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山领命,迅速前往后厨,将厨房里所有人召集起来,一一排查。
他办事效率极高,过了没多久,就查到了肉丸豆腐汤是哪位厨娘做的。
那位厨娘被带到宇文拓和裴云筝面前,听到他说凌王小世子喝了汤就浑身起红疹,当场吓得面如土色,“王爷王妃,奴婢没有下毒!奴婢在国公府干了十几年,就算再借奴婢十万个胆子,奴婢也不敢下毒啊!”
裴云筝走上前,缓声开口,“今日备菜府里难道没人告诉你,小孩那桌的菜里不允许加虾肉?”
厨娘一惊,连忙道,“王妃,奴婢做的丸子只有猪肉,没有虾!”
“你确定?”
“夫人昨日来后厨再三强调,小孩那桌的饭菜中不可以有虾,奴婢记得一清二楚,怎么敢明知故犯?”
厨娘说到这里,突然想到什么,“对了,今日早上奴婢剁肉末的时候,突然腹痛,是伙夫王二麻子替奴婢剁的肉!”
很快,王二麻子就被抓过来了。
宇文拓对寒山使了个眼色,寒山立刻上前,将剑架在王二麻子的脖子上,“今日丸子中的虾可是你放进去的?”
王二麻子哪里见过这个阵仗?
他看着横在面前的长剑,吓得两条腿都软了。
“王爷饶命!小的什么都不知道……啊!”
然而,他的话还没说完,寒山的剑一歪,狠狠在他肩膀上划出一道长长的口子,顿时血流如柱。
寒山连眼睛都没多眨一下,“说不说?”
王二麻子被他周身的杀气所慑,哪里还敢再造次?
“是碧池轩的绿柳!是她让小的在肉中加了虾仁,说是加虾仁味道会更鲜美,到时候王爷吃高兴了,定会打赏我们后厨所有人!小的一时鬼迷心窍,信了她的话,求王爷开恩!饶小的一命!”
宇文拓没有搭理他,只是冷淡地反问一句,“绿柳是谁?”
裴云筝回道,“王爷,绿柳是裴若雪的贴身侍婢。”
在看到裴小辞吃虾出红疹的那一刻,裴云筝就猜到此事跟裴若雪脱不了干系。
宇文拓眉峰不由拧紧,“怎么?她还没死?”
问话的时候,他视线一转,落在裴青柏身上。
裴青柏连忙拱手,“王爷,臣定会给您一个交代!”
说着,他扭头吩咐下人将裴若雪和许氏押过来。
裴若雪的腿伤可比宇文拓的腿伤重多了。
她被下人拖过来的时候,疼得脸色惨白。
下人将她押到宇文拓面前,裴若雪眼珠转了转,还在装傻,“爹,你把我找来这里做什么?”
裴青柏看到她这张脸就气不打一处来,越想越气,抬脚就冲裴若雪心口猛踹过去,“你这个孽障!你是想害死全家吗?竟敢在饭菜中动手脚,想谋害小世子?”
裴若雪不承认,“爹,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女儿受伤后,一直安静养伤,连碧池轩的门都没有出过,怎么会对小世子下毒手?女儿是冤枉的!爹你千万别被有心之人挑拨了!”
宇文拓冷笑一声,“怎么?裴二小姐是在说本王是那个挑拨之人?”
裴若雪对上宇文拓冰冷的目光,心底没来由的一颤,腿上的伤似乎更疼了,“王爷,臣女不是这个意思!臣女什么也没有做,求王爷明察!”
“安国公治安无方,纵容府中的人作恶!本王与王妃今日回门,却遇上这样的事,实在糟心!虽说小世子没什么大碍,但是敢打小世子的主意,其心可诛!寒山,报官!所有嫌疑人全部押送去官府!让官府查清事情的原委,再给他们定罪!”
谋害皇嗣是死罪,他们只要被送进大牢,就别想活着出来!
裴若雪脸上血色瞬间褪得一干二净,手脚并用地爬到裴青柏跟前,死死抓住他袍子的一角,“爹,女儿没有做过!求您向王爷求情,不要将女儿送官!”
裴青柏自然不希望裴若雪被送进大牢。
近日,裴家接二连三出事故,若是裴若雪再出事,安国公府怕是要成为全京城的笑话了。
然而,裴青柏还没来得及开口,宇文拓再次出声,将他求情的话堵死,“安国公若是在这个时候求情,本王便当你是同谋。”
裴青柏听出宇文拓话里的警告,对着裴若雪又是一脚,“我裴青柏没你这么心肠歹毒的女儿!你若没做过,官府查明真相后,自然会还你清白!”
说完,他对家丁一招手,“把这几个人全部送去官府!”
许氏站在人群后头,听说裴青柏要将女儿送官,哭哭啼啼地挤进来,“老爷!若雪受了这么重的伤,你把她送进大牢,她哪里扛得住?”
裴青柏从前见不得许氏哭得梨花带雨的模样。
然而自从裴若雪出事,许氏没日没夜地守着女儿,整个人形容憔悴,眼窝深陷,短短一个月的时间,仿佛老了十岁。
裴青柏看着她的眼神再也找不到从前的疼惜和怜爱,反而觉得她是个漏网之鱼。
他抬手指着许氏的鼻子,大声道,“还有许氏,也是重要嫌疑人,一并抓去送官!”
宇文拓哪怕残废了,依然是亲王,而裴若雪只是个弃妇,她跟许氏母女俩目光短浅,成日只会给他惹是生非,倒不如把她们送进大牢,一劳永逸。
安国公府此后也能安生些。
“老爷!妾身没有!妾身冤枉啊……”
许氏吓坏了,哭着替自己喊冤。
可惜她还没说几句话,就被家丁拖走了。
一场闹剧过后,宴席继续,在场所有人看到宇文拓不留情面地将裴若雪母女送去官府,面上再也不敢对裴云筝和裴小辞露出半分不敬。
回门宴结束,宇文拓和裴云筝便带着裴小辞离开。
马车上,裴云筝又仔细给裴小辞诊了脉,确认他没事,才彻底松了一口气。
裴小辞轻轻握起裴云筝的手,“娘亲,今日是意外,以后我一定会照顾好自己,绝不让你担心。”
“回去之后,娘亲给你调配能救急的药丸,就算再遇到这样的情况,你也可以第一时间自救。”
避免吃虾不难,但是如果有心存心想谋害她儿子,就算再小心,也可能出现类似今天的情况,她得防患于未然。
…………
凌王府有了女主人,宇文拓便将内宅事务全权交给裴云筝打理。
好在裴云筝前世做过永宁侯府的主母,对内宅事务并不陌生。
她在熟悉了凌王府的下人后,便合理安排每个人的岗位,让所有人各司其职。
短短几日,便将凌王府内打理得井井有条。
而宇文拓每日也很忙碌,不过还是抽出空闲亲自教裴云筝和裴小辞练习防身术。
裴云筝箭术不错,便主要练习射箭。
而裴小辞从基础的扎马步练起。
两人每日都有一个时辰的时候要泡在校场。
时间过得很快,眨眼就进入了七月,衙门那里就传来消息,裴若雪的腿伤在大牢中复发,不治而亡。
许氏在牢中丧女,急火攻心,直接疯了。
裴云筝对此并不在意,她们母女俩会有这样的下场都是罪有应得。
天气越来越热,就在裴云筝考虑要不要带儿子去她先前卖的庄子上避暑的时候,紫苏大清早匆忙赶来凌王府。
“王妃,不好了!邓勇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