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真?!”
“当真!”
魏四爷喜出望外,笑得眼不见牙见的,“好好好,那婚事就这么定下来了!改日我们再好好商讨一下婚事的具体事宜!”
“好好好!”
两人各自说各自的,稀里糊涂地达成了共识,自作主张定下了婚事。
得偿所愿,魏四爷又寒暄了几句便离开了。
姜远伯高兴不已,对姜芷琦道:“为父为了你的婚事操碎了!无论如何你都要抓住这次机会!姜家的未来可就掌握在你手上了!”
姜芷琦脸色从魏四爷才起时就不好看,生硬道:“我不愿嫁给魏兰璋!这门婚事是你自作主张定的,要嫁你自己嫁!”
她心高气傲,怎愿意嫁给一个心中没有她的人。
“混账东西!”姜远伯勃然大怒,抬手一耳光狠狠扇了过去,“谁允许你这样跟父亲说话的?!真是白教养你了!滚回屋里去,没我的允许不准踏出房门一步!”
这一巴掌用了十成力道,白嫩的脸迅速高高肿起。
姜芷琦眼中含泪,咬着唇倔强地瞪了他一眼,小跑出去了。
“没出息的东西!”姜远伯怒其不争。
说罢,他又转向姜穗穗,语带警告:“今日算你运气好被你糊弄过去了,但只要家主一日不出现,我就一日不会放下对你的猜忌!被让我抓到把柄!”
姜世誉嗤笑,“到底是担心家主还是想要别的,你自己最清楚。”
姜远伯意味不明地哼了一声,转身离开了。
一场闹剧散场。
翌日一早,薛筠就派人去请姜穗穗,说有事相商。
姜远伯听闻后便以他是家主长子,理应为江州灾病出一份力为由坚持一同前往,实则为了打探消息。
姜穗穗懒得在他身上浪费时间,也没反对,转而上了另外一辆马车。
几人到时薛筠亲自出来迎接,姜远伯心中惊讶面上不露声色,打量了一圈,发现许松龄和慕容粟竟然都在。
如此重要的场合为何请姜穗穗这个没用的废物,而不是他?
他心中不满更甚,脸上微寒,摆起了架子。
薛筠从头到尾都没分一个眼神给他,笑道:“诸位这些时日辛苦了,昨日本官命人统计,江州内凰羽花悉数销毁,连续七日,染病人数都未发生增长,一些症状轻的人也已经痊愈回家,从目前的情形来看,疫情已经得到了控制。”
“那可真是太好了!”
几人听见这消息皆是一喜,松了口气。
被这压力压了这么久,总算是能稍稍喘口气了。
一旁信息脱节的姜远伯不懂其中原因,怪异道:“凰羽花可是国运昌盛的象征,为何要毁掉?”
“姜大爷有所不知,凰羽花正是引发笑面疫的源头,自是一定要销毁的。”薛筠解释道:“这还是太姑奶奶告知的,若不是她,现在还不知道要死多少人呢,本官在奏折上已经向皇上禀明此事,陛下听了后对此事极为重视,立刻派人前往各地进行销毁,还点名赞扬了太姑奶奶呢!”
“哦?恭喜太姑奶奶了!”许松龄由衷地恭喜道,又对着姜远伯一顿恭维,“恭喜姜大爷,现在姜家可谓是名声大躁啊!”
皇上金口玉言,能被皇上亲口表扬的,简直就是祖坟冒青烟!
在场人都是一副喜气的模样,唯有姜远伯脸色难看。
被皇上褒奖?就姜穗穗这个废物?
他心里不信,不满道:“姜穗穗不过一个幼稚孩童,说的话哪能轻信,薛大人这么听信于她,还在陛下面前对她加以赞赏,莫不是有什么私情?徇私枉法可不是一个父母官所为!”
他也是气糊涂失了分寸了,竟敢指责知府。
薛筠脸色一变,猛地一拍桌子,怒声道:“放肆!本官是朝廷的命官,一言一行都代表着朝廷,岂是你能妄议的?!倒是你,同为姜家人,非但不以之为荣还倒泼脏水,本官看你是妒忌,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我……!”
姜远伯正要反驳,就有差役来报:“大人,隔离点的人聚起来,嚷嚷着要见姜太姑奶奶呢!”
正是瞌睡了就来枕头。
姜远伯站得远远的,双手交叉在胸前,冷嘲热讽道:“报应来得如此之快,我若是你就赶紧躲起来,免得被这群人撕了。”
姜世誉瞪了他一眼。
薛筠几人往隔离点走去,姜远伯本着看热闹的原则也跟了过去。
只见门前人头攒动,情绪激动,嘴里喊着,能很清晰地听见姜穗穗的名字。
有人眼尖瞧见了她,大声道:“在那儿!太姑奶奶出来了!”
这一喊,其他人闻声立刻看了过来,如同嗅到腥味的狼,纷纷涌了过来。
差役忙拦住。
姜远伯第一时间站得老远,一副自己只是个局外人的表情,冷眼等着看姜穗穗的惨样。
有人突破差役的包围,冲到姜穗穗面前扑通一声跪下,大声道:“太姑奶奶,你真是在世活佛!请受我一拜!”
其他人见状也纷纷效仿,忙跪了下去,“太姑奶奶你救了我性命,我真不知该如何感谢你了!”
“多亏了你的药,若不是你,我只怕是早就死了!大恩大德,没齿难忘!”
“多谢太姑奶奶救我一家老小性命!”
“活佛啊!”
众人激动不已,嘴里不断地说着感激的话,声音嘈杂不已,但个个都是眼含热泪,一副感激涕零的模样。
这场面远远超出了姜远伯的预想,他倏的向前两步,不可思议地看着众人,失声道:“怎么可能!”
这死丫头竟真的做出了治疗笑面疫的药?!他不相信!这怎么可能!就凭她?只能做出九品药的废物!
姜世誉凑了过去,嬉笑道:“这有什么不可能的,姜家人废物关姜穗穗什么事,你丫的一群乌合之众。”
“你!”
姜远伯快气死了,脸色涨红。
姜穗穗忙着安抚众人,“快起来,身子都还没好透,地上凉!”
一开始众人不肯,说什么要跪着,直到许松龄和薛筠出言劝说,这些人才肯起身。
“诸位太客气了,我的所作所为只是出于一位医者本心罢了,如此大礼受着有愧。”姜穗穗婉言劝说。
她可不想今后走着走着就忽然有人来跪拜。
这种恶习必须改掉!
“您这是哪里的话!别说是跪了,就是让我们掏心掏肺我们都愿意啊!”有人义正言辞的反驳。
“……这倒是不必。”
姜穗穗沉默一瞬,转而问起了其他,“现在身体感觉如何了?可有什么后遗症之类的?相比较之前如何?”
“恢复得很好呢!腰也不疼了腿也不是算了,感觉能犁三亩地了!”
“相比之前确实有些不如,时不时会有些畏寒,以前冬日我都不穿袄子的,现在夜深了都得披上一件外衫。”
“这倒是真的!”
闻言,姜穗穗笑了起来,“大病一场身子也跟着操劳,总得时间恢复,多注意些就好了。”
许松龄也道:“并无大碍,再过些时日就好了。”
大夫都这么说了,众人的心都放了下来。
此时一个女人犹犹豫豫道:“这后遗症嘛倒是有一个,病虽好了,只是这脸……”
她说着,摸了摸自己的脸,露出难过的神情。
笑面疫会使人身上溃烂,逐渐变成一个神似笑脸的伤疤,身体好了,但这疤痕却是好不了了。男人倒也罢了,女人每日对着这疤痕,如何受得了。
女人哀求道:“太姑奶奶,您是神医,可否能研制出治疗这疤痕的药?”
许松龄插不上话了,姜家是做养肤驻颜营生的,专治疹子红痘烂疮,在这方面无人能出其右。
姜穗穗想了想,道:“我可以一试,只是不能保证一定能做出来。”
“真的?多谢太姑奶奶!真是活菩萨啊!”
众人感激不已。
一旁的姜远伯闻言冷嗤一声,露出看戏的表情。
姜穗穗制一个九品膏药都费劲,他倒要看看她到时候能如何收场。
薛筠命人将他们遣散,其他人也纷纷告辞,姜穗穗也回到了姜家。
刚踏入姜家大门,就听姜远伯在身后道:“有时候我倒是佩服你打肿脸充胖子的本事,就你那拿不出手的天赋,到时候别拿冻疮药充数,那些人可就没那么容易糊弄了。那时候姜家的脸都被你丢尽了!”
姜穗穗脚步一顿,微微侧头,“你既如此笃定我做不出来担心丢姜家的脸,为何不一开始就阻止我。”
姜远伯哑然。
还能是为什么,自然是为了看她的笑话了,一个乳臭未干的小丫头竟敢骑在他头上了。
他哼了一声,避而不谈,只是道:“你若是真对姜家还有半点真心,现在就应该自请离开姜家,省得倒时候还有人诟病家主年迈眼花看错了人!毁了他的百年清誉!”
姜穗穗笑容淡了几分,“誉哥儿还没死。”
这话分明就是在咒家主。
姜远伯脸色一黑,恼羞成怒,吩咐道:“来人啊!传我的命令,谁都不准给她药方!否则的话,就给我卷铺盖滚出姜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