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儿,他起身离开,想给姜父一些空间。
姜穗穗看着这一幕,咽了下口水,目瞪口呆,也跟着走出去。
来到门口,她主动开口道:“你和我认识的裴嘉珩很不一样。”
“哦?”裴嘉珩挑眉,“你认识的是什么样的?”
姜穗穗毫不客气,针针见血,“事不关己,高高挂起,仿佛这个世界没有什么事和人能引起他的情绪,有些像行尸走肉,这样的他是绝对不可能帮他人说话的,尤其这人还是姜世誉。”
话说的虽不中听,却是她内心最真实的想法。
只是之前和裴嘉珩没什么交集,她也就没在意。
直至刚才,令她大开眼界。
姜世誉从小就调皮捣蛋,不是循规蹈矩的好孩子,姜父姜母为此头疼的很,又无可奈何。
直到裴嘉珩的出现,打破了三人之间的平衡。
裴嘉珩虽不爱讲话,却极度的乖巧听话,从不胡闹任性,也没让姜父姜母操过心。
因此,他获得了许多爱意。
这在姜世誉看来就像是天塌了一样,他的父母竟对一个外人好,致使他的性格愈发独立,只想按照自己的想法去做,根本就不听别人的。
如此对立的一面,裴嘉珩竟还帮姜世誉说话,确实出乎人的意料。
“我从没想过要抢什么,只是不得已住在一个不属于我的地方而已。”
裴嘉珩轻飘飘的一句话,让姜穗穗有些不知所措。
不知为何,彼时的他看着竟有些破碎。
是了!
她怎么就忘记了,裴嘉珩也只是一个失去父母的孩子罢了。
察觉话题略显悲伤,她转移话题,“可我记得你是个听话得好孩子,为什么这次会不赞同姜伯父的话?”
别说姜父,就是她都觉得电竞不是什么好职业,裴嘉珩一向懂事乖巧,竟还认同姜世誉的做法。
“兴趣是最好的老师。”
裴嘉珩的一句话,让姜穗穗的思绪拉向远方。
这话听着怎么那么熟悉呢?
她想起来了。
痛过骰子,她穿越到十年前。
彼时的裴嘉珩还没这么听话,犹如现在的姜世誉一样,一意孤行地选择生物研究。
哪怕裴父裴母百般劝说,软硬兼施,都毫无作用,裴嘉珩好似一头牛,倔的很,根本就不听劝,铁了心的坚定心中所想。
就在双方僵持不下之际,她说了一句话,“兴趣是最好的老师。”
也因为这句话,裴父裴母妥协了,让裴嘉珩坚持了自己的热爱。
思绪拉回,她的话和裴嘉珩的话重叠在一起,涌起万般的感慨。
看来他还记得这话,且一直记在心里。
“你不去看看他吗?”裴嘉珩被盯的头皮发麻,话锋一转。
姜穗穗这才反应过来,姜世誉的生活一直掌控在父母的手中,根本就没有自由。
好不容易有了自己的想法,还要面临被剥夺的风险,只怕此刻的他难过到了极点。
人在上头的时候,就会做出一些难以预料的事来。
想到这,她急忙去找姜世誉,将裴嘉珩抛之脑后。
还好,姜世誉没什么事,只是蹲在花园里,暗自伤神。
她松了口气,走上前去,“别想了,每个人的想法不同,你不必这么在意。”
“我在意。”姜世誉抬眸,“从小到大,我干什么都要被约束,现在我只是想打个电竞而已,为什么他们还要管着?我已经长大了,不是那个天真无邪的孩子!”
姜穗穗叹了口气,欲言又止,终是什么都没说。
换位思考,她不一定能忍这么久。
毕竟每个人都是独立的个体,应该有自己的想法,不该被他人禁锢着。
良久,她才试探道:“那你现在想怎么做?”
“我要离家出走。”姜世誉毫不犹豫地开口,眼神坚定。
“好。”姜穗穗应下,“那我跟你一起走。”
她的回答,让姜世誉吃了一惊,不可置信,“你不阻止我?”
他不是傻子,自然知道在大多数人眼里,父母的安排就是最好的,毕竟爱子心切,巴不得给他最好的,自然不会害他。
尤其他现在还要离家出走,可谓是离经叛道,没想到姜穗穗竟然一口答应下来,都不带犹豫一下。
“不阻止。”姜穗穗满脸笑意,给了他最大的安抚。
“为什么?”姜世誉好奇,“我还以为你会劝我的。”
“哈哈。”姜穗穗大笑道,“父母的出发点是好的,可不代表就是对的,你是独立的人格,应该有自己的想法,我身为你的朋友,自然是无条件站在你这边。”
姜世誉闻言,差点儿没哭出来。
“好了,别想那么多了,既然想离开,那就现在走吧,我陪你。”姜穗穗善意地提醒。
有了她的支持,姜世誉不再犹豫,带着她就离开了姜家。
直到夜晚,姜父才回过了神,决定找姜世誉好好商量下。
“不好了,世誉不见了。”姜母突然冲进来,满脸慌张。
“什么?”姜父震惊,难以置信,“不可能!家里就这么大块地方,怎么可能说不见就不见呢?”
他还想找姜世誉好好聊聊,怎么人就不见了呢?
姜母解释,“我刚刚找不到世誉,就去看了监控,发现他在几个小时前就离开了,还带着姜穗穗,我估计他是离家出走了。”
姜父目瞪口呆,愣在原地,根本就没反应过来。
“都怪我,要是能早点发现他情绪不对就好了!”姜母一边自责,一边掉下了眼泪,后悔极了。
一向不苟言笑的姜父脸上也露出了悲伤,“是我的错,我要是不反对他追求爱好,他也不至于离家出走。”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的忏悔,可这又有什么用呢?姜世誉离开是事实,可谓追悔莫及。
要不说姜父能成大事,不一会儿的功夫,他就缓了过来,当机立断,“出动所有人马,务必找到少爷!”
姜家屹立不倒这么久,自然有些势力。
他还就不信了,尽数发动,一定能找到姜世誉。
与此同时,首都的一处地方,姜世誉和姜穗穗从一辆面包车上下来。
“现在去哪里?”姜穗穗开口询问。
“嗯……”姜世誉面露难色,“实不相瞒,我这次出来没带多少钱。”
“啊?”姜穗穗扶额,“你离家出走不带钱的吗?”
“我……忘了……”
对于姜世誉的回答,姜穗穗算是彻底服了。
她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不该跟过来了,至少待在姜家有吃有喝,日子还是过的挺舒服的。
姜世誉清点了下钱财,略显尴尬地开口,“我这还有些现金,不如咱们先找个酒店住下?”
姜穗穗也没为难,点头应下,“好。”
想想也对,他们这一路辗转了各个地方,最后坐着黑车来到这里,一切花费都是由姜世誉出的,能坚持到这里已是不易。
虽说没剩多少钱了,但至少今晚还有地方住。
两人一路往前走,就近找了家酒店入住。
刚住下没多久,前台就来到门口,递过一个信封,“先生,这是给你的。”
“这不是我的东西。”姜世誉不明所以。
前台解释,“这信封是有人上周就寄存在这儿的,让我今天交给你。”
“谢谢。”姜穗穗迅速反应过来,拿过信封,将门关上,就怕节外生枝。
姜世誉不解,“我们是临时起意来这家酒店的,为什么那个人能提前预判咱们的行踪呢?这也太可怕了吧。”
“确实。”姜穗穗点头,“简直细思极恐,整的我都头皮发麻了。”
眼见情况不妙,姜世誉直接报警。
警察很快就过来了。
见到他们,警察有些疑惑。
两个年纪轻轻的男女,结伴而行,又是在酒店里,能出什么事呢?
虽然疑惑,却还是例行询问。
“就是你们报的警吗?说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姜世誉主动走出来,开口道:“警察同志,事情是这样的,我和我朋友来到这里住下后,前台送给我们一个信封,说是上周有个人留给我的,可我们是临时才决定住酒店的,那人怎么可能知道这事?我感觉那人的身份很不一般,这才寻求你的帮助。”
向其说明来龙去脉后,警察安抚道:“不用担心,要真是什么恐怖分子的话,就交给我来处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