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南知微微勾唇,笑容虚弱,“谁是假小子了?”
学生期间,不过是母亲不允许她留长发穿裙子而已,哪里就是假小子了?
她性格难道不温柔乖顺吗?
假小子不光指穿着打扮,还有性格吧?
她什么时候是张扬肆意的性格了?
似乎所有的亲朋好友都认为她,是温顺听话的代名词。
每次父母带着她去别人家里做客,她听到最多的,就是别人在父母面前夸赞她。
“你们把孩子养的可真好,知知可真懂事。”
“我要是有知知这么乖巧懂事的女儿,做梦都能笑醒。”
“同样是女儿,你看看我家那个,天天跟我顶嘴,再看看知知,我真是羡慕死了。”
“......”
叶南知听惯了这些言论。
起初还有些开心,因为得到别人的夸奖,母亲会给她一个赞许的眼光。
慢慢的她发现,别人夸赞的越多,母亲对她的要求就越来越多。
她开始害怕别人这么夸她了。
可最终逃不脱那个环境,她始终生活在这个圈子里,日子久了,也就习惯了。
只是再听到那些看似夸赞的话时,她是麻木的。
陆唯冬眉心微动,语气温和道:“以前跟我顶嘴的那个女孩,难道不像个假小子?我什么时候赢过你了?”
久远的记忆再一次涌入脑海。
的确。
在陆唯冬面前的自己,似乎是挺会逞能的。
伶牙俐齿,锱铢必较,从来没让过他。
谁让他不按常理出牌,也从来没让着她过。
不过,只有在他面前,她才觉得自己是真实的。
包括十年后的再次相遇,他依旧能轻易挑动她隐藏了许久的那根倔强的弦。
人们总说一物降一物,是有一定道理的。
“你头还晕吗?”
一次性输700毫升血,不是闹着玩的。
就算健康如陆唯冬,也不是一件简单的事。
他真的是个傻瓜!
“本来还有点儿晕,不过看到你醒过来,感觉好多了。”
自从和母亲聊过之后,陆唯冬也想了很多。
如果真的喜欢一个人,更多的应该是呵护她,关心她,而不是处处和她作对,逗弄她。
尤其是她刚刚度过了危险期,正躺在病床上,就更要温和一些。
“陆唯冬,谢谢你。”叶南知声音很虚弱。
男人抬手摸了摸她头发,嗓音沉沉道:“说你傻,你还不承认,明明是你救我受了伤,为什么还要说谢谢?应该是我谢谢你才对。”
说到这儿,他握住她的手,放在自己唇边,眼底盛满了感激,“谢谢你救了我,更谢谢你安然无恙的醒来。”
叶南知看到了他眼底浓烈的情愫,不由弯了弯唇,没说话。
“许嘉明那边什么情况?”
醒来后,简思佳就告诉她,许嘉明被拘留了。
因为她手术刚结束,陆唯冬又给她输了很多血,还没办法接受警察的问话。
“我已经跟警察说过池雨菲的情况了,到时候会两个案子一起调查。”
陆唯冬在警察来抓许嘉明时,就大致说了池雨菲的情况。
只是这两天他还没有过去了解具体情况。
“晚点我去一趟警察局,把所有情况都告知警察。”
叶南知点点头,“你说......他会不会找关系?”
其实她想说的是,许嘉明会不会找其人脉关系,把自己保出来,又或者是季绍宇会出手。
“你放心,这次,他没有那么容易脱身的。”
陆唯冬心里打定了主意,这次一定要让许嘉明得到应有的惩罚。
不过在这之前,他得见一见季宏伯。
如果季宏伯出面,事情会变得复杂。
毕竟这些年,他的关系网太深厚,不是凭他一人能敌过的。
“等下思佳会来陪你,我一会儿出去办点事,办完就回来,好吗?”
男人语气温柔的不像话,像在哄她似的。
不过叶南知还是担心他的身体,“怎么这么着急出去?不能明天吗?”
万一他开车,晕倒在路上怎么办?
陆唯冬看出她的担忧,“等会刘秘书来接我,放心,我不开车。”
“哦,那好。”
等叶南知沉沉的睡着后,陆唯冬嘱咐了简思佳一些注意事项,就离开了医院。
***
陆唯冬出现在季家别墅时,季宏伯正在书房里画画。
他料到了儿子会来找他。
不过依旧装作什么都不知情,“什么风把你吹来了?”
“难道你不知道我为什么过来吗?”陆唯冬嗓音低沉,脸色还因献血过多,显得苍白。
季宏伯看了一眼虚弱的儿子,不禁眉头紧皱,“为了一个已婚的女人,值得吗?”
在他看来,一个男人不该为情所困,更加不能因为一个女人,耽误自己的前程。
而眼前这个儿子,就陷入了女人的温柔乡里。
这是他最看不惯的事。
“值不值得,都轮不到你来评判。”陆唯冬冷声回道:“我今天来只有一件事要说。”
“你过来,就是对我发号施令,命令我的吗?”
季宏伯有些恼怒,把手里的毛笔往桌子上一放,不怒自威。
“和你谈条件的。”
陆唯冬从来不怕他。
对季宏伯,他心里只有浓烈的恨意和厌恶。
“和我谈条件?你有什么资格和我谈条件?”季宏伯脸色难看至极,“你别忘了,你现在的一切都是我给的。”
“如果没有我,你现在还是个一无是处的小混混,懂吗?”
“心里对我,对这个家没有丝毫感激之情就算了,还处处与我作对,你到底想干什么?”
如果不是没得选择,季宏伯早就抛弃陆唯冬,另选他人了。
可偏偏他就季绍宇和陆唯冬这两个儿子。
一个儿子患了重病,已经没了任何价值。
这个嘛,又是一头喂不熟的狼,随时能扑上来反咬你一口。
可季家的名声和家业,必须要有人传承。
不得已,他忍了陆唯冬这么多年。
可他还是不知足!
“我没想做什么,我只想做我想做的事,我该做的事。”
陆唯冬冷冷看着他,语气透着不屑,“我今天就是想跟你做个交易,谈个条件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