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八章 乌鸦之间：千面魔女
“路上堵车，没办法。”
修明先是反驳了琴酒，然后对着伏特加呲牙一乐，满不在乎的说，“有什么关系嘛，反正阵哥见我的时候，总会把身边的杂鱼清干净，不会有人听到你们的名字的啦！再说了，有外人的时候，我还是很有分寸的好吧？”
“哼。幼稚……” 琴酒嗤笑。
伏特加笑了笑，递给他一杯威士忌：“最近怎么样？听说你接了个很麻烦的长期任务？需要我和大哥帮忙，尽管开口。”
修明接过酒杯，刚要回答，身后传来了粗犷的声音：“哟，这不是小鬼嘛？一个月不见，怎么胖了这么多哩？”
明显的关西腔，他不用回头也知道是龙舌兰。
某人略显幼态的脸立马垮了下来，金色的眼睛里十分明显的写着【我不高兴】几个大字。
他本来就不喜欢龙舌兰——他长太丑了。结果这个看不懂眼色的蠢货还老叫他小鬼，现在又说他胖……
枡山修明慢悠悠抿了一口手里的威士忌，侧头30°凝视着龙舌兰足有一米九五的大块头说，
“龙舌兰，你是不是年纪大了？显而易见，你从布罗卡区到角回的词汇检索通路明显存在髓鞘化异常，否则不会把贝叶斯推理错用为蒙地卡罗模拟——需要我帮你预约fmRI复现这个认知灾难吗？”
寂静。吧台附近的五个人都因为他这一长串术语迷惑，修明还嫌不够，骄矜的扬了扬下巴最后补刀："；需要提供参考文献吗？"；
龙舌兰：？我是谁我在哪我在干什么？
伏特加：？小九说的啥玩意儿？外语？
琴酒：？谁教这个小鬼这么讲话的……
修明表面上云淡风轻的喝了一口酒，心里因为自己发言的杀伤力太大都快爽翻了。
他刚才那句话一是暗示对方大脑神经发育不全，二是故意混淆统计学方法制造压制感，三是用医学检测嘲笑他思维错误，最后的反问更是绝杀！
这种攻击本质是认知暴力——用学术黑话构建信息不对称，在对方因术语迷茫而迟疑的3秒内，已完成对其智力优越性的群体潜意识植入，优雅地证明对方不配存在于他的希尔伯特空间。
清新脱俗的羞辱。
修明：o(*￣▽￣*)o
那边琴酒看着枡山修明隐晦的得意，金色眼睛灵动的闪烁，嘴角挂着坏笑。
……手好痒，想揍小孩。
龙舌兰愣了一下，随即哈哈大笑着缓解着完全没听懂的尴尬，还故作镇定的拍了拍修明的肩膀：“小鬼，嘴还挺毒哩！”
修明骂爽了，也没有揪着龙舌兰不放，挑了挑眉，没理他，转头看向吧台另一侧。
龙舌兰自讨了个没趣，只能假装无事发生，和琴酒对视了一眼，两个人去卡座那边商量任务了。伏特加自然是要跟着大哥的，他把奔驰的车钥匙塞进修明手里，叮嘱他注意安全，也匆匆忙忙走了。
琴酒他们今天过来是有正事的。
修明也没管自家大哥的任务——原本霓虹这边的事儿一直都是他和琴酒做大头，虽然任务多，但是一人一半也刚好。现在他撤出了，大哥估计会很忙吧？
他倒是想帮忙，可惜作为卧底，他已经不适合再出面做组织里这些常规的任务了，否则一旦身份暴露，坏了那位大人的好事，他可没有好果子吃。
不会有人想进审讯室走那一遭的……
所以，修明的注意力现在都在吧台里面，那里站着一位身形长相都平平无奇的“调酒师”。每个据点的工作人员都是组织的外围成员，他一开始也没注意这个实在普通的男人身上有什么不对。
外围成员对于代号成员的畏惧是刻在骨子里的。因为代号成员通常可以轻易决定他们的生死，他们本身也比较容易沦为炮灰。所以，遇上代号成员之间发生口角，他们能躲的都会躲开，躲不开的也会非常紧张。
但是刚才他怼龙舌兰的时候，他的余光分明看到这个“调酒师”笑了。巧合的是，那抹笑容，他实在是非常熟悉。
修明闲适悠然地趴在吧台上，手中的威士忌在杯中轻轻摇晃，冰块碰撞杯壁发出清脆的声响。他的目光透过杯沿，似笑非笑地看向吧台另一侧的“调酒师”，语气带着几分调侃，
“莎朗姐姐，最近阿美莉卡经济不景气嘛？你这个堂堂国际巨星，都得在酒吧兼职了？”
“调酒师”愣住，眼神中闪过一丝锐利，随即轻笑出声。那张平平无奇的霓虹男人脸却发出了女人妩媚的声音。
她放下手中的调酒壶，缓缓走近修明，俯身靠近他的耳边，低声道：“prosecco…你的眼睛，还真是毒啊……”
修明没有动，依旧保持着散漫的姿态，只是嘴角的笑意更深了几分：“没办法，谁让我对漂亮姐姐的脸特别敏感呢？”
“哼 ~ Little liar……”
说着“调酒师”直起身，手指轻轻抚过自己的耳根处，随后猛地一撕，那张平凡的霓虹男人的易容面具被扯下，露出了精致漂亮的熟悉面孔——正是“千面魔女”，贝尔摩德。
“好久不见啊。”
她的声音慵懒而妩媚，天然带着一丝挑逗的意味。
修明笑着举了举手中的酒杯，算是回应。
贝尔摩德甩了甩头发，略带无奈地叹了口气：“真是的，明明连琴酒都没看出来，居然被你识破了。”
修明耸了耸肩，语气轻松：“大哥眼里只有任务和目标，哪会在意身边是不是偷偷藏了个漂亮姐姐呢？”
贝尔摩德挑了挑眉，忽然露出一抹狡黠的笑容。她突然伸手，捏住修明的下巴，强迫他抬起头来：“既然你这么聪明，那姐姐我可得好好奖励你一下。”
修明还没来得及反应，贝尔摩德已经俯身靠近，红唇几乎贴上了他的耳朵，温热的气息喷洒在他的耳畔：“小骗子，你知道吗？你这种又聪明又危险的小鬼，最让人心动了。”
修明的身体微微一僵，但很快恢复了镇定。他轻轻抬起眼睫，金色瞳孔里划过冷意，语气却依旧轻飘飘的。
“莎朗姐姐，这种玩笑可不好笑。要是让大哥看到，你怕是要挨枪子了。”
贝尔摩德笑得更加放肆，“阿拉 ~ 你这是在，担心我吗？还是说……你害羞了？”
说着，贝尔摩德手一松，涂着赤红丹蔻的指尖顺着修明的脸颊滑到下颚，甚至还继续向下朝着喉结游走……
“莎朗姐姐，玩笑要适可而止哦。”
枡山修明眼神骤冷，语气带着一丝警告。
此时，他手中的酒杯不知何时已经放下，取而代之的是一根足有小臂长、小指粗的细长毒针，悄无声息地抵在了贝尔摩德的咽咙上。
贝尔摩德愣了一下，随即轻笑出声。她也没看出来他什么时候出手的，只好举起双手作投降状。
“好好好，我认输了……prosecco，你居然还带了这么危险的东西啊……”
修明收起手里剑，没有回答贝尔摩德的话，只是重新拿起酒杯，低头抿了一口酒，眼神中带着一丝无奈。
莎朗姐姐这是在报复他识破她的伪装，故意让他难堪呢。
虽然总被贝尔摩德开这样的玩笑有点羞耻，只是，偶尔的调戏和玩笑，或许是这冰冷黑暗世界中为数不多的一点调剂吧。就像今天，如果不是她得寸进尺试图触碰咽喉这样的要害，修明还真不一定会反击。
反正莎朗姐姐也就是恶趣味，喜欢看他因为她暧昧的动作手足无措的样子而已。只要自己不会给出能满足她恶趣味的反应，莎朗姐姐自己就会觉得无趣放开了。
贝尔摩德转身出了吧台，走到修明旁边的座位坐下，颇为惋惜的嘟囔：“真是的，一点都不可爱了……琴酒，你把普洛赛克这只小猫教得跟你一样无趣……”
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的琴酒冷冷地看了贝尔摩德一眼，绿色的眸子似乎没有任何情绪，语气淡漠的说：“他不需要有趣，只需要有用。”
枡山修明顿了下，心口涌上一丝难过。
阵哥……到底是不一样了。
他知道，在这个世界里，软弱和天真只会让自己陷入危险。而琴酒教给他的，正是如何在刀尖上行走，如何在这个充满谎言与背叛的世界里生存下去。他说的对，如果自己没有用，是无法活下来的……
还是觉得阵哥是比他的师父唐更优秀的老师呢。
龙舌兰在一旁笑得幸灾乐祸：“贝尔摩德，你也有吃瘪的时候啊！”
贝尔摩德嫌弃的白了他一眼，没说话。
倒是琴酒再次开口了，不过这回是对着修明说的：“玩够了就滚回去，做你自己的任务。”
修明则低头笑了笑，将杯中的威士忌一饮而尽，“好噢，GIN，Vodka，还有Vermouth，我走啦！”
*
修明开着他火红炫酷的新车，一路哼着小曲儿，心情愉悦地将车停在了警学附近的便利店，顺手拍了拍方向盘，“honey……乖乖在这儿等我，我去去就回。”
他要去便利店买生活用品和零食，顺便再取点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