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和皇后去了长春宫,进入寝殿,宽衣之后,宫人都出去了,皇后心里有些担心的问陛下:“二郎,为何今日家宴,你会封六位辅政大臣,你的身体。”
皇后不忍心再问。
陛下叹了一口气:“伽罗,你我夫妻快三十年了,为夫身体如何,朕最清楚,朕问了国师了,我的时间恐怕只有不到一年了,要让律儿尽快成长起来,熟悉政务,安排好人事、财事、兵事,我在能安心的走啊!”
“二郎!”
皇后已然说不下去了,陛下缓缓抱过自己的发妻,用手抚摸她的头发,说道:“伽罗你是贤后,朕却不是明君,朕现在只想做个好丈夫好父亲,为孩子们谋一个安稳的未来,为这魏国江山谋一个太平,盛世只能由律儿去开拓了,我已经没有时间了。”
皇后含泪抬头看着自己的夫君,问道:“二郎,三十二年前春猎,我在木兰围场初见你,你是如此意气风发、俊郎不凡,妾一见倾心,但是你马上坐着的是独孤嫣,你知道我心里有多嫉妒吗?我都恨不得那个人是我,不过彼时你并不在意我,后来你向我家兄求娶我,说要让我成为你的正妃,我都不敢相信,我知道你爱的人是独孤嫣,不是我,但是我还是自私,我想要嫁给你,我从来没有想过做皇后,我只想做你的妻子,所以这些年我一直希望做一个合格的妻子,让你在累的时候,苦闷的时候,可以有一个温暖的家。二郎,我此生嫁给你,是我最大的幸福,你那怕最爱的人不是我,我也是高兴的,满足的。”
皇后的目光中满是温柔,陷入深深的回忆当中。
陛下看着自己妻子,温柔的说道:“伽罗,三十年春来秋往,那天夜里,你还记得吗?是你给我披上的盔甲,你给我带上的佩剑,你自己拿了一把匕首,你对我说:若天明等不到我的消息,你就在王府中自戕,你我在冥府永世做夫妻,当时你还怀着孩子,当时我就对自己说,此生定不负你,我要让你做皇后,做天下最尊贵、最幸福的女人,我心里早就有你了,我们有了三个皇子,虽然大郎走了,但是我要让二郎成为天子,成为一代明君,开创盛世,朕有一个请求,我走后,你不能殉葬,我希望你可以看着律儿,提醒他,帮助他,让他可以成为有为明君,日后你百年了,再来泰陵,我们夫妻团聚,嫣儿,我负了她,曾经的话也无法兑现了,但是我留下了一道遗诏,在我死后,希望你可以取出,你为东宫太后,她为西宫太后,日后都陪我葬入泰陵吧,这也当作是我负她一生的补偿吧,伽罗你能答应朕吗?”
陛下哀求道。
皇后点头:“二郎,你知道此生我不负你,你的话我定然会招办。”
远处静庵之中那个独自念经的居士,突然睁开了双眼,心中若有感念般的流出了眼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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雍王车驾内,叶落河问萧思钰:“殿下,今日陛下的举动,你有何看法?”
萧思钰笑一笑道:“师父是在考我吗?万一弟子说错了呢?”
“但说无妨!”
“我义父在交代后世了,看来他时间不久了,不会超过一年了!”
叶落河看点头,又问:“还看出了什么?”
“我义父想要消弭不稳定因素,这次三王进京,恐怕要对周王下手,只是不知道是圈禁还是赐死,此外陛下笼络各大国公,我娶的是信国公的闺女,六哥娶安国公家的闺女,我看以后拓跋康的王妃恐怕也会在随国公、卫国公家立找了,还有小公主,估计也是这两家择一了,这样一荣具荣、一损具损,齐王上位,再无阻碍了,谁也没办法撼动他的太子位了,所以弟子估计突破口反而在福王身上。”
萧思钰侃侃而谈的样子让叶落河心中惊喜,不过大半年,这个孩子就成长起来了,思维敏捷且目光敏锐,洞察入微。
“钰儿,你分析的很对,所以接下来最需要关注的人是福王,周王为了自保,必定要扰乱局势,目前齐王极难撼动,突破口只能是福王,而这手段嘛,估计就出在贡品之中。”
“师父,这事,我们是管,还是不管!”萧思钰问道。
叶落河笑笑:“管,也不管!”
萧思钰沉思片刻,笑答:“弟子明白了?”
叶落河反问:“真明白了?”
萧思钰点头:“真明白了!”
叶落河闭目养神,最后说了一句:“静观其变吧,既然你想明白了,该如何做,自然不用为师教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