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仿若被墨汁浸染,厚重的云层沉甸甸地压在营地之上,给即将来临的大战更添几分肃杀与凝重。李明笔挺地站在营帐前,冷峻的目光如猎鹰般扫过麾下严阵以待的兄弟们,有条不紊地开启战前最后的部署。
李明看向赵刚,声如洪钟却又沉稳有力:“赵刚,你即刻带领丙队16人,与张浩的丁队9人会合。你们25人乔装成普通百姓,带上轻便趁手的武器,混入城内。在城门附近寻机潜伏,把周边地形与守卫的巡逻规律摸得一清二楚。等攻城号令一响,瞅准时机从城内打开城门,接应大部队进城,这是决定胜负的生死关键,只许成功,不许有失!”赵刚与张浩神色一凛,领命后迅速召集队员,在夜色的重重掩护下,仿若暗夜幽灵般悄无声息地朝着县城进发,身影很快便隐没在浓稠的黑暗之中。
接着,李明把目光投向满天星,神色格外郑重:“满天星,你带着乙队温超等40余人前往流民聚集区。去了就跟流民交底,只要帮咱们攻破这座平远县城,人人都能敞开肚皮吃上3天饱饭,打下城后,立刻开仓放粮,绝不食言!另外,咱们还会从流民里挑精壮加入队伍,表现拔尖的,有机会进咱们老本队。进了老本队,不仅自己能顿顿吃饱,每月能拿饷银,家属也会得到咱们的周全保护。老本队普通士兵每月一两饷银,小队长二两,小队长以上三两,饷银绝不拖欠、克扣一丝一毫。”
“你要让他们知道,平远县的县令赵文儒,贪得无厌、腐败透顶,整日只知压榨百姓。县衙的粮仓里,堆满了从百姓手中搜刮来的民脂民膏,只要打下城,这些粮食都会物归原主!但你务必约束好招来的人,立下严格纪律,告诉他们城破之后严禁进城抢掠,违令者严惩不贷。接着组织流民收集木材、藤条等物资,制作攻城用的木梯、简易盾牌。让他们砍伐树木,削尖做成棍棒,打造些简陋却实用的武器。这些准备工作,关乎攻城成败,容不得一丝一毫的懈怠!”
满天星领命后,带着队员快步前往流民区。一到地方,他们迅速分散开来,走进流民当中。满天星站在一块稍高的土坡上,扯着嗓子喊道:“乡亲们!平远县的县令赵文儒,花天酒地,不管咱们死活!你们看看自己,多久没吃过一顿饱饭了?咱们每天忍饥挨饿,可他却大鱼大肉!”
说话间,几辆车缓缓驶来,车上是热气腾腾的粥。流民们一看到粥车,原本涣散的眼神瞬间有了光彩,人群开始骚动起来。满天星见状,接着喊道:“大家别急!只要帮我们攻破县城,这样的热粥,让你们敞开肚皮喝三天!打下城后,开仓放粮,人人有份!往后,跟着我们干,还有安稳日子过,能吃饱穿暖!”
流民们沸腾了,原本对未来绝望的他们,被这实实在在的好处和希望点燃了心中的火焰。大家纷纷围拢过来,争着报名。满天星和队员们趁热打铁,一边宣传,一边吸纳流民。随后,他们开始对新加入的流民进行粗略编组,每100人编成一队,安排一名老本队兄弟担任队长,负责带领和管理。在大家齐心协力之下,制作攻城器械的场地热火朝天,一根根削尖的棍棒、一架架简易的木梯逐渐成型。
与此同时,在平远县城的县衙内,县令赵文儒正搂着美妾,桌上摆满了珍馐佳肴,他喝得满脸通红,醉眼朦胧。一旁的师爷谭先生,眉头紧锁,忧心忡忡地走上前:“大人,咱们刚抓了个探子,恐怕城外有不法之徒觊觎县城,依在下看,得提高警惕,要不征调些民夫上城,加强巡逻守卫吧。”
赵文儒不耐烦地摆了摆手,打了个酒嗝,满不在乎地说:“谭师爷,你就是太胆小!几个小毛贼能掀起什么风浪?征调民夫,又得花不少钱粮,犯不着!咱们县城城墙坚固,那些人没那么容易攻进来,别扫了我的兴致!”谭师爷还想再劝,可看着赵文儒醉醺醺的模样,只能无奈地叹了口气,退到一旁,心中暗暗祈祷,流寇千万不要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