言若向后躺在洁白的被褥里,就这样直直的看着医院病房的天花板,她很快就沉入一场睡梦。
洛惟依依旧在言若的病床前打开电脑了开始继续画她的设计图。
过了一会儿洛惟依忽然留意到了言若平稳悠长的呼吸声,她落笔的手都轻了下去。
洛惟依把手放在下巴处,抬眸看着她。
那天的大概情况,洛惟依都听洛灯说了个大概。
那天言若的工作结束得早,本来言若是想开车去给洛惟依一个惊喜的,没有想到言昇就那么买通了一个人喝了两杯酒之后用酒驾的借口撞上了言若的车子。
洛灯本来是奉洛惟依的叮嘱一直在盯着言若的,在言若出了车祸之后,他第一时间就冲向了言若,言若刚从车祸的恍惚和不可置信中缓过来,还没来得及问洛灯一声,那个酒驾的司机就又驱车撞了过去。
言若看到了之后就让洛灯快点离开,好在那个司机的车也讨到什么好处,大概是因为那个车子也受了创,所以再度撞过来的时候才让准备躲开的洛灯受了伤。
不过在洛灯清醒之后,洛灯还是率先联系了派出所,后来有好心的路人才叫的急救车。
所以在洛惟依听到乔若楠递过来的消息之后心神不宁的时候,刚好是言若出车祸昏迷的时刻。
那一天洛灯包扎好之后敲了敲言若病房门,洛惟依这才起身从病房里出来。
她贴心的关上了门,哪怕已经是深夜,哪怕那个时候的言若还没有醒过来,她也怕吵到了她。
“受了伤不去好好休息,这么晚了过来这里做什么?”
洛灯从小伴着洛惟依一起长大,面对着洛灯,洛惟依常是温柔的,除了在处理工作时候会不自觉带上的严肃。
“我过来是想把我知道的事情都告诉小姐你。”
洛灯也伤得不轻,额头也缠着绷带。
“哪怕有天大的事情也得看在你也受伤的份上缓一缓。”洛惟依看起来很疲惫,她捏了捏自己的眉心开口说:“既然你找过来了,就赶快说吧,说完就去好好休息,剩下的事情我会去处理。”
洛灯就是在言若昏迷的第一个夜晚说出了这件事情,说完这件事情之后,他看着洛惟依的神色。
洛惟依神情严肃的点了点头:“我都知道了,你快去休息吧。”
洛惟依看着睡着的言若,她无声叹了一口长长的气,放下了手里的笔之后轻手轻脚的离开了病房。
体贴的关上了病房门之后,洛惟依给杨安诺打了一个电话。
在那之后过了一个月,洛惟依总是吃住在言若的病房,在这里一边照顾她一边忙自己的事情。
一个月的恢复之后,言若的身上便没有那么疼了,她可以做一些简单的动作,只不过不能大幅度。
洛惟依总让她在病房里静养,在只有两个人的病房里,冬天仿佛也显得不那么寒冷了。
洛惟依合上了自己手里的书,看着一脸闲适休息的言若:“故事现在也听完了,是不是该听我的话歇了想要下地的念头了?”
言若得逞的轻笑一声:“不够。”
“那你还想要我做什么?”
洛惟依把故事书放在桌子上,无奈的扶额问。
“你亲我一下,我就勉强歇了这个心思。”
言若一副小孩子任性要糖吃的模样。
洛惟依伸手点了一下她的额头,失笑道:“又得寸进尺?你是不是就是仗着我心疼你才敢这么让我做这做那的?”
言若眯了眯眼睛,带着一副奸计得逞的笑意说:“我可不仅是仗着你心疼我,我还仗着你爱我才敢这么要挟你的。”
“哦。”
洛惟依站了起来,居高临下的看着躺在病床上的言若开口问:“那你心里舒服了,我可就亏本了。”
言若闻言瞬间皱了皱眉毛问:“你亲了我,你不应该开心吗?”说到了这里言若的眉头又皱得深了一点,一副可怜巴巴的神情:“难不成现在还没有结婚呢你就厌倦我了?”
洛惟依听了她的话不知该不该笑,她忍着笑意故意一脸严肃的盯着她:“久病床前无贤妻,你得给我个我这样做的理由。”
洛惟依看起来是铁了心要治治她这个“新来的”毛病。
言若一听就知道自己卖惨没有用,她只好妥协一样的闭上了眼睛,开口还是委屈的:“那好吧,只听故事也挺好的,那我就勉强睡一会儿吧。”
洛惟依挑了挑眉,闭上了眼睛的言若没有看到。
过了一会儿,言若就睁开了一只眼睛观察了她一眼,在洛惟依抬眼的时候立马闭上做出一副她睡着的样子来。
洛惟依轻笑一声:“还真是二十岁的年纪,两岁的性子,一点都不让人省心。”
言若装睡也不敢反驳,不过好在她也没想着反驳。
言若的一觉睡到了下午,她睁开眼之后看到了洛惟依的手边买了一束花,而她的手边是一个玻璃花瓶。
洛惟依的手指纤细修长,不愧是一位珠宝设计师的手指,哪怕仅仅是握着一支笔也是令人赏心悦目的,更别说她此刻正捏着花枝。
绿色的花枝,明媚的花朵,衬托得她容颜明媚恬静,言若忍不住盯着她多看了一会儿。
直到洛惟依察觉到了她的视线,这才同她的视线在空气中碰撞。
她一双带着恬静笑容的眉眼看向了言若的眼眸里,说出口的话也带着笑:“难不成是言总刚睁开眼睛还没有清醒,怎么盯着我发呆?”
“我可没有发呆。”
言若带着笑,挣扎着想坐起来,最后身上惹出了一些疼痛之后才停止了这个想法。
她说:“只不过我很少能够看到你插花,所以忍不住多看了一会儿。”
“病房里太冷清了,你的伤还没好还要在这里多住一段时间,所以我就想在病房里放点花,也好多点令人舒心的颜色。”
听着洛惟依说出自己的想法,言若忍不住开口问:“薇薇,你还是在担心我的伤?都已经过了一个月了,我……”
“不管大伤还是小伤,只要是伤就是病痛,而病痛是不可控的。”
洛惟依对着她笑了笑,只是一个简单的笑,却让言若的心里酸了酸。
她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