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
贺修晏刚想说什么，怀里的人蹭了蹭他的胸口，叫了声哥哥，便闭上了眼睛。
他的角度刚好可以看见女孩恬静的睡颜。
卷翘的睫毛落下一片荫翳，秀气的鼻子微微皱着，似是不悦，还撅着嘴巴。
男人叹息一声，弯腰将她打横抱起放在床上，转身去浴室打湿一条毛巾。
骨节分明的大手拿着毛巾轻轻地给女孩擦拭着脸。
从眉眼到唇角，每一处都细心地擦拭了一遍。
视线落到她胸口打湿的领口。
想了想还是给江州打了个电话。
没多久江州带着老婆过来。
“睡着了？”
江州站在门外朝房间里看了眼，笑着问他。
贺修晏嗯了一声，对苏颜说：“麻烦帮她换件睡衣，衣服放在柜子边。”
苏颜点点头，走进房间。
贺修晏顺手将门关上。
江州摸了根烟递给他：“我还以为你会亲自上阵呢。”
贺修晏将烟咬在嘴里，没点，闻言睨了他一眼。
江州啧了一声，“行行行，我知道你禁欲。待会就走？\"
贺修晏嗯了一声，深邃的眸子压着浓烈的情绪。
没多久，苏颜打开门从里面走出来，“已经换好了。”
“麻烦了。”
贺修晏说。
“不客气。”苏颜跟着江州离开。
贺修晏在门口站了一会才再次走进房间。
找到宋纤羽的手机，熟练地开机。
手指在屏幕上划动几次之后将手机关机放在床头的位置。
他站在床边，俯身静静看着女孩。
视线描绘着女孩脸上的每一寸肌肤。
看了好一会，确保她确实睡着才准备离去，而就在转身的瞬间，一句细若蚊蝇的呢喃声钻入了他的耳膜：“哥哥。”
软软的，糯糯的，带着一丝难以言喻的亲昵与依赖之情。
贺修晏猛地一顿，过了几秒回过头看向床上睡得香甜的人儿。
折身走了过去，走到床边俯身，手指碰了碰她软软的的脸蛋。
嫩滑的触感让人留恋，指腹从她的脸蛋摩挲到唇角停住。
白日温和的眼此刻满是宠溺和眷恋，指尖慢慢靠近，落在那淡粉的唇上，轻轻按压，摩挲。柔软的触感让男人心跳漏了一拍又一拍。
克制的唇缓缓靠近，慢慢地落在女孩的唇角。
碾磨、轻吻。
每个细小的动作都温柔至极。
“我的女孩。”
贺修晏低声叫着她。
睡梦中的人似有所感应，露出一个甜甜的笑。
*
“哇，鲜花气球，白蜡烛，是有人要告白吗？”
“对啊，就是那个穿着白色连衣裙的女孩。”
“哇，长得好漂亮呀。”
“只是她看起来有点不开心呢，告白失败了？”
“应该是被放鸽子了。男方一直没出现。”
“宋纤羽，你准备的告白仪式，被他放鸽子了吧。你知道他在干嘛吗？在陪我参加高中同学聚会呢。哈哈，你看看你活得多失败呀。暗恋了多年的人，却在你十八岁高中毕业这天，跟我约会了。我真的好同情你啊。”
“嗡嗡嗡……”
手机铃声响了起来，梦被打断。
宋纤羽蓦地睁开眼，入目是白花花的天花板，以及透过窗帘缝隙钻入的一缕光。
宿醉让她感觉头痛欲裂。
双手揉了揉太阳穴，脑袋才清醒了一些。
摸到手机看到上面的电话。
划动屏幕接起。
“江州哥。”
江州嗯了一声，“醒了吗，下来吃午饭。”
“午饭？”
宋纤羽惊讶地看了一眼手机上的时间，已经是上午十一点半，好吧确实可以吃午饭。
江州笑了一下：“我们在五楼餐厅等着，你洗好了就过来。”
“好的。”
宋纤羽挂了电话，起床洗漱。
站在镜子前刷牙的时候脑子里又想到刚才那个梦。
十八岁毕业？
她嘴里呢喃着这几个字。
努力回忆四年前年的那个夏天。
贺修晏陪着她考了三天，之后带她出国玩了一段时间，期间还强制地要求她学了一些防身术，等上学的时候才送她回来，之后贺修晏就在国外留学。
至于毕业就告白贺修晏这件事，她确定没有做过。
她从小黏着贺修晏，挂在嘴边最多的一句话就是“哥哥，我好喜欢你哦”，贺修晏每次也会回她一句“我也喜欢你”。
两人这种对话模式已经形成了一种习惯，谈不上互通心意，但宋纤羽认为贺修晏那个时候是真的喜欢自己的。
因为她曾听到贺修晏跟江州的谈话。
“那个小丫满心满眼都是你，你看得出来吧？”
“嗯。”
“那你什么意思啊？”
“她还小。“
“过两年就成年了。”
贺修晏嗯了一声，“如果那个时候她还喜欢我的话，我会告诉她，我很喜欢她。”
“呵，老牛吃嫩草呢。”
如果说两人之间唯一接近告白的那一次就是十九岁的那个夏天。
那天是贺修晏出国后第一次回来参加同学的婚礼。
他跟宋纤羽说有重要的事情告诉她。
约她去江城之巅，她跟贺修晏曾多次在那个地方的楼顶看星星。
那次宋纤羽隐隐觉得贺修晏是要跟她告白的，因为她看到大楼附近的很多灯塔上都亮起了自己的名字。要不是温青跟温岚设计了贺修晏，那晚，她们或许就在一起了。
是是非非，爱恨情仇，终究会在五月一日这天彻底了结。
她用冷水洗了把脸，脑子也清醒了许多。
换好衣服拿着手机出门，走到门口看了眼隔壁的房间。
想着贺修晏应该跟江州他们在一起，便转身朝电梯走去。
到达餐厅。
小慕颜眼睛很亮，立刻喊她：“姐姐来这里。”
宋纤羽视线循声看去，江州一家三口正坐在靠窗的位置。
视线随意扫了一圈，没看到贺修晏的身影。
走过去，宋纤羽一一打招呼，拉开椅子坐下这才问江州：“我哥呢？”
江州看她一眼，笑着道：“怎么，才不见就想他了？”
宋纤羽：“……”
苏颜嗔江州一眼，“你哥说学校有个什么会，好像挺重要的，他就先回去了。”
宋纤羽哦了一声，跟江慕颜聊天。
“姐姐，爸爸待会要带我们去泡温泉哦。”
“温泉？”
江州：“这附近有个中药汤池，老贺说体质不好，叫我今天带你去泡一泡呢。”
宋纤羽点点头没再说什么。
拿起筷子准备吃饭，这时手机屏幕弹出一条消息。
手指划开。
一张婚纱照，主人翁正是贺修晏跟温岚。
乔甜：贺老师今天结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