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被一群宦官找到的时候,黄殊是懵的。
此时,他正一脚踩着桌子,和张扬他们吹牛打屁。
原因自然是因为张扬很快就会离开,众人一商量就决定喝顿酒。
“昨天晚上,张稚叔带我到百花楼玩姑娘。”
“点了七个!”
“七个!”
“我愣是坐怀不乱,一个都没要!”
“然后我走啊走,走出了内城,就见到一伙贼人在那欺负一个小姑娘!”
“我是谁呀?”
“我路见不平拔刀相助,我侠义精神在胸间!”
“我大喊一声放开那个姑娘让我来!”
“然后,我拔出宝剑,咔咔咔一顿砍,刹那间,十来个刺客全都被砍翻在地。”
“那姑娘就对我说,少侠英俊潇洒,今日救命之恩无以为报愿以身相许,常伴少侠左右!”
“那女子竟是当今公主殿下!”
黄殊一脚踩着桌子,大声描绘着。
“你同意了!?”
“那你这辈子有了呀!”
张扬有些好奇的问道。
“我没有!”
“我说好男儿志在匡扶天下,天下未定,何以家为!”
“我把衣服这么一脱,背上四个大字,尽忠报国!”
“其实吧,唉,有时候,我也挺郁闷的,魅力太大,桃花太旺!”
黄殊大声嘶喊,举起手,指向屋顶。
“说得好!”
“天下未定,何以家为!”
“黄兄,张某佩服,敬你!”
张辽大声附和,当即举起酒樽敬向黄殊。
堂外
张让脸色古怪的没有进去。
“张常侍,进去吗?”
郭胜有些担忧的看了一眼张让。
喝大酒的人,不能让他继续乱说。
再说下去,怕是会吃不了兜着走。
现在刘宏什么态度,他们也不太清楚,万一是受宠的,他们总得照顾一二。
“进去吧,再不进去,怕是要辱没皇室,这罪可吃不了兜着走。”
张让略带一丝调侃的说道。
“是。”
“开门。”
郭胜点了点头,当即对着左右宦官说道。
砰——
宦官抬起脚,勇力将门踹开。
简单,粗暴!
“谁特么踹门!!”
“宦官...”
砰砰砰——
先是一声怒喝,旋即一颗颗人头全都低垂在桌案上。
见到张扬、张辽等人竟然全都装醉。
黄殊也是立刻摇摇晃晃的摔倒在地。
“谁让你们踹门的?”
郭胜瞪大眼睛,一脸无语的问道。
“...”
习惯了好不好。
他们宦官,除了对皇帝之外,什么时候敲过门?
“下次不懂就问问,一群废物。”
郭胜没好气的骂了一句。
“怎么都醉了?”
张让走进堂内,目光在场内打量着。
“唉,把这个姓黄的小子抬走。”
张让无奈的叹了口气,对着左右吩咐道。
几名小宦官见状,只能无奈的上前,抬起黄殊的四肢。
宦官来的快去得也快。
张扬立刻抬起头,看向了门口方向。
“张兄,会不会有事啊?”
张辽有些迷糊的揉了揉脑袋。
“应...应该不会有事。”
“子归机灵的很。”
“再说了,就算真的有事,咱们做不了什么。”
“轻举妄动,救不出来不说,还容易把咱们也搭进去。”
“我这还有点钱,待会去左丰那里打听一下。”
张扬有些无奈的咬了咬牙。
“你要是不够,我这里也有点积蓄。”
张辽点了点头,开口道。
...
御书房
“陛下,人抬来了。”
张让走了进去,对着刘宏汇报道。
“抬?”
“让你张常侍抬?”
“这小子有点本事啊,嗯?”
刘宏挑了挑眉,很是好奇的说道。
张让什么人?
因为刘宏的关系,张让、赵忠他们这十二个常侍可谓是权势滔天。
让他们从宫外把人给抬过来?
啧啧!
“老奴找到他的时候,这小子正在和一群狐朋狗友喝酒。”
“估计是兴致比较高,所以多喝了几杯。”
张让眼角微微抽搐,连忙解释道。
黄殊的话,他没敢和刘宏说。
先得弄清楚刘宏的意思,才能知道这件事到底帮不帮黄殊压下来。
能够陪王伴驾的人,精明得很。
“抬进来,让朕看看。”
刘宏当即下令道。
“诺!”
“快,把人抬进来。”
张让立刻对着御书房外的宦官下令。
很快,四个宦官一人一个四肢把人给抬进了御书房。
“呼~~~”
“呼噜噜噜~~”
口鼻之中,传来有些大的鼾声。
“这也能睡着?”
“呵呵。”
“去,把他衣服扒了,朕看看到底是怎么个尽忠报国。”
刘宏冷笑一声,对着张让吩咐道。
装睡的黄殊早就激活了幻象石符。
此时衣服被扒开,四个满背的大字就这般呈现在了刘宏等人的眼前。
“呜呼(卧槽)!”
“他母亲也是个狠人呐。”
刘宏、张让、赵忠、郭胜、宋典等人忍不住惊呼出声。
古人讲究身体发肤受之父母。
再加上身体刻字乃是一种屈辱的刑法。
但是对方是母亲为了提醒儿子亲手刻上去的,这意义就不同了。
“说忠义道忠义。”
“朕听惯了忠义,今日还是头一次见到忠义。”
“嘶,老狗,把你儿子叫来,你也给他刻一个。”
刘宏偏头看向张让,说道。
噗通——
张让吓了一跳,会死人的吧。
这四个大字刻上去,皮肉都得翻开。
“你跪下干什么?”
刘宏冷着脸问道。
“陛下,要刻就在老奴身上刻吧。”
“老奴就这么一个儿子,要是刻死,可就绝后了呀。”
张让欲哭无泪的求饶道。
“呵,罢了。”
“你这老狗怕是坚持不下一个笔划。”
“让你调查的事情,有没有给朕好好调查?”
刘宏冷笑一声,旋即问道。
“已经派人去查了。”
“河内那边有消息,说是此人是主簿吕布举荐给张懿的。”
“此人善使一杆方天画戟,武艺不凡,曾跟随张扬剿匪。”
“南阳那边估计还得一两日。”
“但若真如吾等猜测那般,这家世怕是无从调查,黄香后人之中分支极多...”
张让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开口道。
“这就够了。”
“反正南阳那边也查不到个所以然来。”
“让人给他醒醒...”
刘宏摆了摆手,旋即对着张让开口。
然而话音还未落下,就听到躺在地上的黄殊猛然直立而起。
“哈哈哈哈,人生自古谁无死,留取丹心照汗青。”
“诸位忠烈,在与小子痛饮三百杯!”
身体摇摇晃晃,做出与天对饮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