芝加哥是美第二大都市,既是商业中心,亦是交通要塞。宏伟的高楼大厦直耸入云,见缝插针般密密麻麻地排列;芝加哥河蜿蜒的水际线两旁道路,种植规划着整齐美丽的行道树,可与纽约第五大道媲美。夜晚,大厦星点的灯火辉煌,倒映在河水里,折射出五彩缤纷的灯光,造就独特亦美妙璀璨的夜景。
北京只有一个角落,和芝加哥的这种现代繁荣外表很像——就是东三环的cbd核心区。那些深有古韵的胡同小巷自有历史底蕴,但与芝的这种现代化来说,尚不在一个层级。
这也是为什么南正安要斥巨资入驻cbd巨丰大厦,只因为他觉得这种外部环境的相似,能让他感到投资的稳定和安全。
在他的眼里,芝加哥繁华的4年生活,他学到的不仅仅是暗黑的生存之道,更多的是对现代财富的掠夺和掌握。美国黑帮半个多世纪应运而生的繁荣,血腥与温和的双重手段、斗争与团结的发展历史,给他创造了成熟的典范——教会了他如何用黑漂白,然后再以白的身份融入更高层的争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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密歇根湖边的林肯公园,是芝市最大的公园,在那些孤独奋斗的日子,他和这个公园结下了很深的感情——经常持一份汉堡和可乐,就可以在公园的长椅上休憩、思考良久。
就是那时候他明白了——
这世上没有绝对的黑,也没有绝对的白。芝加哥第一国家银行的敛财手段,就曾让他深深惶惑,在私有制发展到顶峰的美国社会,仿佛越自由、越容易钻法律的空子,有钱赚…..
没有人在意这座金融帝国的财富,最暴利的部分来自何处,亦没有人关注金融界道貌岸然的外表背后,实际上是对非洲军火交易肆虐的小国、雪上加霜的掠夺……
美国政治的黑暗根本不会在公众面前有任何表现,它用非常隐蔽的形式抹去了所有的猜测。
但有一点让人总忍不住会探询:全球财富为何总是在以不可思议的速度,在发达国家的金融界集中?
而中国私有化的步伐越来越快,沿海、北京、上海一系列大城市,国企转变为私企,美其名曰提高社会生产力,但在体制转变的间隙,也为精明人提供了无与伦比的良机——
在官、商之间寻找能紧密联系的切入点,并建立无法松弛的纽带,成了他唯一术业有专攻的思想。
而果然,他孤注一掷却成功了。
军界,他有稳重的靠山,能摆平可致他于死地的祸端……
商界,更是不堪一击,他只需灵活玩弄各方的利益,自然有不坚定的人,匍匐在他脚下……
他信奉一条能量守恒定律,转而用来描述他对财富的理解更为恰当:
“财富既不会凭空产生,也不会凭空消失,它只能从一种形式转化为别的形式,或者从一个拥有者转移到别的拥有者,在转化或转移的过程中,其总量不变。”
财富就在那里,你不夺不代表别人不夺;你夺了,也不代表别人夺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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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非常明白美国政治的精髓是什么——财富。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但在中国,国情不同。在中国,即使经济上实力已达到了顶峰,一着不慎触了政府法规,该落马时法网铁面无私、绝不容情。
这也是为什么他急于要漂白,完全做一个合法商人,依附政府,利用国家金融。朴素的历史观并没有促成他的野心,要什么名垂千古。
他只是想:做一个被人崇拜的人,其实,被他所爱的女人崇拜,就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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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正安下车,整整黑色西装,坦然地走进芝加哥ScARE俱乐部,身后是他的两个保镖、曲丛生。
这绝对是一个品尝美食、鉴赏音乐、追逐风月和欣赏美女的理想场地,一路走去,身着比基尼三点泳装的金发、亚麻色头发的各国美女云集,丰乳肥臀刺激视觉、香艳旖旎就在鼻侧。
每个女人身材和表情都是一样妩媚、诱人的,甚至有的仅以金属串饰为衣,毫无遮掩、撩水成波、保养得白皙细腻的身体,象成熟的甜美水果,等待着男人启唇或动身索取……
有高大的美国男人向他颔首,领他进入一间有着欧式靠背椅和办公桌的大厅。
厅内鎏金的顶柱、穹庐之下,错落地布置了舒适的沙发,一个明显饰为小型沙龙的中心位置,坐着普耐尔。
见他进来,普耐尔推开身上缠绕着的、那个穿着暴露的女人,卷曲的长发几乎垂到腰际,容貌艳丽、五官深邃,有着印度美女的血统,身材魅惑男人视线——黑色性感的蕾丝胸罩,网丝镂空的材料几乎让白皙的肉体毫无遮拦,那粉嫩跃跃欲试般地,几乎要在下一刻脱离束缚;腰肢纤细,显得光洁的臀部曲线更为饱满;修长的大腿,细腻的皮肤简直引人一亲芳泽……
香艳野性的诱惑,足以让在场的男人血脉喷张……
曲丛生够性冷淡的了,但眼神直愣愣地看过去时,还是忍不住咽了口口水……
太性感、太撩人了…….
南正安心中闪过一念:当年,这个人还名不见经传,只是mIRAcLE家族的一个表亲,但今非昔比,RANFLY上市的合作谈判,普耐尔成了关键人物。
他的利益网中,总会有漏网之鱼,他自嘲地想。
这个普耐尔与他毫无交情,但在这里,友谊的牢固与破裂,是一样地毫无预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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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年前,他刚来芝加哥,在街区与Roman发生激烈利益冲突,最后两派人打得几乎血流成河,彼此声称势不两立,一定要谁灭了谁才善罢甘休……
但棋输一招,某一天他独自一人在咖啡店里,Roman带着手下得到消息倏然而至,他嘴里的一口咖啡还没有咽下去,Roman的枪已抵到他的太阳穴。
他笑得云淡风清,横竖是一枪,人,不过一死而已。
“开枪吧,杀了我,还有华人社团,三合会、倪氏家族,个个都比我强。”
Roman有一刻愣了神,不明白他是真不怕死还是装的。把枪上的扳机凝固在手指上足足有好几秒,却依然听不到他的求饶。
只听到他在说一句话,“杀了我,我手底下的人,也不会给你手上送保护费,最多,塞它进你屁眼。”
杀人不眨眼的Roman居然笑了。
他‘啪’地一声把枪摔上咖啡桌,走到他的对面站着,幽蓝的眼死死盯着他黑如深潭的眼睛,声音气壮山河地吼出:
“中国人!你说我们能不能讲和!?”
当然能。他南正安来美国是为了挣钱,不是为了玩命。
黑帮的友谊,利益是永恒的基础。没有永远的朋友,只有永远的利益;因为共同的敌人和追逐平安利润的目标,他们紧紧团结在了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