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邙山腹,地宫深处,尸油汩汩渗出,弥漫着一股令人作呕的死气。董白的小手紧紧攥着一盏玉髓灯笼,那灯光忽明忽暗,仿佛随时都可能熄灭,为这阴森之地更添几分诡谲。
贾诩的青铜卦盘悬浮在前,盘面上的裂纹宛如古老的符文,闪烁着幽光,指向了“震”位。他声音低沉而凝重:“将军,张角的棺椁位于震宫伤门,需以童女之血为引……”
未等贾诩话音落下,李秀宁已毅然扯开臂甲,刀锋在阳光下闪过一抹雪白,狠狠划过她纤细的手腕。血珠如珍珠般滴落,恰好落入卦盘的凹槽之中。刹那间,地宫内的七十二盏人皮灯同时燃起,绿焰熊熊,将整个地宫映照得如同鬼域一般。
就在这时,阿黛的银锁如同灵蛇出洞,迅速缠住了董卓的腰际。她用力一拽,将董卓从突然塌陷的祭坛上拽离。坛下,赫然是千具头戴黄巾的童尸,他们排列成“苍天已死”的卦阵,仿佛在诉说着一段尘封的历史。
董卓稳住身形,目光如炬,挥鞭劈开了青铜棺盖。棺内,张角的尸身竟如活人般盘坐,双眼紧闭,仿佛随时都可能睁开。他怀中抱着一卷《太平要术》,竹简用金线串着人骨,透出一股邪异之气。
就在这时,玉玺突然脱手飞出,如同有灵一般,与张角额头的黄天玉髓相撞。刹那间,一股气浪爆发出来,如同狂风骤起,将三名墨家工匠掀飞出去。地宫内回荡着轰鸣之声,仿佛是天地为之震颤,一场前所未有的浩劫似乎正在悄然降临。
“哈哈!董仲颖!”那尸身的喉结仿佛被无形之手拨动,发出砂纸磨铁般刺耳的声响,“你可知‘黄天当立’的真正含义?”话语中透着一股诡谲与不甘。
董卓闻言,怒目圆睁,一脚狠狠踏碎脚下的竹简,霸星纹顺着腿甲蔓延而上,宛如活物一般攀上了那尸身。“本将只知,死人该闭嘴!”他声音如雷,震得地宫回荡不已。
就在这时,地宫突然地动山摇,仿佛天地为之变色。那些童尸们关节反转,如同被邪术操控一般,纷纷爬起。他们的眼窝中,竟钻出了带刺的藤蔓,如同恶魔的触手,向着活人伸来。
华雄挥舞着陌刀,劈向那如潮水般涌来的尸群,然而刀刃却如同砍中了败革一般,毫无阻力。而李秀宁的环首刀,也被那藤蔓缠住了刀柄,难以挣脱。
阿黛见状,毅然撕开嫁衣,那凤凰纹仿佛被激活了一般,燃起熊熊金焰。火舌舔舐之处,藤蔓竟发出了婴儿啼哭般的惨叫,仿佛被烈火灼烧得痛苦不堪。
“坎位!破阵眼!”贾诩咳出一口鲜血,用尽全身力气抛出墨斗线,那线如同灵蛇一般,准确无误地指向了坎宫。
董卓挥鞭击碎坎宫悬镜,镜后赫然露出了一个用朱砂写着“董”字的草人。那竟是十常侍用巫蛊之术扎的替身偶!玉玺紫气顺着草人的七窍涌入,仿佛一股不可抗拒的力量,将地脉中的黄天邪气尽数逼出。
张角的尸身在这股力量下急速干瘪,最终化作了一缕粉尘,消散在空气中。唯剩半块玉髓,嵌在了董卓的星纹铠上,闪烁着诡异的光芒。
“将军!玉玺完整了!”李秀宁的刀尖轻轻挑起从粉尘中滚出的一枚玉角,那玉角在阳光下闪烁着温润的光芒,仿佛与玉玺本身有着天然的契合。
董卓接过玉角,将最后一块碎片按入玺身。刹那间,“受命于天”四字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激活,迸射出耀眼的金光,照亮了整个地宫。那金光映照在地宫穹顶的壁画上,壁画中的景象令人震惊——董字大纛高高飘扬在未央宫之上,题字正是“代汉者当涂高”!
五更时分,北邙山飘起了血雨,天空仿佛被一层诡异的红雾笼罩。董卓站在地宫的废墟上,脚下踩着张鲁亲传弟子的无头尸,眼神中透露出一种睥睨天下的霸气。
贾诩缓缓展开新绘的《九州堪舆图》,图中玉玺的光点正指向益州方向,那里仿佛有着某种神秘的召唤。董卓定睛一看,只见益州之地有一座石碑,石碑上刻着完整的谶言,而石碑旁,隐约画着一个双耳垂肩的身影,那身影与传说中的某位人物惊人地相似。
“该入蜀了。”董卓沉吟片刻,毅然将焦黑的虎符掷入深涧,那虎符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最终消失在深渊之中。“去会会那位大耳贼,看看他究竟有何能耐。”董卓的话语中充满了挑战与期待,一场新的征程即将开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