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毒蝎头皮瞬间炸开!
“有贼!”
“在那边!”
几乎同时,周围的黑暗中猛地亮起几支火把,暗哨的呼喝声炸响!数道人影从藏身处扑了出来!
毒蝎反应快得吓人,想也不想,转身就跑!他将手里的火油罐奋力向追来的人群砸去,借着对方躲避的瞬间,一头扎进了旁边错综复杂的民居小巷!
“抓住他!别让他跑了!”林子豪提着刀,带着人紧追不舍,怒吼声在夜空中回荡。
毒蝎对雍城的地形太熟了,七拐八绕,专挑那些狭窄黑暗的巷子钻。追兵虽然人多,但在这种环境下根本施展不开,一时间竟被他拉开了距离。
眼看那黑影就要消失在更深的黑暗里。
林子豪气得哇哇大叫,却也只能停下脚步。
“他娘的!让这狗日的跑了!”一个亲兵狠狠一拳砸在旁边的土墙上。
林子豪喘着粗气,锐利的视线扫过地面。突然,他动作一顿,蹲下身,从地上捡起了一小片布料。
那布料颜色灰暗,质地却有些特殊,不像是普通百姓或士兵穿的麻布或粗棉。边缘还有被尖锐物勾破的痕迹,应该是刚才逃跑时挂到的。
他将那块布小心地收进怀里,站起身,面色阴沉地望着毒蝎消失的方向。
“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给老子仔细搜!”
虽然纵火失败,但内鬼再次现身并成功逃脱,这事儿像一根毒刺,扎在雍城的心头。
这块布,能成为揪出他的线索吗?
指挥所里,油灯的光晕摇摇晃晃。
张宇和姜雪晴凑在桌前,那块从“毒蝎”身上勾下来的布料摊在桌面上。
林子豪杵在一边,呼吸都放轻了。
“这料子……”姜雪晴指尖捻过布料,眉心微蹙,“不是咱们齐国人常穿的麻、葛,也不是军中发的粗棉。滑溜溜的,织得也细,倒让我想起……”
她停顿了一下,像是在脑子里翻找什么,“南边那些小国,或者有钱人家私下里穿的丝麻混纺?可这颜色也太暗了。”
张宇也拿起布料,凑到灯火下看。
古代纺织他不懂,但现代工业品见多了,眼光刁钻。
“你看这磨损的地方,”他指着布料边角几处磨得发亮的痕迹,“手肘、膝盖,还有衣服下摆,磨得最厉害。说明这人平常没少弯腰下蹲,或者总在窄地方钻来钻去。”
他又把布料凑近鼻子闻了闻。
土腥味底下,还有股很淡,不仔细闻根本察觉不到的油墨和铁锈混在一起的味道。
“还有这几点脏的,”张宇指着几点深色斑点,“油污?又有点像铁锈?经常跟铁家伙、油料打交道的人?”
姜雪晴反应很快:“工匠?还是……管军械库的?”
张宇嗯了一声:“八九不离十。而且这布料不便宜,说明这人在匠户里,要么手艺拔尖,要么有点小权,肯定不是底层卖苦力的。”
他转向林子豪:“子豪,有谱了。全城给我查!重点是那些手艺好的工匠,特别是修军械、管仓库的,还有那些看着鬼鬼祟祟的小吏。穿着打扮对得上这料子,又老在粮仓、水泥窑附近转悠的,有一个算一个,都给我筛出来!”
“是!将军!”林子豪眼睛一亮,抓起那块布,转身大步就走。
排查在暗中进行,城外的燕军却一天比一天围得更死。
强攻是停了,可几万大军把雍城围成个铁桶,针插不进,水泼不进。
斥候彻底派不出去了,外面的消息也断了。
张宇靠着次元通道还能偷运粮食,压缩饼干也能暂时糊弄肚子,饿死人倒不至于。
但城里别的东西,却在飞快地见底。
盐越来越少,饭菜寡淡得能吃出草腥味。
药铺早就空了,受点风寒都可能挺不过去。
铁匠铺的铁料也告罄,农具坏了没法修,兵器钝了没法磨。
整个雍城的气氛,沉闷得让人喘不过气。
街上冷冷清清,家家关门闭户,偶尔的争吵声都透着一股子绝望的焦躁。
兵士们肚里有食,可左等右等不见援军,心里那点刚提起来的劲儿,又慢慢往下沉。
这天,姜雪晴把张宇单独叫到她的住处。
屋里还是老样子,一张行军床,一张桌案,简陋得不像个将军的居所。
“张宇,”她看着他,语气里有种破釜沉舟的意味,“不能再这么干等着了。”
张宇没说话。
他清楚,自己能变出吃的,能拿出点新奇玩意儿,但改变不了大局。
一座孤城,几倍的敌人,没有外援,结局用脚指头都能想出来。
“燕军围而不攻,就是在耗死我们。”姜雪晴的声音很平,却带着一股寒意,“城里人心不稳,拖下去,不等燕军动手,咱们自己就先垮了。必须向朝廷求援!”
“求援?”张宇眉头拧了起来,“仙女姐姐,你真觉得……临淄那边,能指望得上?”
他脑子里闪过历史上那些猪队友的神操作,心里直打鼓。
姜雪晴脸上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苦涩,但很快被决然覆盖:“我知道难。朝廷里……怕是有人巴不得雍城守不住。可我是齐国将军,守土保民是我的本分。就算只有万分之一的指望,也得去试!”
她站起身,走到窗前,望着外面铅灰色的天。
“雍城在,齐国北边的大门就在。雍城一破,燕军的马蹄子就能直接踩到腹地。这个道理,总得有人懂。”
张宇看着她笔直的背影,那股子“虽千万人吾往矣”的劲头,让他心里某个地方被触动了。
他轻轻吐了口气:“行吧。你想怎么干?”
“我挑了个最得力的斥候,叫赵五。”姜雪晴转回身,“雍城本地人,路熟,身手最好,对我忠心耿耿。我打算让他带着我的亲笔信,冲出去,去临淄。”
张宇点点头:“成。要我帮什么忙?”
“我需要你……用你的法子,帮他一把。”姜雪晴看着他,语气里带着恳求。
夜。
风雨大作,雨点子噼里啪啦砸在屋顶上,狂风卷着乌云,把天遮得漆黑一片。
城墙一处偏僻的垛口后面。
赵五一身黑衣,紧贴着身体,背上是个油布包,装着姜雪晴的密信和几块干粮。
他人不高,但浑身肌肉虬结,透着一股精悍。
张宇站在他跟前,把一个黑乎乎的圆筒塞他手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