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融哥哥你这话说的,就好像看过我从前的模样一样......”孟妤勾起嘴角回道,柔弱无骨的小手轻轻延着周澹容的衣领抚动。
“不必见过也能想象出那样的景致。”周澹容说道,“等家中的事都忙完了,我们一同回京城吧......寻到齐神医,你的眼睛定会痊愈。”
孟妤听到这话,手上的动作微微一顿,她试探着问道:“融哥哥,先前我曾向你提过,我的父亲就在京城......如今可有什么消息吗?”
周澹容自然没忘了这事:“先前派人去京城查了此事,但如今就京城动荡不安,查得并不是很顺畅,只怕还有再费一些时日。”
“京城动荡?”
“嗯,四皇子南下治水却意外身死,圣上震怒不已,但查到现在也没查出来幕后黑手是谁,所以整个京城都风声鹤唳、草木皆兵。”
这还是周澹容第一次向孟妤提起四皇子身死的事。
孟妤想着“萧融”想要辅佐的就是四皇子,便说道:“四皇子心地仁善,聪慧过人,怎会有人如此心狠手辣......不过事已至此,想必圣上定会还四皇子一个公道吧。”
周澹容听到孟妤夸赞四皇子,还有几分惊讶:“你对四皇子有所耳闻?”
要知道他回京那么几年,未领官职未入朝堂,在皇宫之中仍如透明人般无人问津。
若非接了南下治水的差事,恐怕天下都鲜有人知这嘉靖帝还有个四儿子。
“听闻四皇子尚未到受灾之地却先遇邻州官府驱赶灾民之事,当时是四皇子果断斥责这些草包官员,逼着他们开放粮仓、救济难民的。”孟妤回忆着话本子里关于南下治水之事的描写说道,“若是四皇子顺利到了灾地,恐怕事情也不会发展成现在这个样子了吧。”
周澹容听到孟妤惋惜的语气,忍不住多问了一句:“四皇子入朝为官不久,你仅凭这么一件小事就觉得他不错?”
“南下治水并非什么好差事,四皇子虽是被迫领命,可是他面对受苦受难的灾民并没有装聋作哑,只要他想要为百姓做实事,就已经很不错了。”孟妤说道,“而且他没有显赫的母族,又在宫中不得宠,换了旁人只怕根本不想惹这样的烂摊子……”
周澹容将下巴轻轻靠在孟妤的肩头,目光渐渐变得复杂而又柔和。
“可惜了,四皇子死的时候这般年轻......他好像和融哥哥你差不多大吧?”孟妤最后叹道。
从那话本子里的描写来看,这四皇子瞅着还真是个不错的人。
他要不是不死,“萧融”只怕能早十年完成自己心中的抱负。
“四皇子小我一岁。”周澹容说道。
孟妤拍了拍周澹容的手背道:“罢了,京城的事哪里是我们能操心的呢?无论如何,我都相信融哥哥,待日后回了京城尽管做你想做的事便是,妤儿只要能伴你身侧,便会心满意足。”
周澹容侧头,入目便是女子秀致清怜的侧脸。
雪白的面腮,水葱似的琼鼻,长到过分的睫毛宛如蝉翼般轻轻颤动,睫毛下那双杏仁眼圆而惹怜。
她懵懵懂懂却又乖巧地坐在他的怀中,满脸都是对他的信任与依赖。
他忍不住低头亲了亲孟妤的脸颊,而孟妤则直接点了点自己的唇道:“为何不亲这里呢,融哥哥?”
周澹容被孟妤大胆的言辞举动勾得耳根一红,她的手指在娇唇上摁出凹陷,宛如被掐出汁的蜜桃般柔软多汁。
“我记得前日有人说自己不行了,再也不想与我同床了......看来那人今日是改变主意了。”周澹容裹住孟妤的小手,语气中带着几分戏谑。
周澹容此话一出,孟妤刚刚摆好的撩人姿态瞬间塌下去不少,她张牙舞爪地说道:“分明是你要的太多了,哪有,哪有人一晚上叫三四次水,你,你第二日还有事呢......”
“哦?那妤儿今夜能准许我几次呢?”周澹容看着孟妤破防的模样眉眼间都染上了笑意。
男子的劣根性被激起,他便忍不住握着孟妤的腰问出了让她更为窘迫的问题。
孟妤吞了口口水,她并非不喜欢那鱼水之欢,只是......周澹容实在有些强的可怕。
明明他自己胸膛的伤才好,却仿佛不知疲倦的野兽般一次又一次地试探着她的底线。
哪怕这种试探是温柔而克制的,也耐不住那拉长的战线将她彻底消磨殆尽。
“融哥哥......”孟妤小脸憋得通红,也没好意思给出一个答案。
周澹容见此再也忍不住笑出了声。
不同于平常的轻笑,这次周澹容的笑声放肆而张扬,仿佛放下了自己所有的防备和芥蒂,只是想旁若无人地大笑一次。
孟妤听到周澹容如此笑,她本是觉得窘迫和羞耻的。
可但后面许是被周澹容感染,她也忍不住扬起了嘴角,觉得二人论这事也是荒唐。
“凤梨酥要凉了。”周澹容伸手揩去眼角的泪花,捏起一块凤梨酥送到孟妤的嘴边说道。
“唔,怎么突然又想起来这凤梨酥......”孟妤被凤梨酥塞了个满嘴,顿时腮帮鼓鼓囊囊地像只在吃草的兔子。
而没等她吃完,周澹容这次如她所愿,亲对了地方……
——
萧府,春华院。
院内北边最素净的一间厢房内,赵菀晴的桌上正放着两封书信。
一份是样式普通的红色信封,另一份是烫着金纹的、墨竹色的信封。
赵菀晴先拿起了红色的那封,这是赵家写给她的。
三页信纸里,一张是赵父说退婚的事绝非是小事,已派她的兄长前来同“萧融”商谈。
而其余两张则皆是对赵菀晴办事不利的责备。
赵菀晴看着那龙飞凤舞的字迹,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
若是兄长知道她在徐府做的事,只怕再也不会管她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