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蒙瞪大了双眼,眼中满是不敢置信,嘴巴大张着,想要说些什么,却被严傀如疾风骤雨般的攻击堵住了喉咙。
严傀周身萦绕着狂暴的紫色能量。
每一次攻击都带着他多年来积攒的愤怒与仇恨,蝎尾如同一把锋利的毒刺,不断地刺向西蒙。
在严傀疯狂的补刀下,西蒙再也无法支撑。
在刺目的阳光下,他的身体开始瓦解,最终化作齑粉,随风飘散。
解决了西蒙后,严傀突然猛地扭头,那一双猩红的眸子死死地锁定了许松。
他调转方向,一步一步朝着许松走来。
许松的神经瞬间紧绷,全身的肌肉都进入了警戒状态。
然而,严傀走到许松面前,并没有发起攻击。
他的眼眸中还残留着一丝人类的情感,满是痛苦与恳求地说道:“求求你,杀死我,我不想伤害其他人!”
有人为了些许钱财,便轻易出卖同胞,做出那等丧尽天良之事。
而有的人,即便自身陷入绝境,宁愿选择结束自己的生命,也不愿让无辜之人受到伤害。
这一幕,看得许松心里堵堵的,有点不甘心。
“真的没办法了吗?”
严傀缓缓地摇了摇头,脸上露出绝望的神情:“诅咒之力彻底释放,就回不去了,再不动手,我真的要控制不住了......”
话还没说完,他的身体便开始剧烈地颤抖起来,原本残留的一丝理智似乎也在渐渐消逝。
严傀猛地抬头,此刻的他仿佛变成了一头真正的野兽,眼神中充满了疯狂,嘴角还挂着口水。
突然,他的蝎尾如同一道黑色的闪电,朝着许松迅猛地刺去。
许松被这突如其来的攻击吓得连连后撤,脸色变得十分难看。
就这时,严傀却用双手紧紧地抓住了自己的蝎尾,大声催促道:“快啊!动手!”
许松清楚此刻已经没有选择的余地了,他只能杀死严傀。
不过,在死法上,他还是希望能让严傀走得稍微舒服一些。
于是,许松召唤出六翅天蚕。
六翅天蚕煽动着晶莹的翅膀,迅速地趴在严傀身上,开始吸食起来。
同时施展六道轮回—天道。
顿时,一股奇异的力量弥漫开来,严傀的眼神变得迷离,脸上露出一丝笑容。
仿佛进入了一个美好的幻觉状态,呆在原地一动不动。
就在这时,许松发现了不对劲,严傀的身体并没有像他预想的那样干瘪下去。
他连忙集中精神,感知六翅天蚕的状态。
这才发现,六翅天蚕目前正在吸食的是严傀体内的邪气。
“对啊!”
许松猛地拍手。
“六翅天蚕不光吸血,只要是六道生灵,它都吸。”
“我怎么把这么重要的事情给忘了!”
“既然让严傀变成怪物的因素是邪气,那直接把他体内的邪气全部吸走不久好了!”
“这么说,严傀还有救!”
许松立马给六翅天蚕下达了只准吸食邪气的指令。
一分钟过去。
严傀身上散发的邪气明显减弱。
三分钟过去。
他的皮肤开始恢复正常的色泽,蝎尾也慢慢缩短,原本布满全身的骨刺逐渐消失。
五分钟。
严傀已经彻底恢复回人形。
并不是之前那副全身满是纹身的惨状,而是他原本真正的模样!
一头乌黑的中分,身材消瘦却不失挺拔,面容英俊,五官精致得如同刀刻一般。
那模样,颇有练习生之姿!
不禁让许松看得有些恍惚,想到了那个男人。
“鸽鸽?!”
他也终于能理解严傀为什么会如此痛恨圣主教了。
从一个拥有着令人羡慕的外貌,有着成为明星潜质的帅哥,变成一个比阴沟里老鼠还丑的怪物。
这样的转变,换做谁都无法接受,又怎么能不崩溃呢?
再吸可就不礼貌了,是吸血,会没命的。
停!”
许松急忙冲着六翅天蚕摆摆手,晶莹剔透的巨虫停止吸食,翅膀上的荧光也随之黯淡。
严傀猛地晃了晃脑袋,原本空洞的眼神骤然恢复焦距,他盯着自己光洁如新的手背,喉结上下滚动:“我还没死?”
话音未落,他突然扯起衣领,布满纹身的胸口此刻竟光滑如镜。
许松早从储物戒指摸出铜镜递过去,镜面映出张陌生的面容。
剑眉星目,鼻梁高挺,棱角分明的下颌还沾着战斗的血渍,却无损俊美。
“卧槽,好帅!”严傀的手指颤抖着抚过脸颊,像是触碰易碎的梦境,“这真的是我?”
许松嘴角抽搐,“真的够了,不许再夸自己了。”
严傀瞬间明白过来,是许松拯救了自己。
不仅没杀自己,还驱散了体内的诅咒之力。
严傀直接跪下,额头重重磕在满是裂痕的地面:“松哥,你真是好人!
“起来起来,不许跪!”许松手疾眼快地拽住他胳膊,“别这样,顺手的事而已。”
严傀已经感激得热泪盈眶。
不过许松却感知到他身上已经没有了神职者的气息,于是提醒了一下,让他试一下还能不能催发技能。
严傀稍微试了一下。
果然修为尽散,神职也没了,成了一个0阶的普通人了。
但他看上去似乎没有半点后悔。
许松试探着问:“那你还和我一起回学校吗?”
严傀仰头望向破洞外的蓝天,嘴角扬起久违的温柔:“不了,我根本就没想要成为神职者。”
“只是被圣主教变成了怪物,别无选择。”
“现在终于恢复了普通人的身份,我只想好好过日子,不想在打打杀杀了。”
“而且,我在老家还有个未婚妻在等着我,她等了我整整五年!”
说着,他脸颊微微泛起一抹红色。
眼神也多了对未来的期盼和希冀。
许松怔了怔,随即摸出那张一千万的银行卡塞进他掌心:“结婚我多半赶不上,这就当份子钱。”
“记得给兄弟留张喜帖。”
“这......这怎么行!”
严傀攥着卡的手不停发抖,泪水再次夺眶而出。
等他抬头时,只看见许松远去的背影,在夕阳里拉出长长的影子。
他重重磕了三个响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