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世子既然这样,就拜托你带军队去楼兰一趟,一定要确保宋少爷的安全,小的还要去送信。”宋十一喝了水,吃了东西,恢复了精神。
原本要靠骆驼驮着走的人也从昏迷中苏醒,休息好便骑上骆驼和周世子分道扬镳。
在牢房蹲了四十五天后,江一鸣终于收到少爷的来信,但他现在还要继续坐牢,因为圣旨没来,他暂时还不能出狱。
从辽州送信去京城,八百里加急,最快也要三天,但新帝不可能为了江一鸣又让人八百里加急传口谕放他出去。
三天后。
收到少爷的信和玉佩,确定人没事,皇帝提在嗓子眼的心总算放下了,只是要发兵楼兰,攻打西域,这不是小事。
主要西域比楼兰更远,需要横穿沙漠,大魏的将士并擅长在沙漠里作战,突然派兵攻打西域胜算不大。
正是因为太远,西域也没办法发兵攻打大魏,西域坑了楼兰,那是楼兰的事,与他大魏何干
皇帝又把信看了一遍,这下看出问题来了,“楼兰公主红颜鳞儿这是喜欢上楼兰公主了”
两国联姻的话,倒也不好不管亲家的死活,但想让大魏派兵十万攻打西域是不可能的,思量一番,新帝决定派兵三万,前往楼兰接回鳞儿。
可怜江一鸣还不知道,新帝压根没想起他,所以也没说要放他出来,让他官复原职。
得亏翌日傅夫子进宫面圣,提起这事,新帝才想起还有个江一鸣。
“皇上,江一鸣自上任以来孜孜不倦,苦心经营,勤政为民,先是植树造林让辽州百姓有水喝,后又推广红薯玉米等高产作物,让辽州百姓在短短两年内便能吃饱饭……”傅夫子把江一鸣猛夸一顿。
实则有点怪新帝不该不问青红皂白就把江一鸣打入大牢,更不该派个新知府过去作妖,辽州的知府之位该是江一鸣的,江一鸣立了大功,辽州只有他能治理好,该让他做辽州知府。
新帝听出了傅夫子话中的指责,倒没有生气,默了默道:“鳞儿若真有个什么,朕还是要拿他问罪的。”
“鳞儿任性惯了,二十出头的人了,又不是三岁孩子,祸是他闯出来的,没道理每次都让别人替他背锅,既然知道鳞儿没事,是不是该放了仲之那孩子”这个字大概只有傅夫子一个人叫,在辽州大伙都叫江一鸣江大人。
新帝明白傅夫子的意思,倒是好说话,“行了,朕知道了,许知府上任一个月就到处敛财,委实不像话,贬为通判,升江一鸣为辽州知府。”
傅夫子一噎,“许知府也是皇上提拔起来的,转眼又把人贬为通判,是不是不太好”
永安帝淡定道:“辽州那个地方以往朝廷都是放任不管的,现在还不是很稳定,地方官员有调动也正常,朕当时只是让姓许的代理知府,并没有正式任命。”
傅夫子:……
鳞儿那样任性也不是没有道理的,老子就是个随心所欲的,生出来的小子能好到哪去
“太傅不必纠结,朕并非朝令夕改,这圣旨还在呢,你看上面是不是写的代理知府,当时听旨的只有许通判一人,外人不知情,所以才会误认为朕是正式任命他做辽州知府。”
新帝留了一手,许知府也知道,但他不敢往外说,也不想说出去,就让大家都以为他升职了呗。
江一鸣和鳞儿关系那么铁,新帝哪敢把辽州知府一职给别人,别忘了是谁把辽州发展起来的,不仅江一鸣功不可没,鳞儿也费了许多心力,至少有一半功劳是鳞儿的。
没确定鳞儿是否真正出事前,新帝可不敢拿江一鸣怎样,顶多让他蹲大牢,吃点苦头。
不然等鳞儿回来,发现江一鸣被折腾得半死不活,非把乾元宫掀了不可。
乾元宫是皇帝的寝宫,他是真的很在乎宋飞鳞这个儿子,生怕他哪里有一点不如意。
楼兰王宫。
裴玉生伤得不轻,倒不是李南星那一刀砍得有多深,而是那阴险小人在刀上抹了毒,那毒无色无味,一开始没发现。
后来手下发现裴世子一直昏迷不醒,察觉到不对,重新检查伤口才发现世子背上黑了一大片,明显是中毒了。
当初裴玉生离京时除了带走十几箱珠宝,还带了不少草药,翻翻找找倒也把配制解药的药材凑齐了,裴玉生的人不敢让楼兰的太医来治,他们队伍中有会医术的人。
费了一番功夫才把解药配出来,但到底有点迟了,裴玉生服了解药还一直在昏迷中,想恢复如初没那么容易。
白莲儿也伤得不轻,裴玉生的人不怎么管她,只有秋霜在照顾她,她躺在床上自艾自怜。
“怎么会这样,我不是故意的,谁知道红衣那个贱人中毒了还那么凶狠,居然连杀好几人,我也差点死在她手里,我真的不是有意害世子受伤的,呜呜……”
她是真的后悔了,也很难过,害怕裴玉生就这么挂了,他若死了,那些手下肯定会让她陪葬,她不想死,她想当楼兰王后。
她还这么年轻,还有几十年好活,不甘心就这么死了。
秋霜垂着头面无表情的坐在一旁,她也不想死,但她想什么都没有卵用。
“你傻坐着干什么,跟个死人似的,快去看看世子醒了没有,世子若是有个三长两短,你我主仆都得陪葬,不想死就学机灵点。”白莲儿拿起床边矮桌上的碗就砸了过去。
“砰”秋霜半边脸都被砸肿了,额角裂开一个口子正在渗血。
秋霜蹙了下眉,面色苍白地起身,声音没什么起伏,“我去包扎一下。”
白莲儿被她那副鬼样子吓了一跳,看着她离开一时没敢出声,等人出去了,才吐出一口气。
这会子她才发现自己刚才竟连大气都不敢喘。
一时愤恨不已,又觉得很委屈,泪如雨下,“我都这么惨了,为什么连身边的人也这样对我,我是主子她是奴,我还不能朝奴发脾气不成呜……”
就这么过了两天,大夫说裴玉生脱离了生命危险,但他还是未苏醒,白莲儿的伤倒是恢复得挺快,已经能下地走路了,她主动过去伺候裴玉生。
她就是要带伤去照顾他,让他知道她对他有多好,是别的女人无法取代的,什么月华公主,红颜公主,那些妖艳贱货会像她一样贴心伺候他吗
只是白莲儿没来得及表现,裴玉生的副将就冲进来,说要带他离开,白莲儿不同意,好不容易抢占到的楼兰王宫,怎能轻易让放弃。
要知道离开王城,外面就是沙漠,她不想出去吃黄沙,她的伤还没好全,再经历一次之前那样的颠簸,她怕是要活不成了。
“宋飞鳞带着炸药过来的,如果日头落山前,我们还不离开,他就让人把王宫炸毁,夫人舍不得离开,就自己留下吧,我是一定要带世子离开的,你想找死,别拉上世子。”副将起了杀心。
他可不是裴玉生,对白莲儿没什么怜惜之心,反倒嫌她累赘,一个女人罢了,杀了以后再找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