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銮殿瞬间成了菜市场!
这些贪生怕死的大臣,此刻除了骂一骂宁枫这位六皇子,似乎已经找不到适当的方式来宣泄自己心中的恐惧和愤怒了。
“都给朕闭嘴!”
太和帝忍不住怒声呵斥,眼中尽是失望之色。
这些文武大臣,平日里哪个不是耀武扬威,口中大喊愿为大康抛头颅,洒热血。
可现在呢,成还未破,就已经开始慌不择言,胡乱攀咬,甚至是被吓得面无人色。
“你们还有丝毫我大康臣子的样子吗?若真是如此怕死,朕允许你现在就辞官回家,好躲起来苟且偷生。”
太和帝大声怒骂,下面群臣一个个不敢作声。
但那一张张苍白的脸孔和无助、惊恐的眼神,却依旧出卖了他们此刻内心的想法。
太和帝一阵失望,大康臣子竟有如此之多都是贪生怕死之辈,难怪大康日渐衰弱,竟连北桓这等游牧民族都已经不敌。
“父皇,群臣非是贪生怕死,而是眼前战况的确已经到了生死存亡之际。”
宁淮深吸一口气,接着道:
“其实满朝文武,包括父皇您心里都很清楚,仅凭武卫军和守城军,是根本抵挡不住北桓大军的!”
“可父皇您为了六弟的一己私欲,宁愿将全城百姓的性命当作筹码,也要给他一个扬名立万的机会,这若是赢了,自然皆大欢喜。”
“可要是输了呢?父皇,眼下您若再犹豫,恐怕就真的要错失最后能挽救我大康的机会了。”
宁淮一番话,说得慷慨激昂,字字句句似是都在为大康百姓和太和帝着想。
“陛下,二殿下所言不错!”
首辅张骇之站了出来:“此时的确已经到了必须做决断的时候,六殿下虽有报国之心,却无报国之力。”
“与其等北桓破城,倒不如我们主动投降,以表议和诚意。”
太和帝知道张骇之一直主张议和,并不抱有私心,可太和帝依旧没有立刻答应。
今天下午,已经有最新情报传来,各路大军即将于清晨之前抵达京都。
只要这其中的镇西、镇东和镇南三军抵达,北桓必然撤兵。
可就在太和帝盘算着这些的时候,外面忽然传来了最新的情报:
“报!京都外城城墙东侧三十米处,已然塌陷,数千北桓大军已经冲入墙内。”
这一条消息,犹如当头一棒,狠狠地砸在了众人心头。
刚才还算安静的大殿,再次大乱,各种惶恐不安的声音此起彼伏。
唯一一旁的宁淮,眼中闪过一丝得意,嘴角微微上扬。
“宁枫啊,宁枫,为了杀你,二哥可是不惜将整个城防布局图和你所谓的防御计划全部送去了北桓啊!”
“这次你要是不死,可就真对不起二哥的付出了。”
谁能想到,此刻站在金銮殿中义正严词要为京都百姓求一线生机的二皇子,居然早已通过买通守城军的将士,窃取了宁枫的防御计划,进而直接送给了北桓统帅莫林。
这可比所谓的运粮通敌更为令人不齿和愤恨!
“这不可能!”
内阁大学士脸上血色尽失,苍白无比:“守城军之前如此骁勇善战,怎么可能在短短半个时辰之内,就被打成这样?”
此时距离狼烟升起,不过半个时辰,任谁都无法想象到这个局面。
“军情无人敢谎报,这唯一的解释恐怕就是我们的守城军其实早就到了强弩之末了!”
“之前北桓只是试探,这次可是全军出动,以敌我双方的战力差距,此等局面倒也未尝不能接受。”
张骇之深深地叹息,他心底里何曾不想六皇子能够创造奇迹。
但他向来都是个理性的人,他太了解大康和北桓之间的差距到底在哪儿,那不是数量上的差距,而是士兵个人战力上的巨大差距。
“陛下!议和吧!”
张骇之跪了下去,虽有其他大臣便也纷纷跪倒在地。
太和帝心神剧震,目光不由自主地投向了曾行知,试图寻求他的帮助。
可此时的曾行知似乎也已经陷入了迷茫,不敢直视太和帝的双眼。
“就不能再多等几个时辰吗?”
太和帝略微颤声地道,眼中满是不甘。
就差几个时辰便可以逆袭翻盘,可偏偏连老天爷都不给他这样的机会。
“父皇,您不能再犹豫了,或许此时整个京都外墙都已经被攻陷了呢?”
宁淮情绪激动地哀声恳求,似是比任何人都不能接受这等结果一般,但他嘴上却仍旧犀利地道:
“父皇,您总得为大康的百姓想想,那些此刻拥挤在内城城门口的百姓,他们原本可以在外城自己的家中安稳度日,可就因为宁枫的胡来,结果他们现在既回不去外城,也进不了内城。”
“若真等北桓铁骑踏破外城,那这些百姓就等于是待宰的羔羊啊!”
“到时,整个京都必将血流成河,尸体堆积如山啊!”
仿佛冥冥之中是为了配合宁淮的话一般,金銮殿外此时突然又传来一道紧急情报:
“报!内城城门口发生民变,无数百姓强行闯门,附近守城军已经无力抵挡!”
“噌……”
太和帝猛然起身,脸上已经满是骇然。
群臣们更是一片哗然,甚至有人忍不住为此哀嚎大哭,恳求太和帝立刻议和。
太和帝那苍老的身躯在这一刻似乎摇晃了几下,紧捏着的拳头终于在这一刻缓缓松开。
他双目扫视全场,奢求能在任何一人脸上看到死战不退的战意,可他失望了。
除去曾行知外,其他无一人胆敢在此时和他对视。
“罢了!罢了!这是天要亡我大康啊!”
太和帝仿佛在瞬间苍老了十几岁。
他无力地摆了摆手,道:“议和吧!朕乏了,此事便交由二皇子宁淮全权做主吧!”
说着,太和帝一步步走出了金銮殿,只留下一道孤寂、无助的背影。
而此时金銮殿中,那些贪生怕死的群臣们则好似一下子找到了救命稻草,纷纷对着宁淮道贺起来。
宁淮心中狂喜,可脸上依旧装着荣辱不惊的样子,朗声道:
“各位大臣,此时不是贺喜的时候,眼下最为要紧的还是立刻通知北桓统帅,表明我大康议和的诚恳和决心。”
“殿下所言不错,此乃正理。”
“到底不愧是二殿下,如此临危不乱,我大康终于有救了。”
“太好了,总算可以议和了,相比于一些银子和粮草,又怎么能比得上百姓重要呢?”
“……”
群臣议论纷纷,不停地出言献策。
反倒是朝堂两大重臣首辅张骇之和内阁大学士曾行知依旧一脸冷漠。
“张大人,你满意了?就这等议和,你觉得大康日后还有重振旗鼓的机会?”
曾行知不禁讽刺了一句,张骇之心头一颤,没有反驳。
“知道陛下为什么拒绝议和吗?他不怕赔款,不怕割地,但怕的是赔款割地之后,人心也赔没了!”
“你身为首辅,的确一心为国,但你可曾想过你所主张的是否真的对我大康有利?”
“张骇之,如果有一天大康灭亡,你便是那千古罪人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