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隐的星云瞳孔倒映着沙暴时,风化的岩壁突然渗出琥珀色黏液。沙粒在狂风中凝成鬼面,撞上残垣的瞬间炸成带刃的晶尘。吉巫的蜈蚣冰晶尾扫过沙地,虫足触及的流沙突然硬化成带刺的骨板,板缝间钻出蝎尾状的沙蛭,倒钩刺入她腹部的虫卵囊。吴刚的金属铭文臂插入岩柱,齿轮转动时带起的震动使整片沙丘塌陷,露出半掩的青铜兽首——兽瞳中流转的星芒与修隐的残目共鸣。
沙暴深处传来驼铃的碎响。三具缠着腐布的沙魇骑影破风而出,坐骑的骨架间流淌着液态流沙,骑手空洞的眼窝内悬浮着星图碎片。吉巫的虫卵囊突然爆裂,幼虫群扑向沙魇骑手,却在触及腐布的瞬间被吸成干壳。修隐的残刀劈开沙雾,刀刃斩断骑手脊椎的刹那,流沙坐骑突然坍缩成漩涡,将他的右腿拖入沙海深处。
吴刚的铭文臂迸发青光。金属表面浮现的古老符号与青铜兽首共振,塌陷的沙丘底部升起祭坛残骸。坛面刻满星轨凹槽,槽内堆积的沙粒突然悬浮成星云状,将吉巫的冰晶蜈蚣尾割出数十道裂痕。修隐的星云瞳孔在此刻暴涨,残目投射的光束在沙暴中切开通道,露出深埋地底的古城门楼——门环是两枚转动的星图玉璧,璧面裂纹中渗出沙化的黑血。
城门在三人靠近时自行开启。甬道壁面的星辉矿脉突然暴长,晶簇刺出岩壁凝成带刃的囚笼。吉巫的蜈蚣尾绞碎三根晶柱,断口处喷出的却不是矿髓,而是凝成实质的诅咒音节。音节触及吴刚的金属臂,铭文突然逆流,齿轮在反噬中崩出火星。修隐的残刀刺入矿脉核心,刀刃吸收的星辉能量突然具象化,刀身浮现出巫祝用活人鲜血浇灌星矿的秘仪——那巫祝的星图右眼,正与他的残目完美重合。
古城中央的祭坛突然坍缩。沙流形成的漩涡中升起九尊沙化神像,每尊神像的胸口都嵌着星图碎片。吴刚的金属臂插入沙漩,铭文与星图碎片碰撞出雷暴,电弧在沙暴中凝成带刺的锁链。吉巫的虫卵囊再次鼓胀,幼虫尸体在沙地上铺成降咒阵图,阵纹触及神像的瞬间,沙化神像突然集体睁眼——瞳孔是旋转的微型沙暴。
修隐踩着坠落的晶柱跃起。残刀刺入主神像的星图胸口,刀身吸收的沙暴能量突然将他右臂沙化。吉巫的蜈蚣尾在此刻贯穿三尊神像,冰晶与流沙交融成剧毒玻璃体,在她甲壳表面割出蛛网裂痕。吴刚的金属臂过载燃烧,铭文化作赤红光流灌入祭坛底部,引发的地脉震动使整座古城倾斜。
倾斜的祭坛底部露出星髓矿棺。棺盖表面浮动的星图突然实体化,投射出的光带将修隐的沙化右臂重新凝成血肉。棺内传出巫祝的叹息,叹息波震碎七尊神像,沙暴中浮现出修隐前世的完整记忆——正是他将吉巫的魂魄封入冰晶蜈蚣,把吴刚的肉身铸成星图容器。
星髓矿棺在此刻炸裂。棺内涌出的不是尸骸,而是沸腾的星沙。沙流凝成巫祝虚影,虚影的右眼星图与修隐的残目连接成光桥。吉巫的蜈蚣尾突然反向蜷曲,冰晶毒刺扎入光桥核心;吴刚的金属臂熔解成液态,渗入光桥纹路试图阻断能量传输。
沙暴在此刻达到巅峰。古城残骸被卷上高空,在星辉中重组为沙魇巨像。巨像的掌心托着真正的星核——由万千星图碎片熔成的棱柱。修隐的残目流出光泪,星云瞳孔在此刻超负荷运转,视线所及之处沙粒尽数湮灭。吉巫的虫卵囊彻底干瘪,最后三只幼虫钻入沙魇巨像关节啃噬星轨;吴刚的金属残躯凝成星芒箭矢,在修隐的凝视中射入星核裂缝。
星核炸裂的强光吞没沙暴。修隐跪在重归平静的沙漠上,右眼的星云已坍缩成黑洞;吉巫的蜈蚣尾断成七截,冰晶伤口内漂浮着星尘;吴刚的金属残渣渗入地脉,在沙层下镀出百里星图。
暮色降临时,流沙再次开始蠕动。星核残屑在沙丘背面重组,凝成指甲盖大小的新星胎——胎体表面跳动的光斑,正与修隐黑洞般的右眼遥相呼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