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皆面面相觑,一时间整个会场仿佛被抽走了所有的声音一般,陷入了令人窒息的死寂之中。唯有那李虎得意洋洋的狂笑声,如鬼魅般在会场上空不断地回荡着,刺激着每个人的耳膜。
就在这时,一道凄厉得如同夜枭嘶鸣的女人声音骤然响起:“我来说!”这突如其来的高喊声瞬间打破了死一般的沉寂,在场所有人都不约而同一齐转头,将目光投向了声音传来的方向。只见一个头发已然花白的女人正从人群中缓缓走出。她步履蹒跚,身形略显佝偻,然而每一步却又显得那么坚定不移。在她身旁,有个男人似乎想要伸手拉住她,但她毫不犹豫地狠狠甩开了对方的手,就像一头受伤的母狮,毫不退缩地朝着舞台径直走去。
此刻,这个女人的双眼犹如两团燃烧的火焰,熊熊烈焰直直地喷射向站在台上的李虎。而李虎呢?他那张刚刚还因得意而扭曲变形的脸庞,在接触到女人那充满仇恨和怒火的眼神后,一下子就僵硬在了那里,甚至连与之对视的勇气都没有。但即便如此,他的脸上依然强撑出一副桀骜不驯、满不在乎的模样来。
只见那女子脚步踉跄地缓缓踏上高台,她的眼神充满了愤怒与仇恨,直直地盯着不远处的李虎。走到近前,她突然停下脚步,猛地朝着李虎狠狠地啐了一口唾沫,并咬牙切齿地骂道:“你这挨千刀的恶贼,老天终于开眼让你落到如此下场!”
紧接着,她深吸一口气,强忍着心中的悲痛,缓缓转过身来,面向台下密密麻麻的人群。此时的她,声音略微颤抖着说道:“各位乡亲们,我叫花妮,想必在座的很多人都认得我。想当年,我和我的丈夫不幸被人贩子拐卖至此,从此便过上了暗无天日的奴隶生活。然而,命运似乎并不打算放过我们一家人。就在三年前,那时我家的小团子才仅仅只有十岁呀!这个丧尽天良的贼子竟带着一帮如狼似虎的手下闯进我家中,硬生生地将我那可怜的女儿给抢走了。他们口口声声说要带团子去庄子上当丫鬟,可谁能想到,第二天他们就将团子送回来了。而当我看到团子的时候,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她浑身伤痕累累,尤其是下身一直在不停地流血。原来,这帮畜生居然对一个年仅十岁的小女孩做出了这般天理难容之事!从那天起,团子每天都在家中痛苦地呻吟着,整整熬了两三天后,最终还是含恨离开了人世……”说到此处,花妮再也抑制不住内心汹涌澎湃的悲伤情绪,“哇”的一声嚎啕大哭起来。
会场上瞬间炸开了锅,仿佛一锅热油被猛地倒入了滚烫的热锅之中,噼里啪啦地爆裂开来。人群中顿时响起了此起彼伏的怒骂声,声音之大犹如惊雷一般在空中回荡。有些人情绪激动得难以自持,扯着嗓子嘶声力竭地高喊:“杀了他,杀了那个无耻之徒!一定要将他碎尸万段!”
李虎原本还算镇定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如纸,额头上豆大的汗珠滚滚而下。他惊恐万分地挥舞着双手,声嘶力竭地大喊道:“这一切都是柴家那帮人指使我干的啊!真的和我没有半点儿关系,我也是被逼无奈才这么做的呀!求求各位高抬贵手放过我吧!”然而,他的这番辩解不仅未能平息众人的怒火,反而如火上浇油般使得现场的气氛愈发紧张起来。
那名女子听到李虎的话后,心中的愤恨之情更是如同火山喷发一般喷涌而出。她那张原本姣好的面容此刻因为极度的愤怒而扭曲变形,看上去异常狰狞可怖。只见她瞪大双眼,眼珠子似乎都要从眼眶里蹦出来似的,咬牙切齿地怒吼道:“你们这群丧尽天良的恶贼!当初把她送回来的时候,竟然还在管事房肆意蹂躏糟践她,这件事情到底是不是你这个畜生干的?”一边骂着,她便如同一头发狂的母狮一般猛扑向李虎,想要亲手将其撕碎以泄心头之恨。
李虎见状早已吓得魂飞魄散,他拼命挣扎着想往后退缩,企图躲到那些民兵的身后寻求庇护。怎奈那两名民兵紧紧地抓住李虎的双臂,任其如何扭动也无法挣脱分毫。此时的李虎就像是一只待宰的羔羊,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名女子抓挠和撕扯自己,发出声声惨嚎。
龙森静静地站在那里,面无表情地看着眼前那个情绪几近崩溃的女人尽情地宣泄着内心的愤怒与痛苦。过了一会,见女人已经陷入疯狂,皱了皱眉,龙森缓缓转过头去,对着身后的护卫沉声吩咐道:“将她搀扶下去吧。”
得到指令的护卫们立刻行动起来,他们小心翼翼地走到那女人身边,轻柔而又坚定地扶住她颤抖的身躯,慢慢地引领她离开了这个充满仇恨与怨念的地方。
然而,这仅仅只是一个开端。随着第一个女人的离开,仿佛打破了某种禁忌一般,后续人群中的人们纷纷挺身而出。无需任何鼓动或劝勉,他们自发地走上台来,一个接一个地讲述起自己所亲身经历过的那些悲惨遭遇以及李虎所犯下的种种滔天罪行。每一段故事都是那么令人痛心疾首,每一句话语都饱含着无尽的悲愤与怨怒。
这些人的言辞如同一波波汹涌澎湃的浪潮,狠狠地冲击着在场每个人的心灵。而作为众矢之的的李虎,则被牢牢地押在台上,承受着众人怒火的洗礼。起初,他还试图挣扎反抗,口中不停地咒骂叫嚣着,妄图以嚣张气焰吓退这些复仇者。但渐渐地,面对越来越多的指责与控诉,他的声音变得越来越微弱,直至完全消失不见。
最终,经过一轮又一轮的折磨与摧残,曾经不可一世、嚣张跋扈的李虎已然面目全非。他浑身浴血,伤痕累累,整个人就像是一个被鲜血染红的葫芦,再也没有了最初的那份张狂与骄横。此刻的他,低垂着头颅,气息奄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