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露西死了，李白脑袋“嗡”的一下。
反应过来，又重复一句，露西死了？
艾玛点头，声音发抖，带着恐惧。
“是的，露西死了。”
李白深吸口气，是不是搞错了？
让艾玛别激动，慢慢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艾玛颤抖着。
“我爸，他杀了露西，还把露西给煮熟了……他让我吃露西姐姐……”
李白脑仁疼，煮熟了，还让你吃？
什么鬼？你爸是不是有什么特殊癖好？
露西昨天还好好的，怎么就被煮了？
艾玛开始缓缓讲述昨晚发生的事。
“我爸爸研究的那种药，和我母亲有关，我母亲死于一种病。”
李白不懂这和杀露西和煮有什么关系？
不过昨天去世听理查德说过药，问他还说是商业机密。
“什么病？”
艾玛抽泣用毛巾换了个面，继续捂着脑袋。
“库鲁病。”
李白一脸茫然，完全没听过。
艾玛解释，那是一种同类相食引起的疾病。
李白心里打了个激灵。
“等下，同类相食？你是说你母亲吃人？”
艾玛脸色煞白，点点头。
“我们家祖上被诅咒，只有吃……吃人肉才能活下去。”
艾玛的声音细若蚊蝇，仿佛说出这两个字都用尽了全身力气。
“可吃……吃人肉在我们家族，会引发库鲁病，这种病目前无法治愈，也会死。”
艾玛捂着脑袋，血从指缝里渗出来，触目惊心。
“库鲁病不会遗传，可不知道为什么，在我们家族比例很高。”
艾玛的声音带着哭腔，身体微微颤抖。
李白明白了，为了活下去吃人，可吃了人又会得库鲁病，死循环。是个逻辑悖论！
“我妈妈就是因为库鲁病死在外面，爸爸因为这个原因专攻生命科学，他最近研发的药物有可能治好这种病。”
艾玛抽泣着。
李白一时语塞，他想起获得系统那天，去小镇第一次寻找诡异，遇到的那个食人族小镇。
这理查德一家，怕不就是食人族的后裔？
李白盯着艾玛，语气里带着厨子特有的刨根问底.
“你爸爸杀露西，为了吃露西？”
艾玛哭得稀里哗啦，话都说不利索，还是努力解释。
“不是，我爸爸娶我妈妈，他不吃人。是为了我……为了我。”
艾玛哽咽着。
“我从小没吃过，不过我马上就二十了，再不吃可能就……”
李白瞬间明白了，为了让女儿活下去，想让女儿吃人，直接把露西给先杀后煮。
“你爸不是研究了那种药吗？”
李白想起之前听到的。
“怎么不吃药？”
艾玛哭得更厉害了，眼泪鼻涕糊了一脸。
“药……药还要时间，可我今年……”
她哽咽着，说不下去。
李白看她哭成泪人，脑袋又受了伤，换了个问题。
“你这脑袋，怎么回事？理查德和你妹妹呢？”
艾玛指了指后脑勺，疼得直咧嘴。
“我脑袋是我爸爸打伤的。”
“我去！”
李白听得脑壳更疼了，这理查德，神经病啊？
“好好的，你爸为什么打你？”
“我爸爸好像疯了，因为我不肯吃露西姐姐。结果我爸爸就疯了，在那鬼叫，说那就全家一起上路。”
李白听完，一时语塞。
“我爸打我后，我吓坏了，逃进房间锁好门。他就去追我妹妹，我妹妹也跑出去，他跟着追出去。后来我就晕倒，直到刚才才醒来。”
艾玛断断续续地说完，声音里全是惊魂未定。
李白这厨子脑瓜子嗡嗡的，心想这都什么事啊！
又问艾玛：“你现在能动不吗？”
艾玛试着用手撑地，想站起来，结果身子一软，又坐回地上。看来是血流太多，没力气。
李白眉头一皱。
“你爸这么久没回来，估计你妹妹……”
他没把话说完，但意思很明白。
一个十来岁的小姑娘，哪跑得过一个发疯的大人？
八成是凶多吉少。
艾玛沉默不语，脸色惨白如纸。
李白清清嗓子，打破沉默。
“你现在有什么打算？”
艾玛抬起头，眼神空洞。
“我不想再留在这里。”
李白一时语塞，不知道该怎么安慰这个比自己小不了几岁的女孩。
这事搁谁身上，都得崩溃。
“去哪都行，你先在这歇会儿，我出去看看。”
李白说完，也不管艾玛的反应，自顾自地出了房间。
刚出门，一股子怪味扑鼻而来。
李白心想，难怪之前就闻着不对劲，原来是人肉味。
循着味道，李白摸到了厨房。
一进门，眼珠子差点没掉出来。露西光溜溜地躺在案板上，像只待宰的羔羊。
她身上红彤彤的，像是被开水烫过。李白强忍着恶心，凑近了看全是马赛克。
露西的脸已经看不出原本的模样，那双曾经英气勃勃的脸和明亮眼睛，此刻却像极了清蒸鱼和死鱼眼。
李白胃里一阵翻江倒海，估计以后怕是再也吃不下鱼了。
这场景，要不是对露西熟悉到骨子里，谁敢相信这是真的？
李白默默地看了露西最后一眼，转身回了艾玛的房间。
“你休息得怎么样了？”李白吐出口气。
“好些没？”他进屋就问。
艾玛点点头，气色比先前强点。
“那你想好去哪没？”
艾玛摇头，眼神飘忽，像没了根的浮萍。半晌，她突然抬头问李白。
“我还不知道你是做什么的？”
李白一愣，这姑娘，反射弧够长的。咧嘴一笑，露出八颗大白牙。
“厨子，中餐厨子。”
艾玛眼睛一亮，随即又黯淡下去。
“我从小就没出过镇子，还没吃过中餐。”
“那个……我能跟你走吗？”艾玛声音有些紧张，头都快低到胸口。
李白心想，这有什么不行的？多个吃饭的，多个干活的，不亏。
痛快答应：“可以！”
艾玛刚想站稳，李白眼疾手快，一把扶住她。
“谢谢。”艾玛低声道。
“不客气，”李白咧嘴一笑，露出一口白牙，“这就是你的任务？”
艾玛一愣，抬头看他，眼神里带着疑问：“什么任务？”
“你的任务啊，”李白笑得更灿烂了，“不就是想方设法留在我身边吗？”
艾玛眼神闪烁，像是被窥破了心事，但很快镇定下来，语气平静。
“不明白你的意思，我……”
李白突然伸手，一把揪住艾玛的头发，猛地往墙上甩去。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艾玛毫无防备。
“砰”的一声，艾玛重重撞在墙上。
李白走到跟前。
“我是叫你艾玛呢，还是露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