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马奴看来,这次给他们一个惨痛教训,使官府从此再不敢轻易冒犯云壁山,最终也可达到以战止战的目的。
可叶鸣说得也没有错,自己穿越而来,并非是为了杀人玩的,也没有举旗造反,与当今皇上和朝廷官府为敌的必要。
两年来,自己一心只想着凭借前世所学,让跟随自己的兄弟们,和云壁山区的平民百姓,过上美满舒适的生活。这理想并不大,只能算是个小目标,更不难实现。
可那个郑森偏偏不允许,还要无缘无故地前来围剿。一想到宾州都督郑森,便马上联想到了那个被自己废了的郑小爽。
马奴内心突然感觉到一阵歉疚。说到底,如今这局面,还是因自己一年前,太过冲动,一时没忍住而酿成的,现在却要整个云壁寨,还有数万山区百姓共同面对和承受。
要是在这场即将爆发的战事中,己方有了较大伤亡,那可就是自己的罪过,今后又如何面对寨中兄弟们和当地的百姓。就是对方死的太多,与朝廷和宾州官府再没了回转余地,也不是件好事,
想到了这些,马奴牙关紧咬,暗暗思量,还是改变一下原有御敌计划为好。
他环视了一圈兄弟们,沉声说道:
“现在宾州大军压境,我们不得不发兵应对,但也没必要与他们正面厮杀,要尽可能地减少伤亡。”
“寨主放心,与这帮虾兵蟹将对阵,就是正面搏杀,按寨主预先制定的作战方案,将他们引诱到山区深外,设伏围歼,他们必是有来无回,死伤遍地,而我们绝不会有过多的伤亡,无大碍的。”
三大队大队长武力为,信心满满地囔囔道。
“那也不可太过大意,我们自家兄弟,就是多伤亡一个,都是令小爷痛心的惨剧,能避免就要避免。
况且,对方士兵与我们也没有什么大的不同,都是平民百姓出身,家中都有妻儿老小,他们只是听命行事,本人并没有什么过错。对他们也不能赶尽杀绝。
因此,本寨主决定,更改一下原来预先设伏,诱敌深入,一举歼灭的作战方案。
改为在山区入口处迎敌,采用游击战、麻雀战、消耗战等多种作战样式,使官兵无法进入到我云壁山腹地,最后知难而退。
如此一来,既可保证兄弟们没有重大伤亡,山区居民不受战事袭扰,又可避免与官兵正面决战,为以后休兵和谈留有余地。”
“寨主,什么是游击战、麻雀战、消耗战,我们不懂,也不会呀。”
听到马奴要改变计划,还要与对方打什么游击战、麻雀战、消耗战,个个是一脸懵逼,纷纷问道。
这也难怪他们,在大夏这个时代,凡敌对双方开战,无不是相对列阵,相互冲杀,拼的就是人数、胆气和体力,还有手中的兵器。
头脑中根本就没有什么游击战、麻雀战、消耗战这样的概念,更别说在实战中灵活运用了。
可对马奴来讲,在前世,他就看过许许多多的抗战神剧,对那些令人咋舌的剧情还是有所记忆和感悟的。
在飞机大炮,各种枪支已十分普及的时代,那也只是人们在无奈之中,创作出的小剧情,对整个战局的影响有限。
可在大夏这冷兵器时代,却有着一定的现实性,特别是自己的云壁寨与对方相比,在兵器装备上,已有着不小的代差,不是劣于对方,而是优于对方。在这种情况下,采用游击战、麻雀战这样的作战样式,定可取得奇效,甚至决定整个战局的胜负。
马奴微微一笑,用充满自信的口吻说道:
“郑森所率官兵,要来到我云壁山,还需好几天的时间,这足够了,待小爷慢慢讲与你们就是。”
随后他正式下达了命令:
“一大队留守山寨,以防万一。在此期间,寨中一应事务,全由一大队长赵春负责。
二、三两个大队,随我前出迎敌,现在就集合,马上出发。在路上和到了预设战场,小爷再手把手地教兄弟们如何运用这些战法,克敌致胜。”
“可我们的人本就比官军少许多,要不我们一大队也随寨主出战?”赵春听到要自己留守,心不甘,情不愿地嘟囔道。
马奴摆手制止了赵春继续说下去,满脸不屑地解释道:
“用新的战法对付这帮家伙,不用去那么多人。让你们一大队留守,也主要是为了安抚百姓人心,以免出现恐慌,确保后方稳定。”
经过三天的行军,临时拼凑起来的宾州府军总算来到了山区边上,再向前便要进山了,郑森令队伍就地扎营休整,做好开战前的最后准备。
在临时搭起的军帐中,郑森全身铠甲,显得比平时更加威严。
他满脸冷凝,横扫了一眼站立在面前的各营将领,大声说道:
“今晚全军在此宿营,好好休息和准备一下,明早天亮,就去踏平云壁山,生擒小马奴,剿灭众匪徒。”
为了进一步鼓舞士气,郑森接着承诺说道:
“诸位从军多年,始终没有机会展示你们的战力和才华,现在机会总算来了,各位切不可错过。
明日即要开战了,本都督在此承诺,凡一往直前,奋勇杀敌者,必有重赏。
斩杀一名山匪,赏银十两,杀掉或抓住一名匪首,赏银百两。要是谁能擒拿住那个小马奴,赏银千两,官升一级。
还有你们这些抽调来的各县衙役捕快,奖赏与州府官兵相同不说,如立有战功,本督还将责成各县,对你们另行封赏。”
“都督放心,这次进剿,本就是杀鸡用牛刀,区区两千山贼,岂是我们五千精兵的对手,大军所到之处,必让他血流成河,一扫而光。”
“听说如今的云壁山,肥得流油,大军进去后,总可以弥补一下军饷的不足了。”
“对,这么多年来,日子过得是清汤寡水,这次进剿云壁山是难得的机会,我们一定要好好补补。”
听着大家如此议论,郑森哪能不知其中含意,但他并没有制止,而是模棱两可,含糊其辞地说道:
“既已开战,那一切就按战场规矩办。”
好一个“战场规矩”!你怎么理解都可以,就是烧杀抢掠,祸害百姓,不也可以说成是战场规矩嘛。
这个郑森,身为宾州都督,一心只想着为儿子报仇,竟不管治下百姓的死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