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琳的院中,永琳整依着窗,手中拿着一束花,地上飘落了不少的花瓣
“主子,殿下去了永慧公主的院子,得有一个半时辰了。”
永琳面色如常,回道:“知道了,他会来的。”
把这里给收拾了,给本宫补一下妆。
“诺。”
永琳起身来到梳妆台前,看着镜子里自己的绝美容颜,用手轻轻抚摸自己的脸,自言自语道:“皇姐,宫中日子还长呢,我不急!”
宫女上前跟永琳梳妆,越发打扮的美艳动人,少顷门外传来声音:“晋王殿下到!”
永琳连上顿时浮现出一种善解人意,欣喜无比的表情,起身迎了上去,纯净无暇的双眼抬头看着拓跋宏:“三郎……”
拓跋宏微笑着点点头。
当两个时辰拓跋宏从永琳的院中离开出宫而去的时候,他脸上挂着一种无比幸福的微笑,两个女子都如此温柔体贴,善解人意,上天对自己颇多恩赐。
李存孝看着自己大哥如此的表情,笑道:“大哥,看来有好事发生。”
拓跋宏回头看了看李存孝:“战事结束,我派人把琪琪格给你接来,大哥给你办一个风风光光的婚礼,免得你看了眼红。”
李存孝大笑道:“谢谢大哥。”
两人拍马而去,显得如此畅快。
......
窦相府中,管家正领着京兆尹李琦往府内走
李琦问道:“窦管家,恩师这一个多月都忙着主持先帝归陵的事情,听说身体累病了,这几日好些了吗?”
窦管家:“有劳京府大人记挂,老爷在家休息了两日,已经无碍了,这会老爷正在书房下棋品香呢,李大人来的正是时候,可以陪老爷手谈几局。”
到了书房门口,窦管家说道:“京府大人自行进去就好了,有事再唤小人,小人先告退了。”
李琦整理整理衣服,正打算敲门,里面传来窦相的声音:“修文,进来吧。”
李琦答应一声推开门,之间里面窦相和苏相两人正在对弈,而大理寺卿钟劲松正在烹茶。
钟劲松见李琦进来,起身行礼道:“见过李师兄。”
李琦连忙上千跪下行礼:“弟子见过恩师,见过苏相,见钟师弟。”
窦相指着一旁的位子:“修文,这里是家里,别那么多礼节,过来坐下看为师跟苏相下棋,毅文(钟劲松字)给你师兄倒杯茶。”
“诺。”
.........
苏相落下一子道:“佑公(窦相的字),信公今日入宫,从陛下那里讨了两封圣旨。”
窦相:“要的什么?”
苏相:“废刘文广,立刘世臣、赦免附逆者,愿意跟随西蜀新君者,升官赏银封爵。”
窦相抬头:“我今日在家休息,竟然不知还有此事,信公主张杀了刘世臣,为何突然改变了主意?你们说说,此计如何?”
李琦道:“上兵伐谋,攻心为上,好计谋!”
钟劲松道:“效穆公送文公,如此蜀国可定,上谋!”
窦相笑道:“你们都认为绝妙,为师也认为绝妙,不过几日前御前奏对,无人想到此计,都在讨论这刘世臣是杀还是关,就是没说立的事情,看来信公身边有能人阿,谁人给他出的此计?”
苏相摇头:“老夫也纳闷!”
李琦想了相道:“老师,苏相,今日弟子倒是听到一件事情,今日兵部铨选司发了一道紧急调文,而且是独孤若望亲自去办的,调的人是国子监的一个监生,名叫张普。”
窦相放下棋子:“张普?此人什么来历?”
李琦回答道:“老师,此人年岁不大,尚为笄冠,不过来头不小,乃大长秋张禄的亲侄儿,前几个月才被张禄派人从颍州接来东都,随即入了国子监就学,听说颇有些见识。”
窦相点头:“莫非是此人出的主意?这个人和张贵什么关系?”
李琦道:“正是张贵的亲二弟,是不是他出的主意不知道,不过听巡城司的人说,今日有人在酒楼点评三国出兵,列举出了不少局势分析和对阵建议,其中说道西蜀的时候,说了一句话:不若效法穆公送文公,能用嘴巴做刀,何苦损兵折将!”
窦相放下手中子:“信公下的好棋阿,这次陛下木兰围场之事安排的如此细致,居然让他翻盘做了最大的赢家,都是因为张禄提前泄露了计划,内外廷勾结,且手握重兵,若真的日后晋王继位了,恐怕朝中再无人可以跟他抗衡了,霍匡之祸恐怕会重演阿。”
苏相:“佑公多虑了。”
窦相:“一点不夸张,张禄这次拥立有功,他全力扶张贵为自己宫中势力的继承者,张贵不仅仅是他侄子,更是永慧公主身边的人,日后若公主为皇后,这张贵恐怕就是下一任的大长秋,宫中任命,我们干预不了阿,都是陛下家事,现在信公全力培养张普入朝为官,加上信公、安公掌控兵权,日后恐怕我汉臣再无立锥之地了。”
苏相叹息道:“佑公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阿。只是如果他们大势已成,恐怕晋王归朝之日,就是陛下退位之时了,晋王支持陛下登基,谁都明白,不过是过度一下罢了。”
众人皆叹息不止,李琦抬头看了看,自觉时机成熟,可以将自己跟师父密谋的计划和盘托出了,于是跪拜说道:“权臣当道、逆贼篡位、朝纲败坏、陛下受辱,吾等深受先帝器重、不可坐视不理,弟子有一事,今日冒着身死族灭的危险,也要跟恩师、苏相一言了。”
李琦说完,众人脸色都大变,窦相见铺垫的差不多了,说道:“毅文,你去通知窦总管,封闭内院。”
“诺。”
窦相:“修文,你今日所说事关重大,你可想好了。”
李琦道:“君辱臣死,为大魏、为陛下、为黎民苍生,吾万死无悔。”
少顷钟劲松返回,关上书房的门,坐下。
李琦这才开口说道:“谋害太子、陛下者晋王也。”
一言而出,满堂皆惊!
苏相:“此言当真?”
李琦:“千真万确,当年西域胡僧跟随大食商队入东都,这商队我查了,乃大食首相阿里派出,当年经商的大食商人招供,晋王府负责采购的人跟他对接过,将人秘密送入了晋王府中,之后此人借助宫中的关系推荐给了太子,恐怕此事张禄也脱不了干系。此人给太子敬献了一种丹药,名为离魂丹,太子服用后,精神大振,思维敏锐,太子大喜,留此人在东宫炼丹,并将丹药进献给了陛下,三个月后,月圆之夜,太子突发癔症,斩杀宫人,后自刎而死,同日陛下在宫中也梦游发病,杀了几个太监后昏迷,经国师救醒,但是国师断言,陛下神魂受损,恐只有三年寿数,所以陛下才急召齐王、周王入京,最后择齐王为储君人选,着力培养,并且封锁了全部卷宗,不让人再查此案,而那个西域胡僧从此消失不见,直到几个月前,陛下召三王入京,这个西域胡僧主动跟周王府谋士申行之联系,定下计策,让福王的登州商会帮齐王购置大食过来的安息香,后面的事情都清楚了,陛下出事之后,这个西域胡僧又消失不见了。”
钟劲松问道;“师兄,此事确实是晋王主谋?”
李琦:“之前我也不敢确定,不过这次木兰围场之事,让我很怀疑,太巧合了,陛下当场发病、随后信国公在张禄的帮助下,迅速掌控局势,诛杀了纪伦,连夜让晋王出天龙寺塔,然后就是晋王带兵回京,安国公本来在陛下的旨意安排下,扫荡庄园私兵,晋王一到,马上倒戈,并且带兵入宫,所有的一切太顺了,仿佛安排好的剧本一般,如此看来,此事若不是晋王、张禄、信国公、安国公实现安排好的,如何会如此顺利?不和常理。”
苏相:“修文,以上都是你的推测,可有什么证据?”
李琦:“有,这证据就藏在晋王府中,那个西域胡僧此刻就隐藏在晋王府中密室内,若我们能抓住他,一审便知。”
钟劲松:“师兄既然早查到此人藏在晋王府中,为何不抓了?”
李琦:“京中都是晋王和信公的耳目,恐怕我还没有入府,就身首异处了,所以最好的办法就是晋王和信公离京,也就是如今的局面,我才敢说出此事,跟老师还有苏相问个主意,此事修文当如何做?”
窦相问苏相:“苏公以为此事要如何处置才妥当?”
苏相捏着胡子思考片刻道:“主意还是由佑公来拿,吾只提几点担忧,一则此事不能马上查,晋王、信公带兵离京,若听到要查此案,马上带兵回京,恐怕会图穷匕现,危及陛下安危;二则京中兵权掌控在安国公手中,他未必会跟着我们走,一旦发难,我们毫无还手之力;三则国战再即,若因为此事造成大军兵败,敌寇入了中原,恐怕会酿成大祸,不可不慎重。以上是我担忧,具体如何办还是请佑公拿个主意吧。”
窦相点头,似下定决心,随即开口说道:“修文、毅文,仔细听为师所言,苏公,此事也需要你的配合。”
众人点头称是。
窦相言道:“不宜过早动手,此事可以如此安排,明天信公、晋王离京之后,我会入宫去跟太后秘密商议,此事必须瞒过陛下,太后必定不肯见陛下大权旁落,日后落得个早早退位的下场,因此我们可有赢得太后支持,时机成熟,可以让太后代陛下下旨讨逆,安抚朝局。”
窦相说了一点,众人点头,窦相继续往下说。
“之后等信公、晋王离京多日,抵达前线之后,燕王只要守住燕州一线,漠北总晚会退,这次只针对晋王,暂时不要针对信公,信公断然不会丢下汉中战事不顾而带兵返京。西辽兵盛,定可阻挡大食,所以后顾之忧可除。修文,你安排一队人马冒充盗贼,兵马司抓捕,慌乱之际逃入晋王府中,晋王早就移居东宫了,晋王府中留人甚少,没有什么守备,你安排巡城司以抓捕盗贼,保卫王府的名义进入晋王府,借此将那胡僧抓出,跟那些盗贼混在一起,带出晋王府,可掩人耳目,之后将此人秘密押往大理寺由毅文亲自审理,这样即使他们找到你京兆尹去,也发现不了什么?”
“毅文拿到口供,为师会召集大朝会,朝会之前,为师会安排内府军左军都统左将军田怀义夺慕容聘军权,带兵入宫控制张禄,大朝会上以陛下身体抱恙为由,由太后主持朝政,毅文,你将证据拿出,有口供和胡僧上殿招供,如此一来,晋王谋逆弑君一事就做实了。让皇后下旨讨逆,苏公,你可与卫国公、随国公谋定,以卫公接替信国公军权,信国公乃太后亲兄长,他绝对不敢带兵谋反的,再以随国公带兵讨逆,只要拿出圣旨,晋王手下兵马定然军心涣散,没人会跟一个弑君谋逆的人绑在一起的,只要随国公接过晋王之兵,自然可有抓住晋王押解回京,这样可以将影响控制到最低,以剪除我朝最大的逆贼,并且将信国公压制,杜绝外戚干政之祸。”
窦相说完环视众人:“魏国将来、陛下的安危尽数系与诸位,望妥善行事,天佑大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