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夜拓跋宏从信国公府出来,兵部信令司飞出了飞出六只信鸽,分别飞往幽州方向和西辽方向,而信鸽飞出东都不久,就被野外隐蔽处弓箭所射杀。
漠北荒原之上,一队斥候游骑兵正在深入漠北例行巡视,这种巡视属于常态,与过去的入漠北不同,过去还有割羊皮的任务,如今不过是例行探查漠北的动向,好早做预警,所以对于这样的斥候游骑,小队的漠北骑兵不会攻击,游骑兵队伍也不再攻击漠北部落和漠北骑兵,如此相安无事已经有好几年了。
“队长,你看那边!”
大魏游骑兵贺楼恕指着远处的烟尘道。
队长穆定邦抬头看着远处的烟尘,然后下马,用耳朵听地面的动静,起身道:“是漠北骑兵,恐怕最少也有十万人以上,离这里十里,估计不到半刻钟钟可达。”
一汉人游骑兵下马来到穆定邦身边:“队长,我们最好赶快南返示警,我们一人两马,漠北骑兵未必能追的上我们。”
“恩,上马!”
队长一声令下,待那个汉人游骑兵刚转过身去,被队长一刀砍下了脖子,那人连吭都没有吭一声,只是双目圆睁,临死都不知道为何自己的队长要杀自己。
“对不起了,兄弟,装了几年鲜卑人了,跟你相处的倒是不错,放心,入关之后我会保护你的妻儿,让他们成为我的妻儿。”
队长翻身上马大呼一声:“我的勇士们,我们溪万部的的人总算等到了大汉的金帐骑兵了,今日我们将以征服者的姿态进入嘉平关,以后整个魏国都会是我们的草场,吹号!”
天空中有几只海东青在盘旋,一声低沉的牛骨号的声音低沉着传到远方。
不一会,远方的烟尘处也传来的一声低沉的号声。
当晚,嘉平关城门口,一队游骑兵从北边返回,城门守将打开城门,但是游骑兵入门后,突然吹响了一声号声,守将和一些兵士发现自己几年的同袍突然发难,很快城门大开,契丹人终于攻入了嘉平关。
在格恩沙大沙漠中,出碎石城和碎叶城,沿着水源一共修建了八座堡垒,每个堡垒驻守有三百兵士,其中甜水堡,几乎深入到了沙漠腹地了,此堡垒建立在进入沙漠接近四百里的地方了,周围最近的堡垒也在一百五十里开外,再往西七八百里将没有任何水源补给地,可以说想要通过格恩沙抵达大食的最后一个水源补充点就在甜水堡,堡垒驻扎有西辽士兵,而且由于来往商旅较多,围绕着堡垒还又一个小型的互市城镇,有一些酒肆、妓院、客栈,其实存在时间都不长,三年前西辽国主击败大食,之后去年才修建这个堡垒,但是随着两国商业一开,只不过一年多的时间就热闹如斯。
“桑格,你有没有发现最近通过甜水堡和甜水井的商旅少了,尤其是那些大商队。”
在堡垒之上,有两个百夫长看着下面的城镇道。
“昨天晚上,我去镇子里找古伊娜,他也说最近生意差了很多,一些长期走魏国的商队都没有出现,没有去魏国的,也没有从魏国返回的,最奇怪的是魏国的商队没有经过甜水堡的,就好像消失了一样。”
“我们不过是镇守预警之人,这些事不该我们操心,不过来往商客少了,我们兄弟三人的腰包总是要受些影响,而且可以买到的东西也少了,希望这个情况是暂时的。”
“龙格,你看那什么?”
龙格往远处看去,在数里意外的沙漠,一对对骆驼越过山丘,不仅仅他们两人,所有士兵还有城镇中的人都看向远方。
“是商队?”
随着骆驼越来越多,然后开始排齐队伍冲下沙坡,冲向城镇,所有的人总算反应过来了,这不是商队是大食的骆驼骑兵。
“敌袭!赶快放狼烟!”
“敌袭!”
“将军,是否要开门放百姓入堡垒!”
“敌人离我们不过三四里,顷刻可达,一旦放入百姓,堵住堡门,我们就玩了,让百姓逃往绿洲,也许可以避过劫难。”
“是!”
数个士兵从四个方向同时向下面城镇喊话:“将军有令,不开堡门,大家入绿洲避祸。”
声音一出,两个堡门外一时间哭声一片,大家很快疯狂的往绿洲丛林跑去,所有的家当都已经顾不上了。
灰黄色的狼烟已经燃气,桑格已经可以看到远处大食骑兵拔出的大马士拉弯刀反射的阳光了,他大声惊呼:“准备战斗,所有人准备战斗!”
来犯敌人超过万人,三百人不过抵挡了半天,到了夜晚终于甜水堡陷落了,三百守将的头颅被砍下来,在甜水堡外筑起了京观。躲在绿洲的居民也没有幸免于难,一些大食人主动表明身份,并且跟着一起搜罗居民,所有的西域和魏国人尽数被杀死在城外,头颅做了建筑材料,尸体和那些兵士的尸体一样,被抛在了草原荒野之中,晚上野狼开始饱餐,时起彼伏的狼吼之声响彻沙漠荒野。
而今日这一幕,在每一个沙漠堡垒都在上演,西辽人从没有想到,已经被打怕的大食人为何去而复返,而这次带来的人比之前的人还要多一倍,而且战斗起来悍不畏死,他们可以四面围攻一个堡垒,为杀三百人而牺牲上千人。
碎石城、碎叶城虽然收到了前方预警,但是两城的守将只有两千人,面对超过二十倍兵力猛攻的大食士兵,两城很快陷落,而城中兵士百姓皆被屠杀。
边塞三城的花穆勒城,被数万大军围困,城外的人骨塔被推平,城中只有五千人,不敢出城迎战,不过数万大军在推平人骨塔后,将骨骸拉往碎石和碎叶城,并没有进攻花穆勒城,而退兵返回,花穆勒守将西尔丹松了一口气,连夜安排数位骑兵出城往统万城送军报,不过出城传信骑兵很快被大食骑兵发现,并且追击,八人最后只有一人逃脱往统万城而去。
碎石城中城主府中,大食的一名将军从房中走出来,一边走一边穿衣服,里面还有一个衣衫褴褛的西域女人,长得颇为好看,女人蜷缩在床角瑟瑟发抖,将军随口对旁边的兵士说:“赏给 你们了。”
旁边的兵士一听呼喊着五六个人同时冲了进去,里面又是一阵撕心裂肺的惨叫声。
一个千夫长上前询问:“伊布将军,我们为何不顺势攻下花穆勒,那可是座大城。”
伊布说道:“我们奉首相之名,两个月前就从阿拉图出发,不过带了八万人马,首相的二十万大军还需要两个月才能渡过格恩沙,因此我们的目标不是攻下多少地方,而是保护格恩沙的入口位置,接应阿里首相的大军,花穆勒城不过五千守军,他们的水源需要去旁边的洛干河补充,城里不过四口水井,五千兵士加上两万百姓,如何够用,所以只要在洛干河附近布置人马,我们就可以蚕食他们的取水车队,这样用不了多久他们就会奔溃了,我们不用牺牲那么多勇士,就可以夺下花穆勒。”
千夫长:“将军英明!”
伊布;“虽然他们有一人逃脱了,不过一来一回调兵恐怕得一个月的时间,周边的所有城池都不大,最多守军不过七八千人,只要他们来,我正好可以围城打援兵。”
千夫长:“西辽国主乃绝世武将,西辽尚有二十万精兵,加上大魏的一万浮屠铁骑,若全力来攻,我们恐怕抵挡不住。”
伊布:“赫连野来了更好,正好雪耻?至于镇守凉州的浮屠铁骑目前的主将独孤若成,如果汉中出了事情,我看他要救那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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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逃脱升天的报信使者,已经抵达小宛城,小宛国王立马安排出骑兵去往所有的周边三十六国通知加强戒备,而在统万城的达尔达宫内,本代的达尔达汗王,西辽国主正在诵经。
内官过来禀报:“伟大的汗王,丹珠活佛的弟子、仁玛大师求见。”
赫连野笑道:“你去将仁玛大师请进来。”
内官答应一声出了佛堂,不一会仁玛大师被请了进来,大师双手合十道:“恭喜国主。”
赫连野笑道:“大师那么快就收到消息了吗?”
仁玛大师笑道:“佛祖有感应的,小王子是佛祖恩赐的佛子,与佛有缘,所以消息传来整个丹珠寺都非常喜庆。”
赫连野笑道:“本王接到王后传书,也是欣喜不已,早知道就不让皇后去东都了,如此一来,恐怕我得有一年多不得见她,心中思念无所依啊。”
仁玛大师:“国主与王后伉俪情深,贫僧虽然是方外之人,也深深羡慕,今日前来乃是有一件事情需要国主首肯。”
赫连野往门外走去:“大师父,不妨随我去花园走走,我们边走边说吧。”
两人边走边谈:“老师丹珠活佛在圆寂之前曾经跟我说过,预言皇后会在魏国产下一个小王子,这个小王子来历不寻常,乃是释迦摩尼佛第十弟子罗睺罗转世,佛祖的佛子,他将于七岁开悟,领会前世、今生,辨析未来之法,他将成为密教传入藏原和漠北之人,成为这世间最具影响力的尊者,成为密教王者,师父命我为其护法传法之师,待小王子开悟后接入丹珠寺,成为第十代丹珠活佛。”
赫连野笑道:“看来王后必定坏的是王子了,小王子与佛祖有缘分,本汗不能强留,不过也是舍不得阿,这样吧,这事我答应了,不过需要小王子在我身边留到十二岁吧,十二岁后再入丹珠寺如何?”
仁玛大师满心欢喜:“有国主此话,我就放心了,不过贫僧否能在小殿下七岁开悟后就传其佛法呢?”
赫连野道:“这个自然,小王子归国之日,我就下诏,封仁玛大师为国师,也是小王子的老师。”
仁玛大师:“多谢国主。”
赫连野叹了一口气:“只是本王已经五十五岁了,不知道能否等到小王子成年,时间短暂阿,若非国事过多,真想去往东都陪伴王后和诸位皇儿。”
仁玛大师:“国主莫要伤悲,王后会顺利诞下小殿下,尽快回来的。贫僧今日就先告辞了。”
“来人,送送仁玛大师,从宫中再取香油千斤,黄金千两供奉丹珠寺。”
“谢国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