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继续向前走着,脚步踩在石板路上,发出清脆的“哒哒”声,像一支纪律严明的游行队伍。
朱允熥却像个开了外挂的小侦探,眼神贼兮兮地扫视着四周,耳朵都快竖起来了,脑子里飞快地转着。
他突然皱起眉头,鼻翼微微一动,心想:不对劲啊!如果他没记错,僧录司给皇觉寺发的度牒只有一百零二张,可这前院里怎么乌泱泱挤了这么多人?
放眼望去,僧袍飘飘,脑袋锃亮,人数怎么看都不止一百出头。难道这庙里还藏着什么见不得光的猫腻?
他放慢脚步,悄悄落后几步,像个鬼鬼祟祟的小特工,压低嗓子对蒋瓛说:“蒋大人,你去数数这皇觉寺到底有多少僧人,一个都别漏!”
那语气,像个抓贼的包青天,生怕漏掉一根头发,眼神里透着股不容置疑的锐利。
自从那块“如朕亲临”的金牌落到朱允熥手里,蒋瓛就感觉自己从锦衣卫指挥使变成了个跑腿小弟,工作量蹭蹭上涨,腰都快累断了,晚上睡觉都梦见自己在数人头。
他刚想喘口气,揉揉酸疼的肩膀,朱允熥又补了一句:“对了,前后门的锦衣卫一个都别撤,继续给我守着!”
蒋瓛嘴角一抽,心里哀嚎:殿下啊,您这是要把我往死里整啊!我这把老骨头可经不起这么折腾!
可金牌在人家手里,他就是有天大的怨气也只能憋着,只能苦着脸点头,拖着沉重的步伐去干活,嘴里还嘀咕:“这日子没法过了,早知道就不接这差事了……”
“熥儿,你走那么慢干嘛?快点过来!”朱元璋在前头扯着嗓子喊,声音洪亮得像个村口大喇叭,震得院子里的麻雀都扑棱棱飞起来。
旁边的无极禅师笑眯眯地看着朱允熥,捋了捋白花花的胡子,试探着说:“施主佛缘深厚,不知可否做贫僧的徒……”
话没说完,他突然一拍脑门,像是觉得自己太冒失,赶紧改口:“不不,实在是唐突了!不知施主是否愿意和贫僧平辈论交?”
那语气,像个追星的老头子,生怕偶像不给面子,眼里满是期待,手还微微抖了抖,像个紧张的小粉丝。
“平辈?”朱元璋一愣,手里的茶杯差点没拿稳,茶水晃了晃,溅出几滴。
他瞪大眼睛,脑子里飞快地转了一圈:无极禅师可是大明和尚界的老祖宗,辈分高得能吓死人,连寺里的老钟都得叫他一声前辈。
要是平辈论交,那朱允熥岂不是一跃成了所有和尚的祖师爷?这操作也太骚了吧!
他盯着无极禅师,像在看个老疯子,心想:这老和尚脑子没进水吧?
朱允熥却不急着答应,眯着眼问:“不知当年的有缘禅师是啥辈分?”
那语气,像个查户口的公务员,带着点刨根问底的劲儿,眼神里还闪过一丝狡黠,像在下一盘大棋。
“有缘禅师?”朱元璋一愣,脑子里闪过一堆黑白电影般的回忆,“那不是四十年前给咱剃度的师傅吗?”
他挠挠头,眯着眼回忆道:“当年咱剃度烧戒疤,那香老是靠近咱脑袋就灭了,噗噗两下跟吹蜡烛似的。寺里人都说咱没佛缘,不肯收咱这个臭乞丐,连扫地的工作都不给留。
最后还是有缘禅师看咱可怜,收了个记名弟子,不然咱早饿死街头了。”
他一边说一边感慨,眼神里满是怀念,像个老大爷在唠家常,嘴角还挂着点苦笑。
无极禅师点点头,慢悠悠地说:“有缘禅师辈分极高,早圆寂多年了。”
他瞅了眼朱元璋,又看看朱允熥,像在掂量辈分这笔账,手里的佛珠还轻轻拨弄了两下,发出清脆的“嗒嗒”声。
朱允熥一听,心里乐开了花:那就好,和皇爷爷差着辈分,不僭越,省得被人抓把柄。
他可不想因为这事儿被御史台那帮喷子盯上,天天写奏折骂他不尊礼法,弄得他连觉都睡不好。
朱允炆在一旁看着,起初还以为弟弟是矫情,皱着眉偷瞄了几眼,后来才反应过来这小子为啥问这个,脸刷地成了猪肝色,心想:我咋就没想到这一层?这小子心眼儿也太多了吧!我完全不是对手啊!
他咬咬牙,发誓自己压根没想这么多,可越想越觉得弟弟这脑子简直是个bUG。
“好啊!”朱允熥思来想去,觉得这身份只有好处没坏处,爽快地点了头,像个签了大单的商人。
随后,他慢悠悠地转过身,瞅着觉明,努了努嘴,那眼神活像在说:“你看着办吧,小子!”
觉明顿时面如土色,像个被班主任点名的小学生,脸憋得跟吃了苦瓜似的,眼角还抽了抽,可没办法,只能硬着头皮行礼:“师叔祖!”
那声音细得跟蚊子哼哼似的,带着点不情不愿,像是被逼着喊了声“爷爷”。
“哎~”朱允熥应得那叫一个痛快,嘴角一翘,得意得像个刚赢了赌局的赌神,差点没笑出声来。
轮到红叶禅师了,他脸上的表情跟便秘了三天似的,憋得五官都皱一块儿去了,活像个吃了过期包子的大叔。
他毕竟不是得道高僧,心里那点羞耻感还没扔干净,想当年达摩修成正果还对平民下跪认错,他这点道行差远了,连个零头都比不上。
他盯着朱允熥,眼神复杂得像在看个外星人,心想:这小子咋就这么能折腾呢?我这老脸往哪儿搁啊?
朱允熥却不管这些,转身笑眯眯地看着朱允炆:“二哥,你刚不是说要拜红叶禅师为师吗?”
那语气,带着点促狭,像个故意捣乱的小弟弟,眼睛还眨了眨,满满的戏谑。
朱允炆一听,脸都绿了,像个被泼了冷水的公鸡。
他本来是朱允熥的二哥,要真拜了红叶禅师为师,那辈分直接掉三级,成啥了?从哥哥变侄孙?这玩笑开得也太大了吧!
他瞪着朱允熥,嘴角抽抽,像个被弟弟坑惨了的倒霉蛋,心想:你小子也太损了吧!我招你惹你了?
他手都攥紧了,恨不得冲上去揪住朱允熥的领子理论两句。
朱元璋看着朱允炆那局促样儿,想起昨晚他苦口婆心劝自己来寺庙的样子,忍不住哈哈大笑,拍着腿解围:“熥儿,别开这种玩笑啦!走,咱记得前面有棵梨树,小时候最喜欢吃上面的果子,去看看还在不在!”
他一边说一边起身,那架势,像个迫不及待要重温童年的老顽童,脚步都轻快了几分。
就在这时,一个鬼鬼祟祟的身影从门缝里偷瞄着朱元璋和旁边的锦衣卫,眼神闪烁,像个做了亏心事的小偷。
他咕咚咽了口唾沫,喉结上下滚动,脸上露出几分心虚,手还下意识地攥紧了僧袍。
随后,他猫着腰,打算从后门溜走,像个偷了鸡蛋的小贼,脚步轻得跟踩棉花似的,生怕弄出一点动静。
可后门那儿,蒋瓛正带着一帮锦衣卫忙得跟热锅上的蚂蚁似的,清点人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