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水无声痛苦,泪水打湿了厢竹的衣裳。
厢竹一边轻轻拍着秋水的后背安抚她,一边在想该该怎么对付流苏。
她不打算直接对上流苏。
冬霜和冬雪是挺方便出去找人的,但她们不认识流苏,更何况,她们两个人刚来湘绮院,流苏明显是个心狠手辣的。
她今儿能找两个男子想要对秋水不利,明儿就能再找其他人对付冬霜和冬雪。
秋水并没有大碍,流苏知道自己没有得逞反而打草惊蛇以后,肯定会躲起来。
流苏在暗,她们在明。
厢竹要好好想想,这个仇该怎么报。
“秋水姐姐还没有用膳吧,奴婢去端些吃的过来。”
秋雨见小声同身边的秋月说道。
秋月点点头。
冬霜也跟着出去,秋月看出来,厢竹有事情想要单独与秋水说,便也跟着出门,还贴心地将门关上。
“大小姐,你也认为是,竹桃护下的流苏么?”
厢竹点了点头。
就是有点想不通,竹桃为什么要这么做,她对自己的恶意,又是从何而来。
秋水抿了抿唇,最终决定将自己的猜测和盘托出。
“大小姐,奴婢或许知道一些,原因。”
听见秋水说,竹桃喜欢沈白,许含雁动了将竹桃许配给沈白的心思后,厢竹惊讶不已。
“沈白,竹桃?”
这两个人,瞧着都不合适。
秋水当初也是拂慈院的小丫头,她的话,厢竹信。
“其实竹桃当初,也是被沈白帮助过几次吧,所以她动了心思。”
“夫人看出她的心思后,这才想要将她许配给沈白,但沈白是世子的人,这件事总要世子同意才行。”
厢竹笑了起来:“世子不会同意的。”
竹桃长得标致,对许含雁很忠心,能力也特别的强,就是有时候给人一种没把自己当奴婢看的感觉。
或许竹桃只是在她跟前这样。
可能竹桃觉得,她们的名字都有“竹”字,在侯府的地位是一样的吧,厢竹想。
秋水也跟着笑起来。
“世子确实没有同意,夫人没有与竹桃说是世子的意思,只是将这件事压了下来,没有再提。”
“竹桃却将自己当成了沈夫人……”
厢竹了然,不过还是有点没想通。
秋水见厢竹一副深思却不得其解的模样,忍不住笑出声。
“大小姐,如果奴婢没有猜测,竹桃是因为沈白对你唯命是从,好几次当着竹桃的面,选择维护你,才会视你为眼中钉。”
厢竹错愕地张大嘴巴。
“不是,她的脑子里在想什么东西?”
秋水也想说,竹桃可能得了失心疯,真敢想啊。
大小姐的身份,怎么会和沈白有什么?
竹桃对大小姐不敬,沈白定然是要维护大小姐的,难道还能挡在奴婢身前,指摘大小姐?
厢竹无奈的揉了揉额角。
她真的想破脑袋也没想到是这个可能性。
既然知道了原因,那就要好好利用起来。
就算是假的也没有什么关系,沈白能力强,他也会找出真相的。
厢竹决定现在就去水榭居。
拖得越久,拖到竹桃和流苏碰见,她们再想出对策就不好了。
“大小姐,奴婢陪你去吧。”
“不用,你受到了惊吓需要好好休息,一会儿秋雨断了膳食过来,你好好用膳休息就是,秋月陪我去就好。”
秋水感激地向厢竹行礼。
厢竹将她扶起来后,开门出去,正好看见提着膳盒进来的秋雨。
“你照顾好秋水,秋月,你随我走一趟。”
“是。”二人分别应了一声,一人进屋,一人跟着厢竹出了湘绮院。
水榭居,沈白脚步匆匆:“世子,大小姐来了。”
欧阳修杰合上书册,很难得,狭长的眸子里浮现疑惑之色。
“湘绮院出事的婢女叫什么?”
“秋水,”沈白轻声道,“是世子提点过几句的那个很伶俐的丫鬟,从跟着大小姐起,就很忠心,一心一意向着大小姐。”
欧阳修杰想起来了,他有次与厢竹闲聊,听厢竹提到秋水,她误以为秋水是母亲的人,对秋水多有防备。
“你可打听清楚事情的经过了?”
欧阳修杰问道。
沈白迟疑:“属下只打听了一部分,秋水帮大小姐做事的时候,遇见了歹人,好在秋水机灵,逃了回来,许是精力耗尽了才会晕倒在侯府门外。”
欧阳修杰隐隐觉得,有点不对。
厢竹可不是来服软的性子,欧阳修杰不会自作多情的认为,厢竹来找他,是为了修复他们之间的关系。
“世子,你在担心什么?”沈白见欧阳修杰面露苦恼之色,疑惑不解。
欧阳修杰揉了揉额角,苦笑道:“我竟觉得,她是来算账的。”
沈白“啊”了一声。
“世子多虑了吧,属下最近并没有往湘绮院附近去,世子不也没有多过问过湘绮院的事情么?”
欧阳修杰也希望是自己多虑了。
小厮将厢竹和秋月引进来后,主动去泡茶。
“世子。”厢竹在欧阳修杰对面落座。
“长姐,可否有兴趣走一盘棋?”欧阳修杰淡笑着相邀。
厢竹看了一眼棋盘上的残局:“这个我不会。”
“我们重新摆棋。”听出厢竹打算来一盘的时候,欧阳修杰的眼睛亮了,当即开始收棋盘上的棋子。
厢竹本想说,这残局还未曾解开,话到嘴边咽了回去。
以欧阳修杰的实力,恐怕这盘残局早已经刻在了他的脑海中,只要他想,便可以随时摆出来。
“长姐,请。”欧阳修杰将一盒黑色的棋子放在了厢竹手边,示意她先下棋。
厢竹随手放了一枚黑子在棋盘上,出声唤沈白。
沈白莫名打了个颤儿,连忙走过来站在近前,低声询问:“大小姐唤属下,有何事?”
“你与竹桃是怎么个情况?”
厢竹盯着棋盘,问得直白。
下棋的欧阳修杰落子的动作顿住。
他判断失误了,长姐这是冲着沈白来的。
沈白满脸迷茫之色:”竹桃?她不是夫人身边的最信任的丫鬟么?属下与她不熟,都没说过几句话。”
“哦,”厢竹弯了弯嘴角。
欧阳琰琬:……完了。
厢竹抬头,笑容狡黠:“可我听说,夫人曾有意将她许配给你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