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缘山山脚下,孙枫年面带愁容的接通了电话。
样貌带有几分孙盛的样子,外人一眼就能看出他们是亲爷俩,相比较妹妹孙枫华的俊俏,孙枫年就显得更加普通,没什么特别出彩的地方,身材偏瘦,穿着名贵的西装就和套了一个被单一样。
现在表情十分无奈,好像特别不想接这个电话。
“诶,爷爷。”
“怎么样,你考虑了吗,一共要花费多少钱呢?”
孙盛的声音从另一边传来。
“爷爷啊,您这要求实在是太不合理了,实心足金的金身塑像,加上金桌金砖,整个寺庙加起来都得要将近两千万,我们这次求缘山项目的预期总利润也才1个多亿,哪有这么多钱啊。”
孙枫年无奈的说道。
工地项目,放款都是一阵一阵的,这六千万是要在几年多的时间内陆续给全,给一部分钱进度走一段,孙枫年根本没有两千万,他现在整体公司的运营资金可能连一千万都没有。
大部分建筑集团都是这样,手里攥着几百万敢接几千万的活,然后让甲方陆续放款填补成本费用,让工程一点点的走。
而修建庙宇所需要花费的两千万,根本没可能。
“您要是实在心里不踏实,咱们就镀一层金吧,就给佛像镀层金得了,几万块钱搞定。”
那求缘山济公庙宇内的济公像也就是三四十厘米,要是镀金的确花不了多少钱,可要是实心足金,那就得几百万起步,完全不是一个级别。
更何况用这么多黄金,自己也没关系搞到手啊,一千克以下都好办,要是论吨,没人敢这么轻易的敲下这笔买卖。
孙盛无奈的叹息一口气,他当然知道这不好做,但还是试探性地问了一嘴,镀层金皮,虽然和扶余说的有很大出入,但也算是一种方式。
“不是佛像镀金,整个庙宇都要修缮完整,然后镀金,房梁地板桌子都要,你看看要多少钱吧,实在不行我把这些年的存款也拿给你。”
孙盛无奈的说道。
“爷爷,您到底是听见什么风言风语了,这么执着于给济公庙宇塑金身?一个房子包括里面所有的装饰全镀金不得要个百万啊,何必呢?”
孙枫年无语的问道。
“这是高人告诉我的,这也是保证我们求缘山项目不出意外的最好办法,那庙宇位置风水极为特殊,要是轻易动了触怒了济公长老,咱们工地是要死人的!”
孙盛解释道,孙枫年头疼的揉了揉太阳穴,几百万也不是一个小数目啊,自己公司本来就不算大建筑公司,根本没有这么多流动资金,就单纯一个求缘山项目,自己还在银行贷了不少。
但爷爷既然都开口了,还打算用自己养老钱帮自己,他也不好说什么,点了点头,然后挂断了电话。
“唉,这老头,年轻的时候身居高位,怎么老了老了迷信上了,真是服了。”
孙枫年无奈的说道,叉着腰站在那思索这件事怎么办,就算是镀金,也得花费不少钱,不行买一层黄金颜色的黄油漆刷上让老头开心开心?
想到这孙枫年微微点头,随后打电话开始着手准备,花几百万给一个破小庙镀金,除非自己疯了不想干了。
就在这时,不远处忽然有吵闹的声音。
本来孙枫年就站在山脚下没上去,自然是听见了,目光不由自主地看了过去。
发现是一个老奶奶和年轻男子被拦在了外面。
孙枫年没有开口,下周之前求缘山项目就要开始动工,现在工人们正在进行准备,在山下将生活区的集装箱还有厕所之类的东西盖好,整个山都被围挡围住,这没办法,工地施工,总不能随便让外人进入工地内吧?万一在工地里摔伤了掉坑里了算谁的。
“您就让我过去吧,我还得去山上上香呢,我烧了将近四十年香,这是我这辈子最后的夙愿了,烧香不到头,来世要一场空的,我那死去的儿子还等着我给他积攒功德啊。”
老奶奶哭着说道,但是依旧被工地前来视察的建筑员工拦在外面。
“这都什么年代了还有这迷信,那山上小庙破破烂烂,连个僧人都没有,你这夙愿本来就是自讨苦吃,后面马上要开工了,山上不能进人,快点回去吧,我们老板还在里面呢。”
一个中年男子皱着眉头把他们二人拦在外面,没好气的说道。
“谁说没有僧人,我就是这济公庙修行的僧人,我师父拜在济公门下多年,这老人家虔心祭拜,你们为何如此不讲人情?工地施工,就不能专门开出一条道让人们上山烧香吗?”
年轻男子站在一旁连忙说道。
看着他一副僧人样貌着装,男子更是没了好气。
“我们来这看了一周的时间,之前你们上山下山我们没拦,是因为设备没有进场,现在设备都到了,不可能让外人随便进,还专门开一条道,怎么,专门给你们两个人开?”
“我先不纠结你是不是这山上庙宇的僧人,就算你是,这个破庙这一周也就你们两个人来回的跑,你们哪来这么大特权?”
男子生气的说道。
见到他依旧不讲人情,年轻男子拉着老奶奶就要往里走,但是一大帮人过来推推搡搡。
“哎哟,哎呦,别推了。”
奶奶身子弱,一屁股坐在地上,吃疼的捂着自己的腰,见状,年轻男子再也忍不住了。
他一脚踹飞面前拦路的男子,随后微微后仰躲过他们的迎面而来的拳头,接连几个刺拳打的他们头晕脑胀,倒退着坐在地上,一个人面对十几个人,丝毫不乱,步伐稳健左右横挪,快到他们根本捕捉不到。
这准备上山祭拜的二人,正是从家中赶来的刘臻与淑华奶奶。
刚刚在奶奶家里面吃过斋饭,本想带着奶奶一起上山拜拜师爷,没想到自己只是走了一上午就被拦在了外面。
虽然已经虔心向佛,但如果淑华奶奶被欺负,刘臻绝对不会坐视不管。
这群穿西装打领带坐在办公室里面拿工资的家伙,不可能是刘臻的对手,眼见十几个人打不过刘臻一个,他们连忙打电话,有人报警,有人喊远处的人来帮忙,见到这边事情闹得这么大,都动了手,孙枫年也是连忙挂断电话跑了过来。
“别打了!别打了!”
孙枫年大吼道,公司这边的人顿时都收了手,老板都喊话了不能不听,刘臻站在淑华奶奶前面寸步不离,见他们都后退,这才回头将奶奶搀扶起来。
“你是干什么的?”
孙枫年看着刘臻问道,总觉得这张脸在哪见过。
“我是这山上庙宇内修行的僧人,这位施主连年上山祭拜持续了四十多年,你们这样强占山路分明就是夺人机缘,还动手推人,简直不讲道理!”
刘臻少见生气的喊道。
孙枫年顿时一脸愁容,回头看向自己背后的人,他们都默不作声。
“你们先动手的?”
孙枫年询问道。
“是他们打算往里面闯,我们才把他们往外面推的。”
其中一个被打的满脸是淤青的人连忙说道。
“出家人慈悲为怀,你怎么下手这么重呢?”
孙枫年看着自己背后这一批人,一个个鼻青脸肿的,回头看着刘臻无奈的问道,这群家伙都是跟着自己从一开始闯到现在的骨干,被打成这样也是没谁了。
孙枫年之所以无奈,而不是愤怒,是因为觉得有点丢人,你们十多个人打不过人家一个,孙枫年现在还好意思生气?
“我今日出手不为贫僧自己,我为的是被欺压的百姓!”
刘臻坚定地喊道,淑华奶奶拉着刘臻的手站在孙枫年的面前。
“求您了,老板,您是富贵人家,财贵得善,您就做做好事,让我们过去吧,烧香不到头啊,是要遭报应的,我这四十多年的虔诚就毁于一旦了啊。”
淑华奶奶哀求着说道,刘臻站在一旁无奈的摇头。
“好了好了,都散了吧,不就是开工的时候放两个人进来吗,这两个人我批准了,能进。”
孙枫年见到奶奶衣着朴素,说话虔诚,就算他自己不信佛,也不能挡了别人的修行,最后还是妥协。
“不过,奶奶,高僧,下礼拜我们工地开工,虽然可以放你们进来,但一定要小心,别在工地伤到了自己,还有,这济公庙宇的修缮,也在我们这一次的项目内,如果要是重新整修,那你们肯定很多天都没办法上山了。”
孙枫年好心提醒道,这下轮到刘臻坐不住了。
“什么,你们要拆了我师爷的庙!?”
刘臻难以置信的说道。
“修缮!”
孙枫年强调着说道。
“这....”
淑华奶奶不知道该如何是好,这的确是个好事,但自己也真的会很多天没办法继续上香,就一辆担忧地看着刘臻。
“我,我看看能不能找到师父吧。”
“问问他,我不能替师父做决定啊。”
刘臻为难的说道。
但是自己现在没有手机,师父扶余云游四方,也不知道他身在何处(刘臻不知道扶余上学,住在康有为家的事情),都是师父找自己,不找自己的时候刘臻就在寺庙内修行。
淑华奶奶点了点头,然后拉着孙枫年的手。
“谢谢你们啊,给济公长老重修庙宇,这是大善事啊,他老人家一定不会亏待你们的,肯定保佑你们发财啊。”
淑华奶奶缓缓说道,孙枫年无奈地一笑,随后让开让淑华奶奶上山,不过还是拉住了刘臻。
“诶,你这么能打,跟我身边怎么样,我给你一个月两万。”
孙枫年看中了刘臻的拳脚身手,此刻笑着问道。
“贫僧虔心修行,已入佛门,不问世事。”
刘臻没好气的拒绝道,孙枫年虽然很无奈,但还是看着他们上山。
然后一脸无语的看着背后这十几个捂着身体各处的人。
“十几个人打不过他一个?”
孙枫年一脸无语地问道。
“这小子太能打了,三拳两脚给我鼻梁骨搂折了。”
“看起来瘦瘦巴巴,真有劲啊,和尚吃的都是什么东西,能吃出来这么大力气?吃肉都没他这个体型有劲吧。”
他们一脸震撼的说道,毕竟刘臻可不算壮硕,他才120斤出头,看起来瘦瘦的。
孙枫年无奈的摸了摸头,也不知道说什么好。
这个时候,警车也来了,之前有人报了警,距离也不远,警察出警很快。
来的无非是值班的民警,大部分警员都放了假,若是有特殊情况,则会临时让他们加班回到单位,不过最近没什么大事,所以只有两三个人在警局内随时待命。
他们赶了过来,看到这十几个鼻青脸肿的人,顿时知道怎么回事。
“群体斗殴?你们几个互相打的?”
年轻警员看着他们问道。
“不是啊,一个和尚打的,他现在上山了。”
一个被打的人开口说道。
孙枫年连忙走了过来。
“没事了警官们,已经调解完了,是我们先动手推了人。”
孙枫年笑着说道。
“那打的也不轻啊,不需要我们找那个和尚?”
警察疑惑的问道。
“不用不用,和尚哪有钱啊,医药费我们就自己出了。”
别的不说,孙枫年这个人在这方面还是挺明辨是非的,毕竟是自己的人先出手伤了人家老年人,这才迫使和尚出手,这件事追根溯源还是他们的原因,只是和尚出手有点重了而已。
而且十几个人打不过一个人是在有点丢人,他不想把事情闹得太大。
警察缓缓点头,随后想到了什么。
“对了,山上有个庙,我给你们提个醒,最好别动。”
年轻警员缓缓说道,顿时孙枫年眉头一皱。
“警官,这是什么意思?”
孙枫年疑惑的问道。
“那是济公庙,对于整个求缘县而言十分重要,虽然来祭拜的人不多,但若是你们真动了,引起民愤都算小的,据说那寺庙里有个活佛,可是帮了吴氏家族不少忙,让他们敬为上宾,我们副局长也很照顾这位活佛,你们最好别动。”
见孙枫年好说话,不是什么坏人,这位警察也是多说了几句提醒了一下他。
孙枫年顿时瞳孔一缩。
吴氏家族?
那可是四大家族之一,富可敌国腰缠万贯的家族集团,绝对不是自己这小小的建筑公司可以触碰的,而且这次求缘县的扶贫计划,四大家族也都染指了,吴氏家族所负责的旺杨屯距离自己的求缘山可不远啊。
“行,我明白了,多谢提醒。”
孙枫年连忙道谢的说道,警察稍微问了一下那几个挨打的人的伤势,见都没什么大碍,随后才坐上警车离开。
孙枫年心有余悸,看着手中的电话久久不能平复心情。
若是和吴氏家族有关,那可不能随便敷衍了。
谁不知道吴氏家族迷信啊,不过....好像的确让自己找到了别的解法。
拨通电话给自己的秘书。
“喂,小龙,你帮我安排一下,见一下吴氏建筑集团的老板吴青山,对,就说,我和他讨论共同修缮求缘山济公庙宇的事情,对,最好明天就见。”
挂断电话,孙枫年微微一笑。
这不就有办法了。
半山腰上,淑华奶奶拉着刘臻的手,担忧的攥紧。
“孩子啊,你刚才对那些人出了手,会不会影响你的修行啊?”
“你答应你师父了,从此世上再无刘臻,但你还是因为刘臻的愤恨出手,虽然你是为了帮我,可,这不还是没有脱离刘臻之名吗。”
淑华奶奶担忧地说道,刘臻也是心里担忧。
“一会到了山上,我亲自和师爷赔罪。”
刘臻低语道,淑华奶奶连连叹息。
二人离开不久,没人注意到,在一棵茂密的小树上,站着一只雪白色的小鸟,目光扫视下面这群被打的人,随后冷哼一声。
“找死。”
......
次日清晨,朱振一脸焦急的将躺在地上的吴青山拉起来。
他腰酸背痛的爬起来,止不住的揉捏自己的脖颈。
这么大年纪,在坚硬阴冷的地板上睡了一夜,哪能受得了,所以此刻撅在那,腰都直不起来,只能扶着墙慢慢挺直。
“快,去叫醒小活佛,昨天晚上出大事了,我们得赶紧跑!”
吴青山焦急的说道,推开搀扶自己的朱振,朱振一脸懵,但还是听话的推门进去。
他刚要推门,门就率先被拉开,朱振一个踉跄倒在地上。
扶余侧过身扶着门,一脸无语的看着倒在地上的朱振,然后看着远处的吴青山。
“活佛!我们赶紧走吧,这里不干净啊,昨天晚上....”
“好了,没事了。”
扶余打断了吴青山焦急的话,吴青山顿时一愣。
“一个小妖而已,看把你吓得,她若是想要伤你,你还能站在这?”
扶余随意的笑着说道,吴青山见扶余好像知道什么,于是便坐在了沙发上,扶余也不急,抬手抖袖坐在对面的床上。
“我亲眼看见一个白猫变成了女人!那绝对是妖啊,要是我继续留在这,她可就把我吃了!没准会吸食我的精气!让我变成人干!”
吴青山害怕的说道,扶余顿时被他夸张的害怕表情逗笑了。
“你放心,这个猫妖针对的人不是你,也不是我们,而是旺杨屯的百姓,不过你大可以放心大胆的在这里改造,我已经和她说过了,她现在已经将仇恨转移到别的地方去了。”
扶余笑着说道,吴青山见扶余都这么说了,也是松了一口气。
“想不到,这个世界上真的有妖,世人都说,我们吴氏家族的人迷信,可谁要是看见了我昨天晚上看到的东西,估计会吓得给我们跪下磕头道歉!”
吴青山愤愤地说道,扶余拍了拍他的肩膀,让他别这么激动。
程薛宇还在睡,本来朱振还打算叫醒他,但是被扶余拦住,毕竟昨晚揪了他一根本源,现在估计累得要命,多睡会恢复恢复。
随后三人先下了楼,继续看了看旺杨屯的情况,胡瞎子则是陪着他们在村里逛。
已经确定了即将开工,而且工程不小,所以人员设备这些必要东西,从昨天一早开始就跟随着他们一起来到了旺杨屯。
已经有工人开始施工了,用吊车将生活区用的集装箱吊装在一起,工地想要开工,生活区是一定离不开的,施工方的管理层需要住在现场随时工作,吴青山作为老板,也是来视察一番。
本来他还想让扶余看看,生活区放在哪个位置风水最好,但扶余看都懒得看。
这里之所以常年贫困,土地贫瘠,就是因为天罚,和风水没什么关系,那猫妖还真不是导致一切的罪魁祸首,一切都是因缘错杂,前世罪孽导致的。
昨晚扶余开导猫妖的时候,那番话何尝不是在对天上的神仙诉说。
若是那群家伙不原谅这里的人,说再多都没用。
简单转了一圈,扶余三人就回去了,吴青山亲自把扶余送回了家,然后再离开。
只是可怜了我们的小扶余,用最后的一个晚饭补完五天的作业,写完之后扶余整个人呆坐在客厅里,失去了颜色。
次日上学如何暂且不提,咱们单说李干。
李干连夜逃回了家,他回家这么急,只有一个原因,那就是赶紧卷款逃走。
既然自己这件事已经被传了出去,那么估计明天自己就会被举报。
现在还安全,就是因为吴青山他们没报警,而且是晚上,所以暂时安全。
倘若明天有心人上报,警察来找,那自己这家中藏匿的贿款岂不是全部落空?
但是刚回家,就撞到了另一件事。
妻子出轨,不过李干并没有因此生气。
咱们从头说李干的事情。
李干虽然有一子,但儿子嚣张跋扈,在学校里就天天打架,犯了不少事,最后更是在高中里将同学打成了重伤,刚好成年,因此现在还在监狱里蹲着,明年才会被释放出来。
和妻子之间的关系也不好,李干在外面总是沾花惹草,有不少情人,他的老婆也不是什么好鸟,在村子里据说也是风情万种。
只是碍于李干县长的身份,村民们不敢说什么太过分的话而已。
李干住在求缘村。
求缘村,求缘县,听名字就知道,这里是求缘县最好的村子了,类似于各市的市中心一样。
相比较其他贫困的地方,求缘村更加繁华一点。
村子里有各种饭店酒店,村民更加富裕,家家户户都有自己的买卖,各种求缘县的养殖大户都出自这里,虽然求缘县贫困,但他们几乎供应了半个t市的肉类需求供应,牛羊鸡鸭,除了没有几户养猪户,几乎一应俱全。
也因此,求缘县的养殖业十分发达,这里的牲口饲料还有草料全国闻名,质量嘎嘎的好。
令这里发达的另一个原因就是,求缘村虽然靠近高速公路,但是他所靠近的是一处高速路上的收费站,前往求缘县的两个高速路口其中一个就在求缘村的背后,只要下了高速,不需要十分钟就能抵达求缘村。
这也是他们能将饲料草料与养殖的各种牲畜肉卖到全国的原因。
但还是那句话,一家富,百家穷,这是从很久之前开始村郊县就频频出现的问题。
不管是皇权时代,还是现代社会,你都会发现,城市内或许邻居之间都是有钱人,但村子里绝对不是,一个村子要是有两到三个大户,那么其他人都会穷的要命,然后形成很恐怖的阶级差异,高低攀比。
求缘村也存在这样的问题。
李干的家,是求缘村内最大的鸡鸭养殖户,甚至有一个专门的鸡鸭屠宰工厂,而且初具规模,每年鸡鸭繁殖旺季,他都能赚上几十万,家里面住的是小别墅楼,家里面摆放了各种名贵家具,甚至还有古董。
只是这个家里人气不旺,李干和妻子常年不着家,两口子甚至一个月都见不上一次,连个电话都不会联系。
也因此,李干那些从别人手中拿到的贿赂,都藏在了家里的床板地下,根本不会被发现。
一回到家,李干一脚踹开房门,就看到妻子和一个看起来老实憨厚的中年男子在床上躺着,让两个人惊讶不已。
李干从来没有过不打电话就回家的情况。
他知道妻子出轨,自己又有不少情人,所以懒得管,回家之前打电话通知一下,无非就是给个顺水人情,让妻子的出轨对象赶紧走别碍了自己的眼而已。
但是这次回家,他是为了卷钱跑路的,所以没时间打电话通知。
这个男的自己并不陌生,比自己稍微小几岁,是小时候一起玩过的发小,但李干家里从小就有钱,他家里从小就穷,李干经常欺负他,称呼他为黑大傻,后来长大之后就没多少联系。
现在看到黑大傻和妻子躺在一起,李干只是脸色一冷,即便心里知道什么,也懒得去说。
李干妻子焦青连忙把李干轰出去,和黑大傻赶紧把衣服穿好。
随后,坐在了客厅三人对峙。
“你回来这么早干嘛?”
焦青皱着眉看着李干问道,完全没有让奸夫走的意思,显然她也早就不在乎了。
李干可是人精,没有把急忙地神态表现出来。
自顾自的去厨房给自己倒了杯水,然后满不在乎的端着水杯看着黑大傻,黑大傻从小就怕李干,别看他比李干壮了不知道几倍,黑灿灿的像个大黑熊,但只要李干一瞪眼,他立马就怂。
毕竟从小就挨打,长大了就算身强体壮,年少时候的阴影也是很难改变的,看见李干端着水杯看自己,黑大傻立马就要站起来让座,但是被焦青拦住让他坐下。
“怎么,这沙发没地方坐?”
焦青冷冷的看着李干说道,李干也不在意,自顾自地坐在旁边的沙发上翘起二郎腿。
“我个县长,还不能回自己家了?”
李干笑着反问道。
“你当然可以,但你往常都会打电话通知,今天怎么这么突然?”
焦青有些恼怒地看着李干问道,李干顿时一笑。
“算了,既然都摆明了,我也没工夫跟你浪费口舌,离婚?”
李干忍不住地笑着问道。
焦青甚至都没有反驳,依旧眯着眼看着她。
“行,但我不能空手走。”
“养殖场的钱,今年收成不错,小鸡仔们长得个个膀大腰圆,所以一只小鸡的价格长了三毛。”
“李干,你这么多年不回家,我早就明白你的心思了,你不就是想离婚和你那几个小娘们快活去吗?行,我可以跟你离婚,但是我要一笔钱,你这房子从结婚到现在也没添上我的名字。”
“打官司我肯定打不过你,毕竟你是县长,我还是有自知之明的。”
“七十万,我答应和你离婚,从此之后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走我的独木桥,咱们俩谁也不干扰谁的生活。”
“不给,我就把你贪污受贿的事情说出去,咱俩谁都别好过。”
“至于孩子,你想要就要,不想要就不要,你养,我不给生活费,我养,你要给我生活费,如何?”
焦青轻轻说道,李干思索着,没有第一时间回答。
虽然看起来条件好像很不公平,孩子是两个人的,但焦青说出这么离谱的要求,李干依旧没有反驳。
原因也很简单。
郊县村庄,村民们对于传承这件事情看得很重,虽然这个焦青各方面都不是个好娘们,但她最起码屁股够硬,给自己生了个大胖小子,就算他纨绔的不成样子,但只要带个把,那以后自己这万贯家产就有继承。
因此李干不可能放弃孩子的抚养权,焦青也没有工作,就算自己要求她之后给自己生活费她也给不了,自己也不差这点钱。
可是离婚这件事很重要,一旦求缘县扶贫正式开始施工,那么自己的钱将源源不断地进账,夜长梦多,未来这娘们可能要的就不止70万了。
七十万现在对于自己而言绝对是小数目,单是一个旺杨屯,完成建造之后自己的收益都有两百万,这还是不算吴青山给自己的那个价值五十多万的陶瓷器。
求缘县这么多贫困村屯,自己未来恐怕是千万富翁。
诶,你别看他贪,他贪得还挺有头脑,懂得取舍,不是什么钱都贪,若是七十万能解决焦青这个大麻烦,那这笔钱不要也罢。
“我可以考虑考虑,这笔钱你可以先拿走,但是要存在我们两个人共用的银行卡里面,之后我把离婚协议书给你,我要确定孩子的抚养权归我,我才会给你我的身份证,让你去改银行卡的密码。”
李干谨慎地说道,焦青思索了一下,然后微微点头。
他的要求不是不合理。
虽然李干有很多银行卡,但是单独有一张卡是骗焦青用的,这张卡他们两个人都知道密码,但是去银行创卡的办卡人是李干,因此妻子没有权利更改密码。
思索片刻焦青也觉得这件事没什么问题,于是便点头答应。
李干也不拖沓,直接用手机操作转账,将钱转到两个人的共用银行卡里面,里面还有几万块钱零碎,他也不要了,就当送给焦青扶贫。
“没别的事,你们俩就出去吧。”
李干低语道,焦青轻哼了一声,然后拉着黑大傻站起身来就要走。
“李...李哥,我....”
黑大傻还想解释什么,李干理都没理,依旧低头喝着水,焦青见他着孬种样气不打一处来,用力拽着他走出了家门。
空无一人的客厅内,李干轻笑一声,然后站起身来来到卧室内,看着被掀开的床榻,他连收拾的心情都没用,踩着床边用力往前蹬,床地板上赫然出现了一摞摞成捆的红色钞票。
“鼠目寸光的娘们。”
李干冷哼一声,然后靠在门边打了电话。
“喂,小雪,今天晚上有心情来我家吗?我那黄脸婆子不在,陪我来。”
“对,现在来。”
李干笑着说道,一想到可以离婚,心情好了不知道多少,反正明天就要逃走,倒不如今天晚上先找女人快活快活。
夜晚很快到来,随着门铃声响起,李干激动的搓着手来到门边将门推开。
随后看到了一个穿着火热的女子站在门口。
估计大学还没毕业呢,二十岁出头的样貌,浓妆艳抹的衬托下竟然还真有几分绝色,看的李干是眼睛都离不开,一头披散在背上的长发显得她十分乖巧,笑着对李干点头。
笑如月牙带勾,差点没把李干的魂给勾走。
“晚上住我这,家里还有饭菜,你饿了没?”
女人笑着点头。
“吃完饭,咱们俩好好亲热亲热,好久没见了吧,最近学校里课程多不多?”
李干拉着她稚嫩的手笑着问道,女孩没有任何阻止,任由他拉着自己。
“往日里摸你的手都得找我要个红包,今天怎么这么听话?”
李干笑着说道。
“这不是想你了嘛。”
女孩娇媚的说道,李干感觉浑身都着火了一样。
李干刚才在赛江南也没怎么吃东西,吃了都吐出去了,所以还是饿,二人简单吃过晚饭,随后一起往卧室里面走。
“你先别急,我先洗个澡。”
女孩笑着说道,李干坏笑着点头,看着她进入厕所,李干着急忙慌地开始脱衣服。
脱衣服时都没办法弯下腰,肚子上的大肥肉腻腻的,弯腰都喘不过来气,费了半天劲才完事,然后就看着面前的厕所坏笑。
今天晚上快活一夜,明天带着所有的钱离开,和黄脸婆子也能离婚,换个城市过潇洒日子,想想都觉得美。
黑心,蒙上了黑,就再也不见白,有些人,给再多的机会,也没有渡的必要。
他此刻逍遥自在,显然是忘了刚才差点死掉的事情,钱色蒙心,人已经烂透了。
李干家的厕所,门上有一个半透明的磨砂玻璃,可以模糊看到一个人影在里面梳洗,此刻里面开着灯,看的也更加清晰。
只见女孩凹凸有致的身材在阴影的衬托下淋漓尽致,让李干不由得在心中再次暗骂了几声自己那黄脸老婆,四十多岁早就胖的没有人样了,真不知道那黑大傻怎么下得去手。
但看着看着,就有点不对劲了。
虽然女孩看上去还是在洗澡,但是,她似乎在从身上扒着什么东西。
李干眉头一皱,借着阴影,他看到女孩的手指甲变得老长,从身上撕下来大片大片的阴影,原本曼妙的身体逐渐蓬松起来,倒不是说她胖,而是变成了毛发。
毛发的阴影边界是模糊的有线条的,此刻这女孩好像浑身长满了毛一样,这还不算完。
原本挺得高高的鼻梁,丰满的嘴唇,竟然随着大片阴影撕开之后,开始逐渐延长,直到最后,变成了和狗一样的嘴,张开口,阴影开始出现锋利的獠牙,吓得李干浑身都在颤抖。
从地上抓起一个小裤衩就连滚带爬地往外跑,到了门口,他用力地拉着门把手,但是怎么拉都拉不开,好像从外面被反锁了一样。
砰!
这个时候整个屋子断了电,黑咕隆咚,将近零点,大落地窗外皎洁的月光之下,厕所的门缓缓打开。
“李干哥哥~停电了,奴家怕~”
娇滴滴的声音从黑漆漆的厕所里传来,一抹月光正好擦过厕所的门框斜向下的照射在地上,一个身影从厕所里缓缓走出来。
月光之中,一张滴落粘稠口水的血盆大口率先从厕所里挺了出来。
“李干哥哥~你在哪呀.....”
“奴家,好想你啊....”
娇滴滴的女人声音从那血盆大口里面传出来,李干吓得浑身都在颤抖,止不住的往后爬,然后后脑磕在了门上。
砰!
轻微的动静,让那黑影瞬间愣住,随后,一双油绿油绿的大黄眼珠子直勾勾地看着自己。
“找,到,你,了。”
“啊!!!!!”
一声惨叫,原本都黑了灯的求缘村瞬间挨家挨户的亮起灯火。
很多人跑到了县长的家中,听见惨叫,以为出了事情,壮汉们拿着铁锹和菜刀,女人们拿着扫帚,一拥而上,将县长的大门挤开,随后发现一个浑身赤裸的肥胖男子,静静地躺在地上。
双目无神,口吐白沫,胸口已经停止了起伏,整张脸苍白如血。
看到地上的死尸,没人不认识他是谁。
“是李县长!李县长!”
男人们一拥而上,靠近发现,但他早已经失去了生命迹象,浑身尚有余温,但手脚已经冰冷。
女人们偷笑着看着他赤裸的尸体,男人们见状也都害怕忌讳,一个个躲得远远。
“还,还是喊警察来处理吧,我们回去吧,都回去吧!”
“就是,别回来让人家怀疑是我们杀的。”
“这不是被杀了,这明显就是被吓死的!”
“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这家伙这么贪婪,早就应该有这样的报应噢!”
“嘘嘘,别说了,小心他化为冤魂缠上我们!”
李干在县里面装的人模狗样,但只有同在一个村生活的村民知道他究竟是什么货色,大家都是养殖户,凭什么他家里各种名贵的古董,掏出一个都是几十万,村民只是没文化,不是没脑子,谁都能看出来他没少贪。
大家边说边笑,往外就走,都说打报警电话,但没人愿意惹这个麻烦。
大晚上的,谁打电话,谁一会就会被警察带走问话,谁也不想晚上睡不踏实掺乎这种晦气的事情。
于是,李干赤裸的尸体就这么在家中的客厅里,一直等到中午,还是回到家拿着离婚协议的焦青,看到后,才拨打了第一个报警电话。
倘若当时的他虔诚悔过,留在扶余身边询问如何改正自己的错误,今晚不回家,那么这妖怪也就没办法在家中逮到李干。
只能说黑心即便面世,也无法变白,李干已然无法悔改,落得这样的下场也是咎由自取。
扶余有心提点,所以给了他生命,只是他自己没有珍惜,想的不是如何弥补自己贪贿导致的错误,而是留下贪贿的贿款。
李干死后的当天没事,再转天,求缘县县长贪污受贿的事情就暴露了,并且在家中发现了大量赃款,那些因为贿赂被调查的建筑公司一个接一个,贿款全部被没收,但项目照做。
他们统一说辞,是李干吃拿卡要在先,因此警方们也不好说别的,更何况这里面还牵扯了四大家族,最后默许了他们继续施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