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是说白如意要破坏她婚姻，故意和童养媳勾搭在一起吗？”
“故意的呗，说不定就是自己在外面有了野男人，想离婚又不敢说，故意把责任都甩在顾营长的媳妇儿身上！”
“这不就是诬告吗？她还上访找团长告黑状，真是缺大德了！”
“……”
刚刚那些压着白如意的话这会儿全都压在了刘芳华的身上，并没有因为刘芳华平时的人缘好而减弱一分。
就连刘芳华的好朋友，李婶都忍不住后退一步，和刘芳华划清界限：“芳华，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
刘芳华可没有白如意的强心脏，来不及搭理李婶，只一个劲儿地摆手：“她一个乡下人胡乱攀咬，和我有什么关系？”
“我没有，你说让我做建军哥的媳妇儿，还说先给我一半你家的票和钱！”王晓梅一边说，一边从口袋里掏出了一把零零碎碎的票据和一点点的毛票。
军人分到的票和普通人的票还有点儿不一样，而王晓梅手里的票分明就是军人用票。
求锤得锤，刘芳华彻底失去了立场。
但她并不认为自己做错了什么，还在对团长争辩，“如果不是白如意故意为难我，让我在一个乡下人面前难堪，我用得着这样吗？”
“我为难过你什么？难道不是你先对我儿子动手的吗？”白如意无语，终于明白刘芳华为什么对她这么恨了。
原来就只是因为她在王晓梅的面前拆穿了刘芳华对王晓梅的行骗。
其他人也忍不住跟着附和，“就是啊，人家刚刚不都证明了自己之前和王晓梅不认识吗？她怎么就认死理呢！”
刘芳华爱面子，这会儿被人这么多人指指点点，不由咬了咬牙，转身就想走。
可白如意却闪身站到了她的面前，“不给顾杰道歉，就别想走。”
她自己把事情闹这么大，现在还想就这么一走了之？
刘芳华抿唇，打死也不说话。
白如意看她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转头就看向了庄团长，“庄团长，既然您在这里，我也斗胆告上一状……”
“白如意！你非要逼死我不可吗？”刘芳华意识到白如意要说什么，扯着嗓子就要大喊。
脸和脖子全都红得吓人。
白如意嗤笑，“你往我头上扣帽子的时候，有没有想过我也会被你逼死？”
“而且，事情的最开始就是你动手打了我儿子。”白如意没有丝毫的心软，“你现在要做的只是延迟为自己的行为负责罢了。”
刘芳华不服气地抬头，却对上了后面顾清河冷冰冰的眸子。
这一刻，刘芳华终于后知后觉地知道了害怕。
“对不起。”她不情不愿地说了一句，甚至连顾杰的脸都没看。
让本来想息事宁人的白如意的火气又窜了上来，愤怒道：“我们当时是这样说的吗？”
刘芳华这次咬死了牙，再不肯说话。
庄团长倒是来了兴趣，询问：“当时是怎么说的？”
“当时她说，要是我解决不了她的事情，要我在院子大门口给她下跪道歉，要是我帮她解决了事情，她就在院子门口给顾杰下跪道歉。”白如意现在一点儿也不怯场，说话有底气极了。
庄团长愣了一下，心里甚至有些白如意的行事风格。
不过他是团长，面对一群妇女，不至于真的放任事情闹得这么难堪，连忙和稀泥道：“哎呀，不至于不至于，都是邻居，何至于到这个份上。”
这话倒是在白如意的预料之中，而且她要刘芳华给她下跪干什么，不顶吃不顶喝的。
但她就是要装出一副为难的样子，装了许久，才做出退一步的模样，道：“那就赔我儿子医药费，精神损失费，误工费，一共是五十块，至于怎么分配，就让动手的三家自己处理吧。”
“五十块？白如意，你敲诈呢！”刘芳华还没说话，一旁的李婶就先炸了。
“你对一个小孩儿动手的时候有想过这一天吗？”白如意冷眼看她，声音里带着一丝愤怒，“要是顾杰脑子要真摔成一个脑震荡，摔成了一个傻子，你们赔得起吗？”
李婶张嘴，在对上庄团长的视线后又默默闭上，后悔今天为什么没跟何花一样待在家里，非要出来凑这个热闹。
不仅要赔钱，还要在团长面前丢人现眼。
庄团长现在只想让白如意放过那两个人，连忙道：“赔！该赔的赔，他们不赔，我让人从他们的津贴里扣，这样行了吧？”
“行吗？”白如意又问顾杰的意见。
仿佛只要顾杰摇摇头，她能连团长的面子都不给。
好在，顾杰在万众期待的目光中，点了点头，回答：“行。”
“好，可以。”白如意这也才了庄团长答复。
这流程走得差点儿没把庄团长给气笑——搁这儿跟他面对面传话呢！
“行了，以后事情都要问清楚了再上报，贸然拦车的事儿可不许再发生了。”庄团长扫了一眼其他人，最后落在了刘芳华的身上。
虽然没有当众说对她的处罚，但显然也不会就这么轻易算了。
但只对其他人道：“大家都散了吧。”
围观的人这才都恋恋不舍地离开。
王晓梅捏着衣服，踌躇了一瞬，又小声地叫了一声：“小白姐……”
“顾清河，你怎么回来了？”白如意转身看向了顾清河，也不知道有没有听到王晓梅的话。
“还说呢，刚做完任务，就给我发电报报告了这件事，还说你是无辜的，非让我好好听你解释。”庄团长瞪顾清河一眼，“把事情交代给我了，又不相信我。”
白如意哭笑不得，她说团长怎么提前回来了，原来还有顾清河这一环。
可不等她翻白眼，庄团长就又道：“大部队刚做完抢救，都还在修整呢，他一听我要回来，连夜就赶了回来，跟我一块儿出的火车站。”
“一到军区门口，就跳下车，说要去找人……感情都是为了自己媳妇儿啊！”庄团长调侃。
白如意闻言，有些错愕。
他竟然真的是为了她赶回来的。
而且还在什么都不知情的情况下，相信她的为人，替她找领导解释。
“顾清河……”她忍不住叫了一声，没忍住，还是上前抱住了顾清河，把头埋在了他宽厚的胸膛里。
如果顾清河没回来，如果顾清河没找到这个门卫，今天的事儿还有的掰扯呢。
顾清河浑身僵硬了一瞬，有些手足无措，再三犹豫，还是回抱住了白如意。
她瘦了，但怀抱真的很温暖。
让人想在她的怀里长眠不醒。
他这样想着，倏地眼前一黑，失去了意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