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会州循声抬头。
温婧另一只手将门推开的缝隙大一些,缓缓进来,说,“刚才听到您有咳嗽,给您也端了一碗进来。”
她说着,走到在书桌旁,要放。
沈会州这时起身,迎着灯光,三步作两步的走到温婧面前,伸手去接,“给我吧。”
温婧的动作在半空一顿。
本要放于书桌的碗,只好端着,小心翼翼的递给沈会州。
装梨汤的碗很小。
温婧礼貌双手递过去时,已经占了大部分的面积。
偏偏沈会州的手掌是宽大的。
接来托住碗底。
他的手指压在了温婧的手指之上,侵袭而来的体温很烫。
温婧下意识的抬起头。
方才一直都是站在门口的,温婧没有戴眼镜,隔着距离瞧他只觉如往常一样。
如今凑近了看,这才发现他的状态有些不太对。
尤其是刚才她所感受到的体温。
又加咳嗽……
在沈会州将梨汤接过去以后,她立马问,“您测体温了吗。”
“怎么了。”
沈会州喉咙干痒,嗓音也带着几分的低哑。
温婧没有回答他,在书房内左右环顾着找药箱。
她记得药箱里,是有体温枪的。
许是猜出她在找什么,沈会州扫向书柜下的柜子,说,“体温枪在里面。”
温婧闻言去找。
果真是在里面,拿出来以后,便伸向沈会州的额头。
他主动将腰弯下,方便她进行操作。
这不测不知道。
一测,三十九度。
温婧垂眸,严肃的看着所显示出来的温度。
沈会州还保持着低腰低头的动作。
低沉的嗓音从温婧斜上方传来,“多少度。”
“三十九度。”
温婧回答。
她颅顶高,头发又是刚洗过的,特别蓬松。
回答完猝然支起头的一瞬间,头发擦过沈会州的下巴。
一股茉莉茶的清甜气息扑来。
伴随着擦拭过下巴的轻柔。
沈会州黑睫微垂,深邃漆黑的瞳孔上映出温婧那张板正紧张的脸,“哥,您发烧,没感觉到身体的不适吗?”
三十九度啊!
温婧记得她当初这个体温,脑袋晕晕沉沉,像是压着一块秤砣,怎么都下不去,整个人也很没劲。
强撑着去摸脑门,自己摸完担心不准,让同桌帮忙一起摸。
一摸,说可以摊鸡蛋吃了。
赶紧和老师说,去往医务室。
沈会州注视着她,淡嗯。
温婧没时间思考他为什么会感觉不到身体不适,赶紧去药箱里扒拉退烧药,递给沈会州让他喝了后。
又在药箱里扒拉出了退烧贴,还在有效期内,便也拿给了沈会州。
“您先贴上,我去给您叫司机,送您去医院。”
温婧说完,转身要出去。
被沈会州拉住手腕的制止,“体温降不下来再去医院。”
掌心传来的温度还是很烫。
温婧担忧的朝他看了一眼,他淡声道,“我先回去休息,等会你帮我拿个冰袋上来,别让你沈姨他们知道,跟着担心。”
温婧的话在舌尖绕了绕,最终绕了回去。
她点头说好。
喝完梨汤,沈会州拿着温婧给的退烧贴,便回了二楼卧室。
温婧则去拿冰袋。
被沙发上的沈父沈母瞧见,撒谎说是冰敷消水肿。
沈父很是不理解。
沈母却大概能猜到,同沈父笑着说,“八成是等会要和付骁,先提前消消肿,会好看一些。”
提到付骁,沈父不由得想起他和温婧两人之间的订婚,说:“既然婧婧知道了回京的事,也是顺从的态度,那她和付骁之间的婚约,找个什么时间商量一下取消吧,这也是温家那边的意思。”
婚约是由他们沈家定下的,自然也该有他们沈家来取消。
沈母郑重点头,说:“我想的是在婧婧回去前的一个星期,也让他俩能多待一段时间,再取消,正好那会老付也就出差回来了,将情况和他说明下。”
虽都是一家人,但该说清楚的,还是对说清楚。
“还有就是,会州和筱芊这边。”沈母坐正身体,拍一下沈父大腿,“你哪天把老梁请到家里来聊聊,订婚什么时候办合适。”
“这我之前帮你问过老梁,他说婚事全由筱芊自己做主,所以你得和筱芊聊。”
沈父说完,继续看新闻联播。
而沈母,则在听到沈父这一句话后,立马行动拨通了梁筱芊号码,约她明天去逛街。
沈母在电话里说,“顺便聊聊你和会州的婚事。”
梁筱芊同意了。
……
温婧拿着冰袋去了二楼,到沈会州的卧室前,她抬手叩门。
“门没锁,直接进。”
听到沈会州的声音传出。
温婧握住门把,直接推门而入。
沈会州刚洗完澡,穿着藏蓝色的睡衣,V领的设计,裸露在外的只有锁骨那一部分。
扣子扣得很是严实。
可惜扣眼有些大。
随着沈会州抬手用毛巾擦拭头发的动作,有两颗扣子被抻开,胸肌的纹理线条若隐若现的显露出来。
温婧抬眸,无意间的扫见。
本是平和担心的脸却是莫名一热,手中的冰袋不由得握紧一些。
冰凉袭向神经,提醒着温婧的不自然反应。
也让她迅速瞥开眼,不会让人感到冒犯的将视线移向沈会州眉心三角区,握在手里的冰袋递给他,保持着语气平静说。
“哥,给您。”
冰袋最外面的一层霜,在温婧紧握时化在她掌心。
是湿漉漉的一层。
沈会州瞥见,从床头柜旁前抽了两张纸巾。
拇指捏住,其余四指并拢。
隔着纸巾轻摁在温婧的掌心,缓缓擦拭着那化了的水,淡声道,“擦擦。”
他不帮擦还好。
一帮,他的身躯微俯,清爽却又带着热潮的气息瞬间袭向温婧,睡衣内胸肌和纹理显现的更是清晰明显。
像是一场无声的诱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