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四爷莫名:“你们的太姑奶奶要嫁给我儿做妇,我自然要她的尺寸,这有何不对?”
“魏四爷,你是昏了头了吧?”话已至此,真相显而易见,姜伯远硬生生被气笑了,拍桌而起。
“与你儿定下婚约的,分明是我女儿姜芷兰!”
魏四爷来了火气:“你姜家是想要出尔反尔不成,我分明是向你们太姑奶奶提的亲!”
“你!”
两人吵得不可开交,半天没争出个所以然,两边的长老不肯落下风,纷纷帮腔。
姜穗穗待在不惹眼的地方,摇头晃脑地感叹。
这次她站姜伯远。
难怪魏兰璋一心以为自己是他未婚妻,原来是有其父必有其子啊!
未免城门失火,殃及自己这条池鱼,姜穗穗偷偷摸摸带上姜世誉和裴嘉珩离开。
寻了个僻静之地,三人穿回现代。
吵闹声瞬间散了个干净,姜世誉的卧室一片寂静,他还沉浸在方才的大戏中意犹未尽,拉着姜穗穗叽叽喳喳。
姜穗穗心不在焉的敷衍,余光看见裴嘉珩一声不吭地离开,背影孑然,略显落寞。
“姜世誉。”她忍不住开口。
“啊?”姜世誉见她板着小脸,郑重其事的样子,不自觉敛起笑意,正襟危坐:“咋了?”
姜穗穗斟酌了几番措辞,犹犹豫豫道:“你大哥,不会想不开吧?”
“我大哥怎么会想不开?”姜世誉茫无头绪,挠挠头。
他不知在知府府的事,姜穗穗只得一五一十讲给他听,听到最后,姜世誉大惊失色,一个鲤鱼打挺蹦起来。
“我之前在想,怎么不见魏香香和你们一起回来,原来是这样,哎呀!”他一拍大腿。
“虽然我觉得我哥不像是为了情寻死觅活的人,不过魏香香可是他的白月光,朱砂痣,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走,咱们跟上去瞧瞧。”
话音未过,他风儿似的往外跑,姜穗穗迈开小短腿,勉为其难跟上他的脚步。
幸亏裴嘉珩还未走远,两人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鬼鬼祟祟尾随他。
裴嘉珩举止一如往常,看不出异样,只是在经过人造湖时,他脚步顿在桥上,垂眸看向无波无澜的湖水。
姜世誉的心提到嗓子眼,急不可耐的跳出去:“哥,别!”
裴嘉珩的目光飘了过来,高高挑起眉:“怎么了?”
云淡风轻的态度,让姜世誉疑心是自己多想了,抓耳挠腮,打了个哈哈。
“没,没什么,我们要去前面,路过,路过。”他欲盖弥彰的戳姜穗穗。
“你说是不是?”
姜穗穗肯定的点头:“是!”
裴嘉珩不疑有他,侧身让出路:“那你们去吧,快要吃饭了,早去早回,我在这里待一会。”
姜世誉和姜穗穗对视一眼,彼此都看出了对方眼中的怀疑。
他留在湖边什么?
不会是想成趁他们不备,跳湖自尽吧?
他一万个不放心,背着手装模作样的走尽赏湖:“我看这湖挺不错的,我也看一会。”
姜穗穗有学有样,点头如小鸡啄米。
小石桥格外狭窄,三个人站在上头,略显拥挤。
裴嘉珩从善如流的退至一边:“那我去另一边。”
他前脚才走,姜世誉后脚跟上:“我也去我也去。”
……
接二连三这样,即便裴嘉珩用脚趾头想,也觉出了不对,狭长的眸子半敛,在他锐利的目光下,姜世誉只觉得自己的心思无处遁形。
不必他询问,姜世誉哀嚎一声,举手投降,自己交代了个彻底。
“哥,天地可鉴,我是担心你。”
“担心我?”裴嘉珩一字一句的重复,高高挑起眉,不知他的担心从何而来?
“对啊,哥,你惦记魏香香那么多年,可她竟然移情别恋了,唉,不过爱情诚可贵,生命价更高,只要留得青山在,你一定会老树开花的那一日……啊不,重获爱情的。”
他说的颠三倒四,裴嘉珩听明白了七七八八,心中如有暖流经过,哭笑不得。
“你们想多了。”
姜世誉和姜穗穗大眼瞪小眼,又不约而同看向他。
裴嘉珩双手插在裤兜中,姿态闲适,微微一笑:“我对魏香香,并无男女之情。”
姜世誉半信半疑:“是吗?那大哥你从前那么在意魏香香的下落……”
“那是因为,我以为她的失踪,与父亲有关。”裴嘉珩言简意赅。
他不会说谎,也无说谎的必要。
原来是一场大乌龙。
姜世誉讪讪一笑,悬着的心终于落下。
姜穗穗则恰恰相反,心头沉甸甸的,千怪万怪,还是怪她,垂头丧气道:“你放心,有朝一日,我定会找回你父亲的。”
裴嘉珩一笑置之。
保姆的声音远远传来,让三人回去吃饭。
三人顺原路返回,还未进门,饭菜的香味已扑鼻而来。
姜父姜母今日也在,自家人吃饭,没有食不言寝不语的规矩,姜母给姜穗穗舀了一碗汤。
“我们父亲打算过两日去看看裴嘉珩的母亲,你可要一起去?”
“去。”姜穗穗咽下嘴里的汤,“不知为何,我总觉得那日我在白楼看见的人影就是她,正好查一查她与白楼的关系。”
姜母点点头,转而看向姜世誉:“你这些日子无所事事,要不要和我们去,就当散散心?”
“我……”姜世誉偷瞄姜父,不巧姜父也正好望来,他被烫到似的移开目光,用筷子戳碗。
“我有点事,就不去了吧。”
上次向姜父提起电子竞赛的事,惹的姜父大发雷霆,吃一堑长一智,他不敢再明着说,打算偷偷去。
但知子莫若父,他那点小心思,哪里瞒得过姜父,重重拍下筷子。
“哼,你还惦记着那不三不四的比赛?我告诉你,你死了这条心吧,我前几天已经打电话给主办方,让他们取消你的参赛名额。”
“什么!”姜世誉不可置信的蹭一下站起来,动作之大,带动桌子晃动,“这是我的事,爸,你怎么能这么蛮不讲理,替我做决定。”
姜父声音冷沉:“父母管教子女,天经地义,你的这点主,难道我还做不得了?”
“可这是我的爱好,我的梦想!”姜世誉双手握成拳,挥开想来安抚的姜母。
“丢人现眼的玩意,也配叫梦想?”姜父冷笑。
他那明晃晃的不屑格外刺眼,姜世誉这些日子堆积的情绪如火山爆发,泪水在眼眶里打转,缓缓后退。
“你不懂,你什么都不懂。”
一擦眼角,他头也不回的跑出别墅。
姜世誉的离席,让整个饭桌的气氛变得很尴尬。
姜穗穗扶额,她为什么总碰到这种修罗场呢?
正当她想说些什么的时候,裴嘉珩放下筷子,率先一步开口,“伯父,我倒是有些想法,不知您愿不愿意听?”
“嘉珩,你是好孩子。”姜父原本愤怒的面容松动了几分,“千万不要因为那兔崽子的事而影响到你,咱们接着吃。”
裴嘉珩并没继续用餐的意思,犹豫片刻,还是一意孤行地开口,“我曾有个很好的朋友,他也是打电竞的。”
很好的朋友?
姜穗穗蹙眉,她怎么没听说过呢?
见姜父没接话,但也没制止,裴嘉珩接着道:“我那朋友很有天分,在电竞圈获得了不少的成就,神之还替咱们国家出战,最后获得了国家颁布的荣誉,可谓是光耀门楣,风光的很。”
姜父一愣,明显是没想到打电竞还能获奖,甚至获得国家的荣誉。
要这话不是从裴嘉珩嘴里说出来的,他是绝对不可能相信的。
尽管如此,他依旧不赞成,反驳着,“你朋友是你朋友,每个人不一样的,那兔崽子就该好好磨砺下自己的心性,以后继承家业,路都给铺好了,何必去碰那些不着调的东西呢?”
裴嘉珩也没放弃,依旧耐心地劝说着,“虽说电竞确实比不上正经工作,可相比较沉迷酒色,好歹电竞还是国家认可得竞技项目,总归听着要舒服些。”
短短得一番话,竟让一向坚持自我的姜父沉默了。
他低垂着头,似乎是在思考裴嘉珩的话。
见状,裴嘉珩也没再继续说下去。
他能看得出来,姜父是把刚刚的话给听进去了,之所以还没动作,不过是因为他在纠结罢了,只要再给他些时间,想来他一定会想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