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白的脚步钉在了原地。
缓缓地，一帧一帧地，扭过了脖子。
锁定在那个口出狂言的雀斑脸白人混混身上。
李白歪了歪头，活动了一下脖颈，发出咔吧一声轻响，“本来想当个打酱油的。”
“哈？”雀斑脸显然没听懂中文”。
旁边的黑人壮汉和瘦竹竿白人也围了上来，脸上带着戏谑和威胁。
被抢的女人眼中刚刚燃起的希望之火，又被这紧张的气氛压得只剩一点微弱的火星。
李白没废话。
他动了。
快得像一道闪电劈开了昏暗的巷子。
“嘭！”一声闷响，那个叫嚣得最凶的雀斑脸，连反应都没来得及，整个人就像被高速卡车撞了一样，飞出巷子。
落地后滚出去好远，吓得路人惊叫。
他手里的女士手提包脱手而出，在空中划了个抛物线。
李白看都没看，反手一抄，稳稳接住。
几乎是同时，左腿如同鞭子般抽出，带着破空声，“啪！”地一声脆响，精准地踢在瘦竹竿白人的膝盖侧面。
瘦竹竿发出一声不似人的惨叫，膝盖以一个诡异的角度弯折，翻着白眼瘫软下去没了动静。
那个最高的黑人混混刚举起拳头，还没来得及挥出，就被李白一记干脆利落的肘击顶在了他下巴上。
“咔嚓！”
令人牙酸的骨裂声清晰可闻。
黑人壮汉眼珠子暴突，直挺挺地向后倒去，砸在地上，瞬间失去了意识。
整个过程行云流水，快到让人眼花缭乱，总共也就两三秒钟。
三个刚才还嚣张跋扈的混混，现在一个昏死，一个骨折昏死，一个不知道飞到哪里，死活不知。
李白掂了掂手里的包，吹了声口哨，仿佛只是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他把包递给那个已经看傻了的中年女人：“喏，你的包，拿好。”
女人愣愣地接过包，手指因为紧张而有些颤抖，指节捏得发白，嘴唇哆嗦着，半天说不出话来。
李白拍了拍手上并不存在的灰尘，没看地上躺平的。
他的注意力重新回到了巷子更深处。
刚才那股若有若无的气息，没有因为这几个小杂鱼的解决而消失。
那股气才是他的目标。
他迈步向巷子深处走去。
越往里走，那股尿骚和腐烂垃圾混合的酸臭味就越发浓郁，几乎形成了实质性的嗅觉冲击波。
在一个不起眼，锈迹斑斑的圆形铸铁井盖前，他停下了脚步。
眉头几不可察地皱了一下。
“嗯？”他蹲下身，仔细感应。
井盖下面，确实有股气息。
比普通人强，可能是诡异，不排除是人类强者。
他不再犹豫，双手抓住井盖边缘粗糙的凸起。
手臂肌肉微微鼓起。
“嘿！”
沉重的铸铁井盖被他像是掀锅盖一样轻松地挪开了，发出沉闷的金属摩擦声。
一股更加浓烈、几乎能把人熏晕过去的恶臭混合着潮湿的霉味，从黑漆漆的洞口里直冲上来。
李白屏住呼吸，面不改色，纵身一跃。
“噗通……”
他稳稳落在了下方湿滑黏腻的污泥上，溅起几点污水。
借着从井口透下来的一丝微弱天光，他迅速扫视四周。
这是一条废弃的下水道分支，管壁上挂满了滑溜溜的污渍和不明絮状物，空气污浊得能拧出水来。
走了没几步，他踢到了几个空罐头盒，还看到一些破旧的毯子和一个用木板、纸箱搭成的简陋铺盖。
看来有人在这里待过，还不止一天两天。
再往前走了大约十来米，前方稍微开阔了一些。
借着远处管道裂缝漏下来的一缕微光，他看到一个蜷缩在角落的身影。
那是一个年轻女人，手脚被粗麻绳捆着，嘴巴也被一块脏兮兮的破布塞住了。
她身上的衣服有些撕裂，头发凌乱，没呼吸，已经死了。
就在李白观察女人时，一股劲风突然从他侧后方的黑暗中袭来！
他头都没回，同时右手闪电般向后抓去。
入手一片滑腻冰凉，还带着点韧性。
他下意识地用力一薅！
“嘶啦……”
一声让人头皮发麻的，像是撕扯湿布料的声音响起。
李白感觉手里抓到了一大把什么东西。
低头一看。
是一大片带着血丝和粘液的……头皮？连着黑色的头发。
卧槽！
李白自己都被这触感和视觉效果恶心到了，差点没把手里的东西甩出去。
那个偷袭他的东西，被他硬生生薅掉了一大块头皮，动作却只是微微停顿了一下。
对方似乎感觉不到疼痛，转身就朝着下水道更深处的黑暗里亡命飞奔。
借着微光，李白只看到一个光秃秃、血淋淋的后脑勺背影，一晃就消失在了黑暗中。
“是这鬼东西？”李白低骂一声，嫌恶地将手里那块头皮甩到污泥里。
他已经知道这是什么了，不是第一次打交道。
这是变形怪。
他们的皮肤很容易脱落。
李白非常讨厌这种诡异，一想起曾经有个变形怪变成露西骗他，就来气。
看着已经跑远的变形怪。
他撇撇嘴：“黑灯瞎火，臭气熏天的，跟你玩躲猫猫？我可没那闲工夫。”
环境太差，严重影响的心情。
双手在腰间缓缓画圆，摆出一个经典的起手式。
橙黄色的能量光芒开始在他掌心汇聚，发出嗡嗡的低鸣。
“龟派气功！”
猛地向前推出双掌。
一道耀眼的能量光柱，如同出海的橙色蛟龙，瞬间撕裂了下水道的黑暗！
光柱以无可匹敌的气势，咆哮着冲向那东西逃跑的方向！
“轰隆……”
剧烈的爆炸声在狭窄密闭的下水道中猛烈回荡，震耳欲聋。
强大的冲击波裹挟着污泥、碎石和污水向四面八方扩散。
整个通道都剧烈地摇晃了一下，头顶落下簌簌的灰尘和碎屑。
熟悉的提示音在他脑海中响起。
“恭喜宿主！击杀精英诡异，奖励：时间停止！”
“时间停止？好东西，用好了有奇效。”李白散去掌心的能量余波，拍了拍手。
这是龙珠里，基纽特战队那个小矮子的能力。
想着该怎么用时间停止，被这里的味道熏得不行，先出去以后再想。
他转身看向那个被绑着的女人。
肯定是变形怪干的。
刚才动静那么大，估计很快就会有人被吸引过来查看。
到时候自然有人会处理尸体。
他转身走回井口下方，双腿微微弯曲，猛地向上一跃。
身体轻盈地窜出洞口，稳稳落在地面上。
巷口那几个混混已经没了踪影。
李白掏出刚才顺手揣进兜里的手机，解锁屏幕，继续查找之前看到一半的教堂地址。
这可能是未来生命科技公司的唯一线索，也可能是白跑一趟。
刚走出弥漫着酸臭和血腥味的巷子口，回到相对干净一点的街道上。
一个略带颤抖，又充满感激的女声从身后叫住了他：“先生！请等一下！”
李白疑惑地回头。
是刚才被三个混混抢劫的中年女人。
她看向李白的眼神却亮得惊人，充满感激。
“谢谢你，先生！真的，真的太感谢你了！”她快步走上前，语气激动，“要不是你……我简直不敢想……”
李白抬手摆了摆，示意她打住：“不必客气。”
他现在只想搞清楚去教堂的路，对接受感谢没什么兴趣。
女人的目光无意中落到李白手机屏幕上还没关掉的教堂宣传单图片，眼睛瞬间瞪大了：“咦？先生，您这是要去这间教堂吗？您信教？”
“……不信。”随即李白反应过来，心里微微一动，抬头看向她：“你知道这个地方？”
女人连连点头，语气因为激动而有些急促，“我就住在那附近！那个教堂就在我们社区旁边，走路几分钟就到了，很近的！”
李白露出一丝意外的笑意，“麻烦告诉我具体怎么走？”
她看向李白的眼睛里，像是有两簇小小的火焰在跳动，映着街灯的光。
“正好顺路，一起走吧！”
看着女人那张写满了真诚、坚持和感激的脸，再想想自己确实对这七拐八绕的纽约街道抓瞎，跟着本地土着走总比自己像个无头苍蝇一样乱撞要强。
两人一起走着。
女人一边走，一边热情地开启了话匣子。
“先生您怎么称呼？刚才您用的是传说中的龙国功夫吗？我的天，太厉害了！简直跟电影里一样！对了，我叫梅帕克，大家都叫我梅婶，或者直接叫我梅。”
李白跟在她身后半步的距离，一边应付着梅婶的热情提问，一边目光随意地扫过街道两旁。
他注意到，刚才他那一发龟派气功的威力显然不止于下水道内部。
沿途的好几个下水道井盖，都被爆炸的冲击波从井口掀飞了出去，歪歪扭扭地躺在路面上，有的甚至砸到了路边的树上。
已经有不明真相的路人围在旁边指指点点，小声议论着。
梅婶也注意到了这奇景，不由得咋舌道：“天呐，这是怎么了？难道是下水道里的天然气泄漏爆炸了？刚才我都感觉到地面震了一下，吓死我了！”
李白不置可否地“嗯”了一声。
刚才那一发龟派气功，他是收着力的，大概也就用了两成力道，不然就不是掀飞几个井盖那么简单了，估计整条街都得跟着抖三抖。
“前面那栋瞅着就有些年头的红砖公寓，看见没？那就是我家啦！”
梅抬手指过去，胳膊抡了个小圆弧，脸上那笑容，简直跟自带柔光滤镜似的。
空气里飘来一点街角热狗摊的洋葱味，混着老旧砖墙在阳光下散发的尘土气息。
“教堂还得往前溜达几个街区。”
梅婶话锋一转，眼神里的热切几乎要烧起来了。
“不过先生，您这可是救了我的命！说什么也得让我请您吃顿午饭！”
她语气那个恳切，就差没当场给李白表演一个原地三百六十度鞠躬了。
李白本来是想抬腿就走的，但瞅着梅那张热情的脸，拒绝的话在舌尖滚了三滚，愣是没吐出来。
蹭顿饭……午饭钱省了？还能顺便打听地址。
他轻轻点了点头，算是应了。
梅嘴角咧到了耳根：“太好了！快跟我来！”
她动作麻利，几乎是半拉半拖着，把李白往公寓楼里带。
老旧的木质楼梯踩上去吱呀作响，空气里弥漫着一股淡淡的柠檬味清洁剂的气息。
一进门，梅光速切换形态，从感激涕零的受害者变成了战斗状态的家庭主妇，哗啦一下系上围裙，一阵风似的刮进了旁边的小厨房。
“您先随便坐啊，沙发！对，坐沙发！马上就好，我煎个蛋，很快的！”
厨房里刚响起“滋啦……”一声，像是培根下了热锅。
门口传来钥匙拧动锁芯的“咔哒”声，接着门被推开。
一个个子不高，看起来有点单薄的年轻人背着个鼓鼓囊囊的双肩包走了进来，鼻梁上还架着副黑框眼镜，透着一股子学生气。
“梅婶，我肥来啦！” 年轻人声音带着点刚放学的轻松。
看着年轻人，李白愣住了，这不是蜘蛛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