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了马车,君名扬奇怪的扫了一眼大街,明明是人来人往,怎么着商铺全都紧闭大门?
“大壮啊,我记得京城宵禁是一早就解除了吧?怎么商户这么晚了还不开门营业?”君名扬一头雾水,伸手去把符妙扶下马车,“今日闭市?”
“额……老爷,他们都是见您来了才关的门。”方壮是个老实巴交的,直言不讳。
“喂喂喂,都给小爷我开门做生意了!”刚把符妙扶下马车,君名扬就撒开了手,拽得跟二五八万似的,看见是商铺就去踹一脚,
“这大白天的,不好好做生意怎么行?大壮,你看看谁家是卖胭脂水粉的,去把门给我敲开!”
符妙知道君名扬出门的目的是什么,其一是要让宫中和朝廷看到,他依旧是那烂泥扶不上墙的废物模样,不会因为有了官职便会对朝廷不利。
其二……也是为她好,刚哭过不久,眼睛还红肿着。他是想让有心之人看到,她虽聪慧,但在侯府备受欺凌,不会与君名扬一体同心——毕竟把她嫁入侯府,本身就是当今皇上对君侯府的试探。
如此,才能在彻彻底底的,淌过京城中这汪浑水。
“大壮啊,你这敲门力道不行啊!”君名扬见方壮半天都没能敲开门,撸起袖子走了过去,“闪一边去,还是看小爷的吧!”
愈发急促的敲门声让掌柜的头皮发麻。
“掌……掌柜的,要不咱们跑吧?”伙计哭丧着脸往柜台后看。
“你能跑得掉吗?他如今不仅是侯爷,还有了官身!赶紧开门,再不开门那位爷要踹了!”
掌柜的脸色也不好看,这位爷的传闻那简直是可以止小儿夜啼,不说远的,光是昨日敲诈董家赌坊一事,换成别人都够喝一壶了,那可是皇亲国戚!
外边儿传闻那么久,都说要废了这位爷的爵位,如今也不过是削了世袭罔替,反倒是为了安抚他,还给了官身。
这会儿是能逃的时候?
伙计沉下心,深吸一口气一把将门打开。
“啊……!”
一只大脚正对上伙计的肚子猛踹了上去,伙计两眼一翻,被一脚踹晕在地上。
君名扬脸皮跳动了几下,“不是……做生意就做生意,怎么还有碰瓷儿的啊?掌柜的你可看见了,不是我要踹他,是他自己撞我鞋底上的。”
现场一静,但随着一声:“那畜生当街打人啦!”
顿时大街上熙熙攘攘的人群犹如见了恶虎下山的羊,混乱的大喊大叫着跑远了。
掌柜的倒是反应挺快,强撑着笑,“侯爷,您稀客,正好我这儿有刚到的新货……”
就是笑得太勉强,说话的时候牙齿都在打颤。
“拿出来啊,等小爷我亲自来啊?”
符妙看了看君名扬,夫君还是在家好,温和如玉,出了门就凶神恶煞的,连带着那张脸也不那么好看了。
掌柜的慌忙拿出一大堆胭脂盒,打开给符妙看。
“喜欢哪个?”君名扬偏头看了看符妙。
符妙随手指了一个,也装出一副冷漠脸,“不劳侯爷费心,就这个了。”
“好,这个不要,但是本侯的夫人看上的东西,别人可不能用。”君名扬点了点头看向掌柜的,甩出一张银票,“其余的全包起来,这个给小爷我砸了,以后也不准进货,懂了吗?”
“是,是。”掌柜的手忙脚乱的把一堆胭脂水粉包好,又连忙把展示的那款卖得火热的胭脂给撤掉。
“掌柜的,不必撤。”门外传来一道清冷女声,“君名扬,你行事是越发荒唐了,这大燕国不是你家的,怎么如此放肆,目无王法!”
君名扬转头看了过去,二十个护卫,黄花梨的车銮,“这叼毛谁啊?排场比小爷我大那么多,还敢骂小爷我?!”
方壮嗡声道:“老爷,来的是礼部尚书的爱女。”
“谁?”
方壮继续小声说,“就是……就是退您婚的那个刘妙玉。”
“你说谁?!”君名扬瞪大眼睛,接着便呸了一口,“妈的晦气,本来今天高高兴兴,怎么遇上个丧门玩意儿……”
又扫了扫比他大得多的排场,好家伙,都快赶上皇子王公的礼制待遇了,君名扬顿时皱起了眉,“以前跟小爷我有婚约的时候,她不是一口一个喜欢低调?”
“老爷,我瞅着那些护卫像二皇子的人,估计是知道您没被贬,怕您报复刘妙玉,所以才安排护卫防您的。”
“防我报复?我呸!故作清高的玩意儿!就这货色,白送小爷都不稀得要!”君名扬声音逐渐提高。
而旁边的掌柜的更想哭了,一个侯爷,一个尚书府爱女,怎么就在他这小店里折腾上了。
“侯爷,人下马车了。”符妙出声提醒,对于这位京中才女,符妙倒是听闻过不少传闻,观感谈不上多好,但也不至于当场吃醋。
“到就到呗,小爷我怕她?!”君名扬一脚踹在柜台上,“掌柜的,包好没有?!”
看着被踹翻的柜台,掌柜的眼眶含泪,到底还是没能保住。
再说了,您二位大鱼翻身就别殃及我这小虾米了,京城谁不知道您腆着比脸跟在刘妙玉后面,极尽讨好,跟那摇着尾巴当狗都没多大差别了。
马车停在店门前,护卫率先进店站作两排,随后是穿着苏绣襦裙的女子,气质清雅,臻首娥眉,宛若缓缓打开的书卷,自带书香墨韵。
“啧,绮红楼头牌。”君名扬撇了撇嘴,挪开视线。倒也难怪前身听闻被退婚之后寻死觅活的。
“你说什么!”刘妙玉直视着君名扬,眼眸里流露出浓厚的厌恶情绪,“我们本可以成为朋友,老侯爷与我父亲乃世交,君侯府祖辈皆为英杰,怎就养了你这匪类!”
刘妙玉又扫了一眼掌柜,以及被一脚踹晕过去的伙计,“如今你已有官身,怎么依旧不知悔改,欺行霸市!东西放下,自己去大理寺领罪!”
君名扬乐了,还真当他是以前那条舔狗呢,对她的话说一不二的。
原主不学无术,品行不端,她刘妙玉不愿意嫁就算了呗,现在婚都退了还有脸来教育他呢?
真当他是舔狗乐意捧她臭脚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