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山北麓的雪原上,狂风呼啸,卷起无数冰碴子,如同一群凶猛的野兽,无情地抽打在人们的脸上。在这片冰天雪地中,拓跋猗卢身披厚重的青铜铠甲,他的面甲上裂开了一道细缝,露出了底下被冻得发紫的皮肤。
他单膝跪在雪地里,仿佛与这片寒冷的雪原融为一体。他手中紧握着那把镶着狼牙的弯刀,刀柄末端缀着的九枚青铜铃铛在风中摇晃,发出清脆的声响。这铃声穿透了风雪,如同神秘的咒语一般,唤醒了隐藏在雪下的三百架“跪刃弩”。
“汉人的血,该浇透草原的草根了。”拓跋猗卢的喉音低沉而沙哑,仿佛来自地狱的恶鬼。他的声音中夹杂着狼嚎的回音,透露出无尽的杀意和对汉人鲜血的渴望。
随着他的话音落下,他猛然用力将弯刀上挑。刹那间,冻土裂开,三百具青铜弩机如同沉睡的巨兽被惊醒,从雪下破土而出。这些弩机的弩臂竟然是用匈奴单于的金冠熔铸而成,显示出其无比的珍贵和强大。
箭槽内填充的并非普通的铁矢,而是浸泡过骊山尸毒的狼牙。这种狼牙箭不仅锋利无比,而且带有剧毒,一旦射中敌人,必死无疑。箭尾拴着的冰蚕丝织成的巨网,如同一张死亡之网,网上缀满了刻着“跪”字的青铜刃片,每一片刃口的血槽都精准地对准了汉军铁骑的马蹄筋腱!
董卓的玄铁战靴碾碎三支弩箭,赶山鞭卷住冰蚕丝猛扯:“拓跋的狼崽子,跪着使阴招?”鞭梢紫芒暴涨,玉玺之力顺着丝线逆流——弩机关节处的青铜铆钉突然炸裂,藏于弩身的三百枚墨家火雷失控爆燃,将雪原烧成焦黑的泥沼!
只见吕布胯下那匹赤兔马犹如一团燃烧的火焰一般,踏着火浪急速突进,手中的方天画戟更是如同闪电一般劈向拓跋猗卢,口中怒喝:“鲜卑的狗,也配用跪刃礼?”
就在戟尖即将触及拓跋猗卢面甲的瞬间,突然,方天画戟的刀柄处的铃铛齐声鸣响,发出一阵清脆而又诡异的声音。这声音仿佛具有某种魔力一般,在空中竟然凝聚成了九个实体,每个实体都散发着淡淡的血红色光芒,并且在空中迅速拼凑成了一个巨大的“吕”字血篆!
这个血篆如同有生命一般,在空中微微颤动着,散发出令人心悸的气息。当它与方天画戟接触的一刹那,吕布突然感觉到一股强大的力量从戟上传来,这股力量顺着他的手臂一直传遍全身,让他的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了一下。
而与此同时,三年前在虎牢关前被关羽劈出的旧伤,此刻竟然也突然开始渗出血迹,那戟刃更是发出一阵嗡嗡的哀鸣声,仿佛在痛苦地哭泣。
就在这时,一道琴音如天籁般从后军传来,只见蔡琰手中的焦尾琴如同一只轻盈的飞鸟一般,掠过长空,直冲向吕布。只见她迅速用新换的犀筋弦勾住了方天画戟刀柄上的三枚铃铛,然后猛地一扯,将铃铛从戟上扯了下来。
蔡琰的琴音在这一刻突然变得急促起来,如同一阵狂风暴雨般奏响了一曲《清心咒》。随着琴音的响起,那被扯下来的三枚铃铛瞬间炸裂开来,从里面窜出了一群墨家豢养的噬骨虫。
这些噬骨虫的虫甲上竟然刻着一幅地图,仔细一看,竟然是吕布夜袭鲜卑大营的路线图!
拓跋猗卢见状,趁机猛然向后暴退,同时迅速撕开自己胸前的狼皮,露出了里面的血肉纹身。那纹身竟然是阴山地宫的水脉图!
他毫不犹豫地反手将手中的弯刀插入雪地之中,只见那弯刀的刀身纹路与雪地中的地脉裂痕竟然完美地契合在了一起。
拓跋猗卢嘴角泛起一丝冷笑,对着吕布和蔡琰说道:“董贼可知?这跪刃阵的杀招可不在弩,而在这雪啊!”
地动山摇,仿佛整个世界都在颤抖。雪原上,原本平静的冰层突然毫无征兆地塌陷下去,发出惊天动地的巨响。
就在这惊心动魄的瞬间,藏在冰层下的三百头青铜狼如同一股黑色的洪流,猛然破土而出。这些青铜狼栩栩如生,每一头都散发出令人胆寒的气息。它们的口中,衔着的并不是锋利的牙齿,而是放大了十倍的跪刃!
跪刃的刃面上,刻着密密麻麻的鲜卑咒文。当这些咒文与鲜血接触时,竟然发出了诡异的光芒。光芒如同一道闪电,瞬间将吕布的亲卫连人带马都钉入了冻土之中。
“雕虫小技!”董卓见状,嘴角泛起一抹不屑的笑容。他深吸一口气,使出了自己的绝技——五禽戏。只见他的周身涌起一股强大的气劲,如同狂风一般席卷而出。
这股气劲如同一头凶猛的巨兽,直接将三头青铜狼震得粉碎。董卓的虎形爪风更是凌厉无比,轻易地撕开了狼腹。然而,令人意想不到的是,狼腹内藏着的并不是什么复杂的机关,而是浸泡在药液中的汉军斥候的眼球!
这些眼球的瞳孔中,竟然映出了一个虚影。仔细一看,这个虚影正是三日前吕布与拓跋密使在冰谷接头的场景。
赤兔马似乎感受到了主人的愤怒,突然人立起来,发出一声嘶鸣。吕布手中的画戟如同闪电一般,以雷霆万钧之势贯穿了最后一头青铜狼。
“拓跋老狗,你的离间计比这雪还要薄!”吕布怒喝一声,戟尖挑起的狼头内,半枚玉玺赝品突然炸裂开来。
在紫色的光芒中,浮出的并不是密信,而是一张古老的羊皮诏书。这张诏书显然年代久远,上面的字迹已经有些模糊,但依然能够辨认出是当年始皇敕封拓跋先祖的诏书!
五更鼓响,万籁俱寂,整个雪原仿佛都被这股死寂所笼罩。
蔡琰的断弦琴在冰缝中缓缓下沉,琴身最终卡在了最后一道跪刃机关上。这道机关设计得极其精巧,一旦触发,便会引发一连串的连锁反应。
拓跋猗卢独臂紧握着半截弯刀,刀柄上的铃铛已经碎成了齑粉。他的声音在寂静的雪原上回荡:“这一跪……跪的是始皇未收的北疆……”
与此同时,董卓的赶山鞭卷起了未燃尽的狼皮,在火光的映照下,“跪”字扭曲成了地宫壁画上的篆文。那篆文仿佛有了生命一般,在黑暗中若隐若现,透露出一股神秘的气息。
而在塌陷的雪坑深处,三百枚青铜跪刃正缓缓转向长安方向。这些跪刃在黑暗中闪烁着寒光,刃面上倒映出的并不是人脸,而是骊山地宫深处那柄蒙尘的始皇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