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言撇了撇嘴，转头看向了姜枝晚，露出了一个思考的表情，开口说道，“如果黑羽卫都有秦羽秦将军他们的配合和实力，那么微臣的这个计划，还是有实施可能的。”
其实，张言一开始预估黑羽卫有一百多人都够了，没想到姜枝晚居然能培养出两百个黑羽卫。
看来，从登基开始，姜枝晚就在暗中提升自己的实力。
这女帝，倒也不傻嘛。
姜枝晚是不知道张言在想些什么，脸色有些着急，开口问道，“是何办法？”
从姜枝晚登基开始，就有削藩的想法。
只是那个时候姜枝晚根基不稳，且朝堂之上大多也都是不服姜枝晚这个女帝登基的。
那时姜枝晚只是稳住局势就已经费尽心力了，根本就没有多余的心思去考虑削藩的事。
要不是张言国债之计，让日后国库没有了后顾之忧，姜枝晚现在恐怕还在因为国库空虚而发愁，更别提去削藩了。
但现在，削藩已经迫在眉睫，有机会，姜枝晚就想抓住。
看姜枝晚这么急切，张言也知道，削藩的确已经拖不得了。
不然的话，姜枝晚这个女帝恐怕是真的坐不稳了。
看姜淮这个晋王明明没有什么后手，今天依旧敢逼迫姜枝晚发布罪己诏这件事就可以知道，藩王势大，朝廷已经压不住藩王了。
想了想，张言开口说道，“陛下，我大武立国之初，先祖皇帝根基不稳，只能分封功臣，那时，异性王颇多。”
“而这，也造就了一个问题，那就是极大地威胁到了皇权，此后多任皇帝都是在削弱异性王的势力，并且将藩王变为皇室宗亲，这样一来，就算真的藩王起兵，这大武依旧是姜家的天下。”
“但这只是避免了江山易主，却一样避免不了皇权被威胁，大武想要强大，就必须要做到中央集权，削藩势在必行。”
听张言说完，姜枝晚眼中精光闪烁。
这也正是她所想的，只有中央集权，才能让整个大武上下一心。
也只有这样，才有可能达成她想要一统青云的霸业。
张言也没卖关子，继续开口说道，“陛下，以如今朝廷的实力，想要武力削藩是不可能的，一旦藩王开始大肆反抗，朝廷根本就无力镇压。”
“所以，如今只能用计，让藩王从内部瓦解。”
“具体一些呢。”姜枝晚立刻开口，问道。
张言笑了笑，说道，“微臣将此计称为推恩令。”
这可是千古阳谋，不过大武情况特殊，除了实行推恩令之外，还要有一些别的手段，否则，藩王一样要反。
“推恩令？”
姜枝晚面带疑惑，开口问道。
“陛下莫急，听微臣细细道来。”
张言微微一笑，说道，“所谓推恩令，便是以陛下的名义，颁布圣旨，承认各藩王庶出的地位，庶出一样可分封藩王的领地。”
“庶出越多，被分封的也就越多，势力也就越分散，根本就不需要陛下动手，藩王的那些庶出孩子自己就会完成削藩。”
一旁的沈秋雪冷笑一声，说道，“你觉得，那些藩王的世子会同意吗？”
张言嘴角微微的上扬，用一种你不懂你就不要瞎说的表情看向沈秋雪，笑道，“沈大人，藩王世子仅有一人，但庶出，可不少。”
“以往庶出并没有获得藩王封地和权力的资格，只能获得一些产业，差一些的，甚至产业都没有，但若是此刻有了和世子争夺的机会，你觉得，那些庶出会怎么选？”
“这...”
沈秋雪张了张嘴，想起了张言那些毒计。
和这些毒计相比，刚刚的报复实在是有些玩乐的感觉了。
这圣旨一出，藩王根本就无暇顾及造反，自家就得乱了。
原本在大武，继承是只有嫡子，世子才有继承权的，但这圣旨一出，庶出也就被朝廷承认，有了继承藩王封地的资格。
世子不乐意，但庶出可太乐意了，一定会大力支持的。
一个庶出比不过世子，那两个，三个甚至更多呢？
藩王必定头疼，削藩也就无形之中完成了。
且这还是阳谋，根本就防不胜防。
毒！太毒了！
该说不说，不愧是张言。
姜枝晚也是双眼一亮，张言果然有计策，而且还是如此好的计策。
只不过，这个计策还有一些问题在。
“小的藩王还好说，但那几个势力大的藩王，若是被逼急了，反了的话，又该如何？”
姜枝晚皱了皱眉，开口问道。
这个时候，沈秋雪也才反应过来。
是啊，小的藩王没有反的资本，只能认了。
但那些大的藩王，比如晋王姜淮，完全有反的能力，被逼急了，很可能就反了。
张言自信的一笑，说道，“所以微臣才问陛下黑羽卫有多少人，推恩令虽是阳谋，防不胜防，但大武情况特殊，还需要一些手段才行，微臣的意见是，来一手瓮中捉鳖。”
“再过一个月便是祭祖的时候，半个月后，藩王就会聚集在武城，那时陛下以体恤皇亲国戚的由头，在上朝时提出推恩令。”
“在藩王们反应过来之前，就将此事定下，在祭祖完成之前，藩王绝不可能回到自己的封地，就算他们反应过来，也没有办法阻止了，那些庶出的孩子已经有了分封的资格。”
“陛下觉得，到那时，藩王们会怎么选？”
听到张言的问题，姜枝晚露出一个思索的表情。
毕竟是一国之君，姜枝晚可不傻，能以女子之身坐在女帝的位置上，怎么可能傻。
“实力强的会考虑反，实力弱的就只能接受。”姜枝晚缓缓开口，而后黛眉微蹙，问道，“但朕也有一个疑问，这样逼藩王反，对朕有何好处？”
沈秋雪也冷哼一声，说道，“张大人，你这不就是在给藩王们机会吗？”
“沈大人，饭可以乱吃话不可以乱说啊。”
张言摆了摆手，笑道，“祭祖期间，藩王们想反，难道回封地再起兵？不，他们最好的的办法是联合其他藩王，靠着带来武城的少量卫兵，找机会直逼皇宫。”
“两百黑羽卫，加上皇宫的侍卫，藩王带来的那些卫兵，可不太够看，到那时，可不就是瓮中捉鳖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