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流逝,落日将天空映衬成淡金色。
而此时清风山的半山腰上,却已进入“深夜”。
一股遮天阴气笼罩在半山腰上,可见度急剧降低。
不过好在周围都是异人,环境虽昏暗,却不妨碍他们观战。
观众席方向,冥帝朱友珪感受着久违的阴气,苍白的脸上流露出享受的神态。
李嗣源双眸淡然,压根没有看向高台之上的两人。
冲着远处颔首低眉,嘴里轻轻诵念佛经的圆静和尚,露出伪善的微笑。
全性这边,来的这些人依旧是混乱的坐着,无根生靠在一棵树下,晃了晃手中空了的酒坛。
咂吧咂吧嘴,似乎在回味酒水浑厚香醇的味道。
脸颊和眼周浮现些许红晕,整个人迷迷糊糊的。
但他那眯的只剩下一条缝的眼睛,却依旧明亮,不含一丝杂质。
“正道联盟”这边,神态显得就轻松了许多。
若是天师都能输,那他们这群人来不来意义不大了。
树杈上,宋文姬托着下巴,饶有兴趣的看着场中不断碰撞的两人。
每一次碰撞,阴气都会发出“滋滋”声响,朱友文那不可一世的脸上此时显得凝重无比。
夏渊目光深邃,伸手攥取一团飘渺的阴气。
放在鼻尖吸入,就像是大热天的喝了一口冰镇饮料,从天灵盖到脚底板都是清凉的。
体内如同熔炉般的阳炁,微微摇曳,并没有受到什么影响。
当然,这是因为量太少,而且也不是他自己修炼的缘故。
夏渊此时能够确定,至少能够确定朱友文修炼的是完整的九幽玄天神功。
心中的想法确定后,夏渊看向朱友文的眼神,带着一丝玩味。
朱友文浑身的阴气,对于他来说就是大补灵药。
是除了双修外,另外一个可以压制他阳炁的手段。
要知道,夏渊现在只要修炼,阳炁就如同干柴碰上烈火。
一月一双修,是不修炼的情况下。
若是想要继续修炼,则必须时刻将体内的阳炁尽量的压制下去。
他也不能修炼的时候,让宋文姬一刻不停的观音坐莲吧?!
原本想要静看两方势力争斗的念头逐渐退去,一个新的想法悄然浮现。
系统所说的不可对其造成毁灭性打击,应该就是不能杀死朱友文和朱友珪两兄弟吧。
那小小的利用一下他们....应该不会有问题吧?!呵呵。
正当时,一只信鸽穿过阴云,摇摇晃晃的飞向两人的位置。
缓缓抬起手臂,那只喝醉了般的信鸽,落在他的手腕之上,亲昵的用脑袋拱了拱夏渊的手背。
将信鸽腿上的信封取下,轻轻渡入一股气机进入信鸽体内。
吸收太多阴气有些死气沉沉的信鸽当即回光返照般,眨了眨圆溜溜的眼睛。
轻轻一扬手臂,信鸽破空而出...
望着那只消失的信鸽,夏渊心想是不是该让人去王家学学神涂。
不求精通,好歹不良人之间联系更加方便快捷不是。
将信封展开,四个大字映入眼帘。
“尽数伏诛”
宋文姬眨了眨眼睛,眼看夏渊没有要给她看的意思,毫不在意的将目光重新放在对战的两人身上。
她始终信奉一个信条。
大帅让我知道的,我就必须知道,不让我知道的,我一定就不知道。
.....
距离清风山没多远的一处小村庄内。
五个身穿玄冥教制式盔甲的人,站在一片血泊之中。
而地上躺着的几十具尸体,无一例外,也全是玄冥教的人。
站在最前方那人甩了一下手中制式唐刀,刀身上的鲜血汇入血泊。
望了一眼村子祠堂外昏迷的几十名普通人,唯一一个没有腰佩唐刀的“玄冥教众”开口道:
“只是被迷晕过去了,半个时辰就能醒过来。”
众人微微颔首,“锵”!四声刀入鞘的声音清脆无比。
啪——!
没有佩唐刀的那人打了个响指,一圆形阵法出现在死去的玄冥教众尸体下方,将几十具尸体全部笼罩。
“离字。”
轰!
一道冲天火光自圆形法阵中喷发。
火光的映衬下,五个人影并排朝着远处走去,影子越拉越长....
.....
高台上,阴气依旧不断弥漫。
朱友文紧咬牙关,额头已经渗出大滴汗珠。
他想过名震江湖的张静清很强,但没想到这么强!
此时还未将九幽玄天神功修炼至大成的他,压根就赢不了。
而且张静清还只是运转金光咒,雷法都没动用几下。
望着他那平淡的眸子,
朱友文从中看到了四个字“菜就多练。”
一股子怒火再次涌上心头。
对于昨天晚上朱友珪反复给他强调的计划抛之脑后。
当即,身上澎湃的阴气一滞,就如同奔流的河水突兀的停止了流动。
朱友文嘴唇微动:
“九幽有玄天,上玄下九幽;勿约而自同,生死之昭彰...”
朱友珪看着原地“开大”的弟弟,压制许久的怒意爆发,苍白的脸色都被气的红润了许多。
当即一声厉喝:“朱友文!”
此时已经被怒意占据心神的朱友文压根就不想听这个便宜哥哥的话。
若不是为了修炼完整版的九幽玄天神功,他甚至不想搭理朱友珪。
这些天整天以哥哥的身份、一步三算的形象,对他指手画脚。
还真把自己当根葱了?!
没有他,自己一样能杀死不良帅!
前提是,他要先赢过眼前的张静清!
看着一意孤行的朱友文,朱友珪一口僵尸般的尖锐牙齿磨得咯咯直响。
攥紧的双拳青筋暴起...
一旁的李嗣源微微蹙眉。
他只收到义父的命令,让他来援助玄冥教,但对于两兄弟其他的谋划,他并不清楚。
不过现在看来,朱友珪自认天衣无缝的安排,好像要被自己便宜弟弟的怒火给燃尽了。
望着身上阴气近乎液化的朱友文。
张静清非常从心的选择选择双手攀附掌心雷。
噼里啪啦的雷电声从他的掌心传来。
“啊!”
朱友文一声怒吼,身上阴气彻底爆发,如墨般的阴气瞬间将整个高台吞没。
所有人都无法看清里面的情况,只能听到一声声碰撞和不断波动的气浪。
朱友珪胸口剧烈的起伏,苍白枯瘦的手微微扶额,显然是被气得不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