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栀意即便是得了嘱咐,还是远远见到谢砚辰就躲。
如同那耗子见到猫一般。
谢砚辰有几次见到沈栀意还没开口,就见她锁着脖子转身就走,走两步就直接跑了起来。
谢砚辰气得咬牙切齿,“没出息的东西。”
他们从那晚过后,已经好几日没有再说过话。
谢砚辰因为肖姨娘的事情,心情本就不好,沈栀意再一躲着他,他就更为恼怒。
那伤口的药,也不肯换。
眼看着天气热起来,清风生怕自家二爷伤口化脓无法愈合,又求到了沈栀意面前。
沈栀意扭扭捏捏半日,还是架不住清风的恳求,和自己良心的谴责,去了谢砚辰院子里,给他换药。
沈栀意像个小鹌鹑,低头缩脖,小心翼翼换药,一圈一圈绕过肩膀的绷带,尽量避开不去看他的脸。
可是她总觉谢砚辰在盯着自己。
一抬头,果不其然,对上了他那双桃花眼,眸色深沉,锐利无比。
“二,二爷,你的伤口恢复得不错。”
沈栀意被吓得有些结巴。
“嗯。不错就好。”
他盯着沈栀意,语调拉得长,让话语之间,莫名多了一丝暧昧。
沈栀意又开始心慌。
她仓皇失措地从谢砚辰房间跑出去。
等在门口的清风见了吓了一跳,“世子妃,可是我家爷出了问题?”见到沈栀意眼尾微微有些发红,又补了一句。
“不会吧!难道是我家二爷不行了?”
沈栀意红着脸,嗔怒道:“他哪有不行,他好得很!”
一转头,就见谢砚辰只穿了白色里衣,身躯挺拔,斜靠在门旁,双手抱胸意味深长地看着她笑。
沈栀意吓得整个人一抖,低着头,慌慌张张跑走。
清风看看沈栀意,又看看谢砚辰,问道:“爷,你是不是欺负沈小姐了?”
谢砚辰笑道:“我倒是想欺负她,可是她不给我机会。”
等他进了屋,旁边的星辰松了一口气,“好几天了,终于见到二爷笑了。”
星辰又用手肘顶了清风一下,“对了,你怎么叫世子妃沈小姐?”
清风道:“爷让我这么叫的呀!”
两人说说笑笑走开。
那头沈栀意回了院子,半天才平复下来心情。
她不知道自己到底怎么了。
她甚至怀疑自己是得了风热,才会有那种呼吸急促,喘不上气的压迫感。
用冷水洗了脸,让自己冷静下来,她开始着手安排谢砚辰的相亲。
按照王妃给的单子,沈栀意决定给谢砚辰安排在外头相亲。
这样好歹能轻松一些。
本来是准备让谢砚辰单独相看的,结果谢砚辰让人传了话过来,让她直接将几个闺秀约在一家酒楼,大家一桌吃席。
理由就是,人多热闹。
沈栀意虽然不理解,但表示尊重。
于是,在醉仙楼安排了一桌酒席。
她在府里等消息,结果等到小厮传来的消息确实,有两个闺秀刚上桌就被谢砚辰拉着划拳,输了的人就要脱衣服。
气得别人当场离席。
脸皮厚一点的,好歹还吃了两口菜。又被谢砚辰灌酒,直接几杯下肚直接醉倒。
还剩下为数不多的几位见到谢砚辰这浑蛋模样,也找各种借口离开了。
等所有人走光了,谢砚辰又叫了他的那些狐朋狗友去了醉仙楼,大吃一顿,席间还叫来歌女舞女助兴,好不热闹。
谢砚辰这一战,直接在他浪荡的名声上又添了浓墨重彩的一笔。
等谢砚辰回来时,已是亥时一刻。
沈栀意匆忙赶到谢砚辰院门口时,正碰到清风搀扶着谢砚辰往里走。
谢砚辰见到他来,偏偏倒到过来。
沈栀意闻着他满身酒气,气不打一处来。
“你伤口还没好全,怎么就喝这么多酒?”
谢砚辰笑道:“嫂嫂这是关心我?”
“长嫂如母,我关心你也正常。”
谢砚辰指了指他的房间,“那嫂嫂给我换药。”
沈栀意很想给他两拳,让他清醒一点,可是看他这样,也只能跟着他进了院子,准备先换了药再说。
进了房间,谢砚辰就将旁人都赶了出去,只留了沈栀意。
沈栀意突然感觉不妙,慌忙想要跟着出去。
还没走到门前,谢砚辰反手就将门关上,转身挡在沈栀意面前。
沈栀意来不及刹车,直接撞到他胸口,整个人站立不稳,往后倒,被他一把扶住腰。
谢砚辰生得高大,沈栀意个子不算矮小,堪堪也只到他肩膀。
此时被他拥在怀里,他身上的酒气和药草味被混入他本身凌厉的男子气息,萦绕在沈栀意的鼻尖。
谢砚辰低头,附身在沈栀意耳畔,轻笑道:“嫂嫂,你还没给我换药,你想要去哪里?”
“谢砚辰,你放开。”
沈栀意又羞又恼,不争气地红了眼睛,湿漉漉地瞪着他。
他眼神微动,却并未松开手。反而腰身一紧,沈栀意整个人被他单手抱起,退后几步,坐回凳子上。
他则半跪在地上。
一只手紧紧揽着她的腰,另一只手拉起沈栀意的手,放在他因为醉酒有些发红发烫的脸上。
沈栀意挣扎不开,怒道:“谢砚辰!你疯了!你放开我!”
他眸光深沉似海,顷刻之间变得十分柔软,眼底氤氲着层雾气,仰着头,声音微哑,柔声哄道:“嫂嫂,求你疼我。”
“我不要别人,我就要你。”
这话将沈栀意惊得全身发麻,身子跟着颤抖起来。
“谢砚辰,我是你嫂嫂。”
“嗯,我知道。”
沈栀意脸色惨白,声音都在哆嗦,“那你是有多恨我,要这样害我?”
谢砚辰被沈栀意这害怕的模样逗笑,伸手捏了一把她有些发白的脸蛋。
手感很好,软软的。
“我恨你?我想要害你?”
“你很害怕?”
沈栀意心里暗骂,这浪荡公子在外头祸害别人害不够,还要回来祸害自己。
自己好不容易嫁到国公府,眼看着日子就要好起来了,他现在来调戏自己。
按照本朝律令,叔嫂通奸,不尊礼法,按律可判绞刑。
虽然民间也有不少兄死叔就嫂的事,可那是平民百姓。自己脚下站的是国公府的地盘。
她是世子妃,他即便声名狼藉,也是下一任谢家大房的家主。
可若是他们两有什么,他身败名裂,她则可能会被默默处死。
恐惧在沈栀意心底蔓延开来,眼泪夺眶而出。
“不行,我们不行,你要谁都可以,就是不能要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