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话,我的脑海里一下子浮现出两年半前,第一次和江振东见面时的场景,也想起了我那时候刚换了新的身份,还处于比较茫然和痛苦的阶段。
尤其那次见江振东的前提,还是我在宠物店里大战了一场,最后反而被宠物店里的同事畏惧,从而被迫离开了宠物店,开始了自甘堕落,自我放逐的道理,如果不是曼姐的出现,我现在还不知道会烂成什么样子,怕是死在街头了。
原来不知不觉,已经过去了那么久……
再次见到江振东,有一种日月如梭,恍如隔日的感觉。
这两年多来,自己已经走了好远好远的路,也改变了很多很多,远到周尘这个名字变得很模糊,自己越发接受了陈焕新这个身份。或者说,现在的我就是
江振东见我没有说话,他挑了挑眉,“你真要拒绝我?”
一旁的庞安易连忙说道:“哈哈哈,小陈这是被江总您的霸气给镇住了。来之前我已经和小陈说好了,他答应好了为江总您服务,并且他还说了,能够为您服务,是他的荣幸呢。江总你都不知道,两年前小陈拒绝了你后,后悔了好久呢。”
“小陈,你把路上跟我说的话,跟江总说说,不用紧张,江总很好说话的。”
说着,庞安易给我打了个眼色,示意我不要坏事。
我冷静下来,压下内心的震惊,心里有了大概的猜测。庞安易找上我,让我去当江振东的保镖,恐怕本身就是江振东的授意。否则,庞安易真要刺杀江振东,如此危险且需要高度保密的任务,不可能交给一个陌生人。
如果这是江振东的授意,点名要我当他的保镖,并且还暗中调查过我这两年的经历,那就说得通了。
只是,江振东肯定想不到庞安易对他产生了杀意,事先将我策反了。所以导致江振东对我的赏识,反而成为了他的催命符!
想明白了这些,我突然有了拒绝的冲动。
好在这个念头刚出来,就被我熄灭了,庞安易知道我很在乎曼姐,如果我坏了他的好事,他肯定会拿曼姐做文章。江振东再赏识我,和我始终只是才第二次见面,我可不会蠢到拿曼姐的安全,来满足自己的圣母心。
经历过这么多事情后,我早已脱胎换骨,褪去了幼稚。
在下一刻,我就露出了笑容,和江振东握手,“庞总说得对,我可不想再后悔两年半。”
“江总,重新认识一下,我是陈焕新,很荣幸能够为你服务。”
江振东露出了笑容,“好,我就欣赏你这种性格的人。”
接着,他对着屋里的人说起我们第一次见面的场景:“你们别看小陈年轻,他可是个真正的狠人,硬汉!两年多前的那天,我偶然路过一家宠物店,亲眼看到他一个打三个。那时候他还没现在这么壮,瘦瘦的,结果愣是把三个彪形大汉打得屁滚尿流,落荒而逃。你们知道小陈靠的是什么吗?”
有人接话:“莫非陈先生是天生神力?”
“不不不。”江振东摇了摇手指,一脸感慨地说道:“就靠一个字,狠!”
屋里的人都有些惊讶,江振东接着说:“如果按战斗力来算,当时小陈不是那三个大汉任何一个人的对手,可他就是赢了,靠着一股不怕死的狠劲。那是我头一回见到这么狠的人,不止对别人狠,对别人也狠!”
我听到这里,心里掀起了丝丝波澜,曾几何时,狠厉已经成为了我的标签。
恐怕所有认识我的人都想不到,昔日那个软弱窝囊的周尘,会有如此翻天覆地的变化。千言万语,只能化作一句:造化弄人。
就连我自己,都已经适应了这样的性格,以前的那个周尘,似乎只是做了一场很长的梦。
但是屋里的人并没有太多的感触,甚至还有人不以为然,本身普通人打架就没什么章法,一旦打起来了,就会满心怒火,直接失去理智。当一个人疯起来时,是会失控的,不然也不会有那么多激情杀人的例子。
江振东对他们的反应看在眼里,摇了摇头说道:“你们是没有看到当时的场景,小陈表现出来的不是愤怒,而是那股不怕死的狠劲,他被打得很惨,很疼,但他没有胆怯过,他逮着其中一个人奋不顾身地啃咬,把对方咬得血肉模糊,生生把他们咬得吓破胆,咬得他们失去了战意,落荒而逃。”
屋里的众人还是没有太大的反应,直到江振东接下来的一句话,才让他们动容,对我刮目相看。
“那一架小陈伤得很严重,鼻青脸肿,遍体鳞伤,但他没有喊过一声疼。真正惊到我的,是他大腿被划开了一个大口子,出了很多血,他没有去医院,而是在宠物店里就地处理,没有打麻药,就这样忍着痛缝线,他从始至终,都没有喊过一个疼字。也就是从那一刻起,我记住了这个人。”
嘶……
屋里一时响起了阵阵抽气的声音,终于他们都露出了敬佩的表情。
我下意识摸了摸大腿上的那个伤口,由于当时处理得比较仓促,线缝得并不是很好,导致现在伤疤十分地狰狞。
“是条汉子!”
很快有人给我竖起大拇指,他们毫不吝啬对我的夸奖。
我淡淡一笑,心里并没有太多的波澜,对比这两年多来打拳受到的疼痛,不打麻药缝线,已经不是多么了不得的事情。
接下来江振东单独跟我聊了一会儿,向我抛出橄榄枝,问我有没有兴趣以后跟着他干,做他的贴身保镖,直接给我开出了百万年薪。
我完全能够感受得到他的诚意,可是有庞安易的存在,注定了我不会答应他,但我也没有直接拒绝,而是婉转地说给我一些考虑的时间。
越是和江振东接触,我越是发现,江振东其实是一个挺有人格魅力的商人,他并不会因为我的出身卑微就摆出高高在上的姿态,相反,他对我还挺随和的。
在临走前,庞安易再次出现,“你今晚的表现很好,已经取得了江振东的信任,这样一来,你成功的概率会提高不少。”
我沉默了一会儿开口,“非得杀他不可吗?”
庞安易的眼神一下子冷了下来,很不满地盯着我:“怎么,你以为我在跟你开玩笑吗?陈焕新,这是你此生能赚最大的一笔钱,这种机会不是谁都有的,明白吗!”
我望着他的眼睛,缓缓点头,“明白。”
“很好。”庞安易露出了笑容,用力拍了拍我的肩膀,说道:“我很看好你的,不要令我失望。”
接着没多久,庞安易从汽车后尾箱拿出一个小型旅行箱,打开后,呈现出堆满的百元大钞,极大地冲击我的视线!
“这是一百五十万定金,你先拿去花,事成后,我给你另外一百五十万。”
原来一百五十万换成了现金,有那么多,我的心跳情不自禁地加速起来。
“好。”
我收下了庞安易这一百五十万,这也意味着我将走上一条违心之路,一旦被发现了,就是万劫不复。
我发自内心地抗拒,可是我除了答应,别无他法。
我不敢拿曼姐的安危来打赌,只能选择杀死江振东。
这天晚上我直接失眠了,转辗反侧地睡不着,好不容易在下半夜浑浑噩噩地睡着,却马上做了一个可怕的噩梦,而被惊醒,然后一直到白天。
接下来三天时间,我都在接受培训,学习怎么做一名合格的保镖。
而我也在这三天时间里,不断地说服自己,让自己尽可能地接受暗杀江振东这件事。
很快到了要出发到河市,陪同江振东去开发新的稀土矿产,在即将要和当地村民爆发的冲突里,保护好江振东。
也是在我出发之前,庞安易把毒针交到我手上,并且不厌其烦地教会我使用方法,跟我做了不下十种下手的方案,确保万无一失。
在庞安易如此周详的计划下,我更加地确定,江振东这回难逃一死,所以我跟着他时,变得越发地沉默,甚至避免着正视他的眼睛。
然而,就在我们一行人要出发去河市时,突然闯入一个人,彻底打乱了我的计划,更是将我本就不算太坚决的态度,无情粉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