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早朝,几件大事震惊朝堂。颉利可汗因与突利可汗矛盾激化,派兵征讨突利。
突利可汗再次向李世民请求归附,向大唐紧急求援。
李世民以一边是便桥之盟的约束,一边是自己的结拜兄弟,情义和诚信左右为难,表明自己在东突厥未明显违背盟约、犯下大罪的情况下,不会轻易出兵的态度。
长孙无忌正式辞去吏部尚书由高士廉代理,礼部尚书温大雅病重卧床,无法处理朝事,告病卸任,由河间王李孝恭接任,并明确了接下来对东突厥各部落的外交策略。
兵部尚书杜如晦安排在家安心养病由李靖接任,李靖看懂了陛下的意图,大唐需要的是等待东突厥进一步的内耗,以达到军事上的一战必胜,
跟着上奏了军需粮草征调情况,并对一些军器提出了建议,朝上未能有效解决。
最重磅的当属下旨尉迟恭出任襄州都督,即日出发。
众臣这才明白为何今日尉迟恭没有参加早朝,一时朝堂窃窃私语,有的面露得意之色,有的则扼腕叹息。
几件大事过后,李世民刚要让高福宣布散朝之时,任散骑常侍的鲁王李元昌突然出列,
弹劾长安县子秦浩行为不端,生活奢靡、行为放荡、礼仪不当、有失体统、与民争利、日逛青楼、食邑违制等八大罪状。
惹得刚刚接替杜淹成为御史大夫的温彦博不断皱眉,御史台都没看得上的这些弹劾理由,你一个堂堂的亲王是怎么好意思说出口的,而且针对一个小小的县子。
其余与秦浩关系亲密的大臣也是有些不解。
高福为难的看了眼李世民,心道,这是你弟弟,我也没招,看来仙客来够呛能去成了。
李世民也没料到这个七弟会在朝堂提这么个破事,连御史都没把秦浩的事拿上来说,一个刚下山才多久的小子,还为朝廷立了大功,难不成山上有人教授这些不成。
有些不悦道:“元昌,秦浩立有大功,且一直在山上修道,不通礼仪有情可原,无有其他事情退下吧。”
李元昌见自己精心准备的上奏被一句话就驳回了,哪肯甘心,上前一步道:“陛下,臣所奏均为事实,秦浩立有大功不假,然已还俗入朝,就当遵循朝廷之礼、官员之规。
其经营酒楼,有与民争利之嫌,这岂是朝廷官员提倡之事?
日逛青楼,更是伤风败俗,坏我大唐风气,若不惩处,何以正朝纲?
至于食邑违制,更是对朝廷制度的公然挑衅,陛下不可不察啊!”
长孙无忌出列道:“微臣附议。”
李世民眉头微皱,面色渐沉,深知李元昌此举背后或有深意,但当着众臣之面,也不能失了公允。
段纶刚想出列反驳,不料温彦博先了一步出列躬身道:“陛下,鲁王所奏之事,御史台有所知晓。
仙客来酒楼在京城广为传扬,相信不少大臣亦都光顾过,大唐虽不提倡官员经商,然则律法中并未明确禁止,
况不需微臣明言,朝堂之中又有几个没有诸多产业。秦县子既无身世,又无官职,若是制盐之法不献于朝廷,成为巨富应是不难吧,不知有几人能做出此等大义之举?
秦县子下山不久,对我朝礼仪规范或有生疏,但其心向朝廷,此功不可磨灭。
至于说其日逛青楼,臣也有所耳闻,可据臣所知,乃是为酒楼开业造势之举,怎能说是放荡之行?”
房玄龄在一旁听着温彦博的话,心中却是想着徒弟开业时对自己说的那些话,心中一叹,徒弟早就料到会有此番境遇,看陛下的反应就能知道,陛下根本不甚在意,一切皆被徒弟言中,心中不由甚是欣慰。
同时也是不解温彦博的行为,按说徒弟与其没有任何瓜葛,如今却挺身而出为徒弟辩驳,倒是今日意料之外的事。
“再论食邑违制,秦县子的食邑虽然超量,但却是陛下亲允,何来违制一说?
况更换之地是大唐建国之初便无人问津的荒僻之所。若真能开垦成良田,微臣反而认为亦是功劳一件。
鲁王殿下以此弹劾,不知是何用意?若仅凭一些不实传言,便要定一位功臣之罪,恐寒了天下人之心。
朝廷用人,当观其大节,秦县子为朝廷立下大功,于社稷有益,些许小节之失,可责令其慢慢改正,而非是在朝堂之上兴师问罪。”
李世民微微点头,看向李元昌道:“元昌,你可听明白了?温爱卿所言有理,朕用人唯才是举,秦浩之功,朕铭记于心。
他若有不当之处,可令其改过,而非仅凭只言片语便对其重加惩处。”
李元昌心中虽有不甘,但也不敢违抗圣命,只得狠狠瞪了一眼温彦博,退了回去。
心中暗自盘算,无论如何,都得帮太子出口恶气,绝不能让这小子逍遥自在。
而李世民则陷入沉思,他深知七弟与太子的关系,这次或许只是一个开始,又神色复杂的望了望长孙无忌。
插曲有惊无险,秦浩自然是不知朝堂上的明枪暗箭已向自己袭来。
明德门外,正与尉迟宝琳、尉迟宝琪二人面对着接旨后的尉迟恭说着离别的话。
“宝琳、宝琪,家中之事要多听你阿娘的话,宝琳,你是老大,要学会为家里遮风挡雨了,宝琪,多和你秦大哥学些本事,不许惹事,都记下了吗?”二人都频频点头。
“尉迟叔父,符瑜兄如今担任卫尉少卿,东突厥之事您是知道的。符瑜兄负责武器、甲胄的收纳、检查、维护等诸多事宜,恐怕今年都会很忙,
我会时常照看着些的,再说有代国公、翼国公这帮老友在,叔父勿需担心什么,
只需在任上做出些成绩来,让朝臣也能刮目相看。让他们见识一下叔父上马能打仗,下马能治民,岂不也是一桩美谈?”
尉迟恭哈哈大笑道:“多谢正则的夸赞了,老夫的几分本事都在军中,治民之事自己还是有自知之明的,只要不搞得乱七八糟就谢天谢地了。”
“叔父不可妄自菲薄,只需心中有民,选拔爱民有能力的官员在身边听用,即使自己不懂,亦不会妨碍履行好一方父母官之责,万不可懈怠啊。”
尉迟恭闻言也点了点头表示赞同,转身一跃跨上战马,干净利落的一句“你们且回吧,我去了“。
三人对望一眼,全都没有什么离别之痛,这多好,又不是生离死别的,弄那么伤情有啥用,三人相视一笑,返回城中。
“大哥,今日送别阿耶,与陛下请旨换了岗,现在还得进宫值守,待闲的时候想随大哥去下你的庄上,听虎哥说有好些个新奇的训练之物呢。”
“嗯,用心做事,有闲的时候和处默同去。符瑜兄,我们就此分别吧,有事需要之时尽管派人来通知我一声。”
尉迟宝琳也拱了拱手,对这个比自己小了近一轮的县子也颇为欣赏。
目送着兄弟二人远去的身影,秦浩骑马打算直奔西市,丽质要是听书必是听聊斋志异的,去西市错不了,晋王虽然同行,应该也得听丽质的,哈哈。
西市仙客来,二楼紫薇厅中,李治有些不高兴,本来想去听三国的,二姐却非要来听聊斋,感觉二姐说话不算话,又因惦记着新漫画,只好生着闷气坐在那里,翻看着孙子兵法。
上了壶茶水和一些小吃,也吃得津津有味,一时竟也忘了三国演义了。“二姐,何时开讲啊?”
“稚奴别急,听侍女说要到朝食人多些时便会开讲了。”
李治哦了一声,边吃边翻看册子。
长乐靠在窗口坐着,不时向下张望,始终不见秦浩,难道他没明白我的意思,还是尉迟宝琪那个家伙没有和秦浩说呢,一时有些心急。
“稚奴,我看这里听书距离有些远,方才我把清风榭包间也与掌柜定了下来,一会说书开始时,稚奴可以去那边听。”
“那不行,我担心二姐的安全,得守在二姐身边。”
“带了如此多的护卫,还护卫不了我的安全吗?一会房家小姐若是来了,你在此会多有不便的,
出来前你可答应得好好的,一切都唯二姐马首是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