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都沉默不语,瘫坐在椅子上,低垂的脑袋、紧锁的眉头,无一不在诉说着内心的沮丧。有人目光呆滞地盯着桌面,手指无意识地敲击;有人不停地揉着太阳穴,试图缓解头痛;还有人望着窗外,眼神空洞,似乎灵魂已飘远。
几人一直都处于迷茫状态,当然此时不止他们如此,基地内的幸存者也是如此,他们中有一部分人被抽调出来去城墙上打扫战场。
有的刚 踏上城墙,一瞬间,脚步僵住,双眼圆睁,脸上血色全无,只剩下无尽的惊恐与茫然。嘴唇不受控制地哆嗦着,发出含糊不清的呓语,似在质问这场残酷战争的意义,又似在为眼前惨状祈祷。机械地抬起手,颤抖着捂住嘴,喉咙里发出压抑的干呕声,双腿发软,若不是身旁残垣支撑,早已瘫倒。
有的身体剧烈颤抖,像是被寒风吹透骨髓,脚步踉跄,险些摔倒。他缓缓蹲下,双手插入头发,用力揪扯着,发出痛苦的嘶吼,那声音在死寂的战场上回荡,满是绝望与愤怒,宣泄着对战争残酷的控诉 。
无一例外都被城墙上和城墙外的景象震惊了。到处都是残缺不全的尸体,加上空气中传来的腥臭味和强酸腐蚀的气味。
恐惧反应结束以后便是长时间的呕吐,但又因为恐惧反应的后遗症,几乎所有人都是半趴着呕吐的。这种情况甚至一直持续到天黑,不仅没有任何作为还增加了心理负担。
“你们还没有回去休息吗?怎么还在这里?今天大家都受累了回去好好休息一下吧!”此时的李建国仿佛被抽去了脊梁骨,整个人陡然矮了一截。原本挺直的腰背瞬间佝偻,像一棵被狂风骤雨肆虐的老树,再也支撑不起生机。脸上的肌肉迅速松弛,每一道皱纹都像是被岁月的刻刀狠狠划过,眼神也从明亮变得浑浊,空洞地望着远方,仿佛灵魂已经提前步入暮年。
几人见到李建国来到,看到他现在的情况都不禁为他担忧,想要安慰几声,可自己又说服不了自己。
李建国见几人欲言又止的样子,以为他们有什么事,便开口询问。“怎么了你们,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有什么事就说。”
几人面面相觑,这种情况怎么好意思开口。“就是想知道现在怎么样了,我们几人消耗的比较多就没出去,不知道外边的情况。”杨林只好随便编了个理由说道。
李建国摇了摇头“基地内倒还好,只是都让吓得不轻,只是城墙那边有些问题。尸体太多,人手不够从幸存者那边调了一些。”微微停顿了下,又开口道:“那些人没见过这么惨烈的景象,一下午都没有缓过来。刚让他们回去,明天再说吧!”
“那我们也回去了,明天再去看看吧!”林晓也不想大家都尬在这里,于是出声提醒。
“行,你们要好好休息,以后可全要靠你们了。”
听到李建国这么一说,几人明显停顿了一下,之后便没做停留离开了。
“看来这次对他们的刺激有些大了,千万不要出什么幺蛾子啊!”李建国默默在心中盘算着。
走在回去路上,此时街道上已经没有什么人了,不像之前那般。“看来还真是没人了,以前还有人轮值放哨,现在~~”林晓看着空旷安静的街道,不由得感叹道。
“也就今天吧!明天应该就有人员轮值吧!今天估计也就城墙那边稀稀拉拉能有个别人。”
“你们打算以后怎么办?”杨林思考了半天最后还是开口道。
“不知道,现在太乱了,我都不知道自己要干什么。”
“是啊!累死累活的去拼命,回过头来还是谁都打不过。那还那么拼命干什么?”
“自我看,大家就再享受享受最后的时光就算了。反正都一样,谁在乎囊!还不如舒舒服服躺着。”
“大家也不用这么早的下定决心,先回去休息休息睡一觉,明天先把基地外的尸体处理再说行吧!”
几人看向杨林,都陷入了沉思中,尤其是陈峰和孙兰。
“随便吧!我现在也很烦,连我自己都不知道怎么才能说服我自己。看心情吧!如果心情好就去看看吧!”杨林说完便离开了。
“能有什么办法?就现在这世道能去哪?去哪不都一样!走了!”赵炎甩手离开。
“散了散了!天天的,终于能睡个好觉了。”
第二天,杨林一觉睡到了中午,想了一夜时间还是处于迷茫中。
来到城墙上,看到已经有人在这里处理尸体,只是他们都是面色惨白,连走路都显得虚浮。
看着到处都是残肢断臂,杨林顿时觉得脑袋更乱了。城外那堆积成山的尸体要怎么处理?挖坑?还是火烧?就这些丧尸不烧味道都能熏死人,烧了只怕方圆十里都能闻到。要是挖坑的挖到什么时候,就靠这些人!
就在杨林为这些事挠头的时候,一道声音打断了他。“怎么了,这是几天没洗头了,还是说头上生虱子了。”
杨林听到声音抬头看去,“你们~”
“别你们我们的了,在等下去这边的气味只会越来越重,我可不想每天都闻着臭味过。”孙兰调侃道。
几人都加入到处理尸体的行列中,陈峰率先冲向一具体型庞大的丧尸,双手紧紧扣住它的脚踝,肌肉紧绷,爆发出全身力气,将其拖拽起来。那丧尸的皮肤黏腻且冰冷,不时有腐肉脱落,陈峰强忍着恶心,拖着将尸体从城墙上扔了下去,还有些丧尸被爆炸炸得肢体残缺,队员们只能徒手将残骸捡起,放入特制的运输袋中。每一次触碰,都让他们心中泛起一阵厌恶,可没有人退缩。很快城墙上的丧尸尸体就被清理干净,剩下的都是在战斗中牺牲的战士。
他们有的被巨石砸得筋骨尽断,有的被强酸灼烧处皮肉消融,露出森森白骨,场面惨不忍睹。
幸存者轻轻擦拭掉战士脸上的尘土,而后小心地将其背起,每一步都迈得极为谨慎,生怕颠簸到背上的人。
集中点里,被搬运来的尸体横七竖八地放着。每送来一具,周围的战友们都默默低下头,脸上的表情凝重又复杂,眼神中既有对丧尸的愤怒,也有对逝者的哀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