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梅气得不行,立即顿住脚。
重新跑了回来,将祠堂门口挡得更严实了,生怕对方冲进去。
“哼!我告诉你们,今天你们就死了这条心吧!”
“娘,吃的你们拿回去吧,若是被父亲瞧见了,心里不痛快又该罚我了。”夏子恒淡淡开口道。
姜氏听着心痛不已,就连皇上不高兴了,都还会依据饭没犯错,再定罪呢。
他倒好,只因为心里不痛快,就要折磨孩子。
在家里,比皇上还会摆谱。
“听见没?夫人还是赶紧走吧。”小梅撇了撇嘴,姜氏身为夫人还没个十几岁的少年明事理。
门内的夏子恒,死死握紧拳头。
是他太没用了,害得娘和妹妹不被爹重视,连丫鬟都敢冲娘无礼。
原本,他只打算将过去的功课都补上,参加大赏也是为了向爹证明,自己改头换面了,指导学习了。
现如今,如果他不努力,娘和妹妹就永远被爹他们欺负。
“娘,拜托你帮我将夫子给我书,拿过来吧。”娘,我一定会在大赏上夺得魁首!
小梅玩着手指,吊儿郎当地提醒道:“少爷看书可以,但别忘了老爷让你抄写经书的事。”
“无需你一个下人多嘴!”夏子恒低沉着嗓子,警告道。
正是变声期,声音沙哑,不仔细听的话,倒真的像成年男子。
小梅愣住,竟然有些被唬住了。
随即撇了撇嘴,却没再说什么。
姜氏愣了愣,好像子恒突然长大了些。
眼眶渐渐发热,“娘这就回去给你拿。”
说完,就回去了。
找到那本书后,就让云嬷嬷给送过去了。
折腾来折腾去,夏浅浅迷迷糊糊睁开了眼。
刚睁开就听见娘亲说三哥哥今晚会饿肚子。
小眉头瞬间就皱了起来,叹了口气。
太让人操心了。
只听‘啵’的一声,将嘴中的奶嘴拔了出来,朝着挂在房顶上的丫丫伸手。
丫丫心领神会,叼着奶嘴就飞走了。
看着丫丫飞出去后,夏浅浅安心地又睡了过去。
半梦半醒的状态,最是能看出人最真实的性格。
夏浅浅没有发现,她下意识的行为和思维,已经开始渐渐朝着婴儿的方向变化。
夜深人静,原本守在祠堂门口的小梅也不见了踪影。
而祠堂内,依旧垫着灯。
投在门上的倒影,一动不动,若不是时不时地翻一页书,都会误以为那人坐着睡着了。
夏子恒脸色发白,嘴唇干枯无色,胸口还时不时地传来疼痛,但他依旧看着书。
恨不得自己长四双眼睛,将书本给吃透。
就在这时,门口传来‘嚯嚯’的敲门声。
云嬷嬷的声音在门外响起,“三少爷,是我。”
夏子恒一愣,小梅竟然让云嬷嬷靠近。
紧接着,祠堂的门被打开。
云嬷嬷带着菜盒,还领着一位下人进来,但这下人他却从未见过。
“三少爷,这是夫人请来的大夫。”
“大夫,快给我家少爷看看吧。”
原来是为避人耳目,故意打扮成下人模样,混进来的。
很快,大夫便检查完了。
少年面色虚弱,胸膛上的青紫占了大半,触目惊心!
想来,是用了全力虐打。
他皱着眉眼中冒着火,“这受了伤,为何还让人跪在祠堂,这不是想害死自己的孩子吗?”
“不会做父母,便不要生,孩子生出来不是为了虐待来取乐的。”
“畜生不如的东西,不配做人父!”
云嬷嬷抹着眼泪,“大夫,您快给我家少爷治治吧。”
“还好未伤及骨头,不然就得开膛破肚。”
云嬷嬷听到心惊肉跳,这开膛破肚,那不人还能活着吗?
很快,大夫扎了几针。
夏子恒喉间发痒,下一秒,突出一滩血。
吐完,便感觉好些了不少。
“好了,瘀血已经排出来了,再配合着药,喝上一个疗程便能痊愈。”
“多谢大夫。”夏子恒。
云嬷嬷又将菜盒留下,叮嘱赶紧吃,送完大夫便回来拿。
等人走后,夏子恒才打开菜盒,里面竟都是他喜欢吃的。
他笑了笑,如果没有爹,他们与娘自己过日子,定是极快乐的。
正准备吃,突然听到传呼传来咚咚声。
他有些疑惑,云嬷嬷刚从正门走,窗户怎么又响了?
带着疑惑,他打开了窗户。
就见妹妹的乌鸦,站在窗边。
见到他,乌鸦将奶嘴放下,往他跟前推了推。
这奶嘴……
这奶嘴不是我妹妹的吗?
“是妹妹让你给我的?”夏子恒呆呆地说道,内心震惊不已。
果然,乌鸦点了点头。
夏子恒看着奶嘴,上面隐约还能看见水光。
想来是听娘说他没吃饭,让乌鸦给他送奶嘴来了。
可这奶嘴,也不能吃啊。
夏子恒哭笑不得。
将奶嘴收好,“回去替我谢谢浅浅。”
乌鸦再次点头,却还没有走。
夏子恒一愣,该不会是要看着他吃奶嘴才走吧?
拿着奶嘴,放在嘴边,吃也不是,不吃也不是。
“你回去吧,我会吃的。”
这话一出,乌鸦才飞走。
夏子恒松了口气,他扶额靠窗,将下巴抬成四十五度角。
“唉!”
“妹妹太爱我了,也是见很苦恼的事。”
另一边,碧落院。
姜氏在案前写了封告假信。
“云嬷嬷,明日天亮之前,亲手交给夫子。”
这封告假信,是她替子恒写的。
夫子能给子恒开小灶,说明在内心依旧看好子恒。
信里特意写明了,子恒好心带话,夏梓伊不当回事,同子恒打起来了。
夫子知道后,定会十分气愤。
“是。”
做完这一切,姜氏才放心下来。
往摇篮里一撇,看着那肉乎乎的脸,姜氏内心紊乱。
如果没有浅浅,那自己是不是永远都清醒不过来?
她和孩子们生存空间,被一步步地剥夺。
“你是娘的小福星……”
“嗯?奶嘴上哪去了?”
姜氏疑惑,难道是刚才是落在路上了?
姜氏没有多想,简单洗漱便睡下了。
第二日,天还未彻底放亮。
张嬷嬷轻轻抠响了房门,姜氏缓缓睁开了眼睛。
“可有查到什么?”姜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