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长乐听到狄仁杰说起的曲江池溺水事件,惊诧万分,一时激动,突觉腹中隐隐不适。
狄仁杰当机立断让采荷照顾着师娘,朝着医学院放肆狂奔,冲进实验室大门狂吼:“孙神医,孙神医,公主有恙,快去看看吧。”
孙思邈不敢怠慢,连忙让柳银环拿好药箱便匆匆赶往县子府,
房中采荷小心的给公主揉着小腹,春兰则轻轻的揉着长乐的足三里,希望驸马教过的这些减缓不适的方法有些作用。
望月朝屋中探头看了一眼,见公主没什么不雅的动作,领着孙思邈和柳银环进入屋中,
长乐微微点头:“让孙神医担心了,没什么大事,就是感觉小腹下坠,隐隐有些不适。”
“公主不要说话,闭目养神即可。”说着搭在长乐的腕上,静静的号着脉。
眉头一会紧皱一会舒缓,脸上逐渐露出了笑意,左右看了看,开口道:“你们都先出去,银环留下即可。”
众人面面相觑,担心公主是得了什么疑难杂症,一时都没有动作。
长乐见孙思邈有些尴尬,笑道:“定是有些不方便让你们知道的,都出去等着吧。”
众人这才心思忐忑的出到屋外,相互窃窃私语。
孙思邈抽回手轻声道:“公主静下心神,不可激动,无甚大碍,而是有了身孕。”
长乐差点被孙思邈的话震得跳起来,柳银环用力压住长乐的肩膀,柔声道:“表嫂,别激动,让他们出去就是怕惊吓到你的。”
孙思邈笑着感叹:“通常最少要有孕四十日以上,时间越长脉象越强,老夫只是感慨正则子孙的强大,哈哈哈。
公主身体保养得当,气血也是十分充足,看这情形,公主估计已有孕将近一月,
不过脉象却十分明显,许是因为激动这才引动了胎气,倒是无妨,银环平时怎么没有发现呢?”
柳银环羞赧道:“师父,人家还不会诊断滑脉呢!就是按照表兄的交代,给公主保养好身子。”
长乐喜不自禁:“银环是有功的,我真是太开心了,这下夫君有了后,待他回来之时,不知要如何高兴呢!”
孙思邈叹道:“武娘子原本也是有些手脚发寒,如今公主气血亦是充足,正则的阳气之盛令人啧舌。
一切都无比正常,公主只是初次怀孕有些不适应,只要保持情绪稳定,安心养胎即可,
老夫开一剂安胎方剂,公主如平常一样生活,不必日日躺着,适当的运动是好事。”
柳银环拉着长乐的小手,“表嫂,真是太好了,可惜表兄远在千里之外,没法通知得到。”
长乐哪里还听得进别人的说话,脑海中全是分别前床上的场景,到底是哪个姿势起了作用,这可都是无比重要的经验啊。
傍晚时分,武曌婉娘回到府中,听到柳银环的相告,二人也是喜极而泣,
仿佛自己腹中也有了不一样的感觉,武曌抚摸着自己的小腹,默默的祈祷,婉娘则是眉头一皱:“武姐姐,我要上个厕所,吃的有些涨肚。”
消息严格保密,直到晚间休息之时,采荷望月才从公主口中得知了确切的准信,望月刚要跳高,就被采荷掐了下屁股,委屈的看着公主。
“你给我安生着些,打扰了公主腹中的胎儿怎么办?我晚上从后院搬来一张小床,就陪在公主旁边照顾,
夜里不能往外面的卫生间去了,这要是着了风,可了不得,驸马得扒了我的皮。”
望月小鸡啄米赞同,我一个人睡才好呢,屁股都被你掐肿了呢!现在明显一边小一边大了,哼。
听着公主说起的事情经过,武曌也是满脸的不可置信,几次欲言又止。
“媚娘,这事不能声张,立本定是失望至极,又恐玷污桃源学堂的名声,无论他做的对与不对,都等夫君回来定夺吧!”
武曌长叹口气道:“立本兄实在是太过偏激了,不至到这般田地啊,唉。”
长乐无奈的点点头,换个话题道:“我写了封信,你明日让怀英放飞驸马派回的千里和远征,得让驸马知道这个喜讯。”
夜色渐深,婉娘看着武曌的表情,噘嘴道:“武姐姐,这下你的好日子也要到了,当娘是种什么感觉啊?”
武曌思绪被婉娘的话拉回了现实,苦笑道:“我哪里知道这些,我又没当过娘。”
“哦,我忘了你被少爷控制的事了,嘿嘿。”
武曌瞬间心情不好了,一把探进婉娘的里衣内,肆意的蹂躏一番,直弄得婉娘娇喘连连,这才罢休。
“你不是羡慕吗?就是这种感觉,这下知道了吧?”
“嗯,挺好的,武姐姐真幸福。”
“幸福个屁,睡觉。明日得让宾王给公主多安排四名护卫,这可是最重要的事,马虎不得。”
“嗯,我还让老刘做了个软轿呢,明日一早就能送来。”
武曌扭头看了眼婉娘,诧异道:“这个我还真没想到,不愧是县主啊!”
婉娘一个翻身,压在武曌身上,“让你捉弄我,我要以彼之道,还施彼身,哇,好大的肉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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狄仁杰静静的靠坐在床头,脑海中全是阎怀素的死状,听了师父讲的那么多的人命案子,这还是头一次亲眼目睹,而且还是自己曾经的学生。
闭上眼睛,那作案经过如幻灯片般在脑海中一一翻过,所有逻辑严丝合缝,定然不会判错。
只是无论如何也理解不了阎立本,虎毒尚且不食子,难道还有什么隐情是自己不知道的?
师娘有喜了,这也是个天大的事情,希望是个小师弟,那样就最完美了,就是别冷落了自己才好,应该不会的吧。
师父虽然没说,但自己可不似尉迟宝琪那般憨直,阎婉明显是师父为自己早早定下的姻缘,虽然自己也挺喜欢这个小丫头的。
师父究竟是怎么判断一个人的未来的呢,好像说的都很准从未失误过,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能学到几分这样的本事。
胡思乱想之际,便见宿管大娘敲开房门:“狄先生,阎婉做噩梦了,哭着喊着要找狄先生,我实在没办法,要不都把别的学子吵醒了。”
“玄邃呢,他是兄长他不管吗?”
宿管苦笑一声:“管了,越管越不顶用啊!”
“唉,我也是个苦命人,自己还没长大便要哄孩子睡觉,这往后可咋整,说什么磨练心性,师父还当我是小孩子好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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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一早,四名竞争上岗的特战队员早早的站在了赵安的面前,
赵安满脸凝重:“从今日起,你们唯一的任务就是跟在公主身边,除了相熟之人,任何人不得靠近公主五步以内,
出了事,割了子孙根,出家当和尚,听懂了吗?”
四人重重点头,一定是有了什么重要的事情发生,但是不能问,只需要严格执行命令。
两名特战队员抬着一顶软轿来到近前,也是一番嘱咐,惩罚方式改成了进宫当太监,大差不差。
长乐出府时便发现了不同,还有些不愿,孙神医都说了,要经常走动锻炼的呢,
结果公主的身份好像有点不好用了,武曌婉娘强行把长乐抬进较中,还警告了一番:“长乐姐姐,你暂时被剥夺了府中的大权,
现在最重要的事情就是养胎,有我们在,你只需要做决定便成,工坊人多眼杂的,绝对不能再进去了。”
采荷望月也临时叛变,站在了武曌婉娘的一边:“就是就是,诞下儿子,就是最大的功劳,那些破事有什么可管的。”
长乐无奈,只得遵从,知道大家都无比重视桃源庄的小主人。
柳银环端着两个尿盆匆匆走出府中要去往医学院,师父说了,要每日做好尿蛋白、尿糖的指标记录。
采荷一个箭步夺过其中一只,羞恼道:“表小姐,你是故意的吧,我都说了,拿白色的就行,灰色的是我的,我看你就是成心的。”
柳银环眨着眼睛小声道:“你难道和表兄没有同房吗?”
采荷顿时耷拉个脸道:“人家还小,再说驸马的身子重要。”
“哦~~~~”柳银环拉长声音,看着采荷稍稍隆起的胸脯,松开了手。
采荷羞愤的夺过尿盆跑进了府中,众人一片笑声,
四名特战队员则面无表情的站在四角,一动不动,一声起轿,队伍向着桃源公园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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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曌看着狄仁杰有些生气道:“怀英,你是不愿听我的话吗?公主说的话都不管用了?”
“师娘,那哪能呢,谁不知道师娘与师父是最先在一起的,只是在公主面前徒弟不好直接称呼罢了。”
听到狄仁杰的称呼,武曌脸现羞色:“那为何要重写书信呢?”
“我的师娘啊,信鸽那小小的身躯如何能带的动这个重量,这可是千里之遥啊!”
“哦,原来如此,公主的信不同于普通书信,我也看不懂,不能随意删减的,我回去和公主说说,让公主重写一封好了。不过我看你那封也不轻啊?”
狄仁杰脸红道:“我把最近发生的事都写在了信中,让师父都了解一下,有些事不太好处理,看师父有什么决定。”
武曌眼神微眯:“没说我什么不好的地方吧?”
“那哪能呢,徒弟嘴巴最严了,不好的一律不说,都是马总管和赵队长的小辫子,嘿嘿。”
“呵呵,听说那几个嚼舌根的被你整治了,年岁不大,心机倒是挺深,公主还表扬了你呢!”
“师娘放心,若有人说师娘的不是,徒弟也一样动用家法,师父教育我的最重要的一条,就是要一碗水端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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秘书省太史局,李淳风喃喃自语:“师兄啊,我们是不是搞错了什么,
这紫微星和荧惑星都向北移,而秦将军又恰好去了北方边关,难道要有战事发生不成?”
袁天罡看着桌上的铜钱,手上一顿掐算,奇道:“秦家子嗣本应凋零,按说秦将军命中应当绝嗣,
可这卦象隐隐生出了循环之象,老夫真是百思不得其解,怪哉啊怪哉。”
“是否要与陛下言明星象之变?”
袁天罡摇头道:“太白星之事才过多久?如今朝廷安定,不可妄言,以免惹来灾祸。”
“那师弟便多加关注,若有异动,再与师兄商量。”
收起桌上的铜钱,袁天罡感慨道:“若我算得不错,应当是个男丁,
秦将军乃是个极阳之人,变化太多,这许多的卦象我都有些看不懂了。”
“师弟觉得师兄还是多加关注那个武媚娘,她的命格应当不会轻易改变的吧!”
“唉,阴阳已经合体,不好说,不好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