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忘机心中泛起一阵酸涩,眸底隐隐透出一丝心疼与歉疚。他的手指微微收紧,将魏无羡的手握得更紧了些。
魏无羡感受到他的力道,侧过头,冲他微微一笑,眼中带着几分安抚与释然。
听完魏无羡的解释,众人心中顿时豁然开朗。魏无羡作为天道之子,肩负着开创诡道、消除世间怨气的使命,却因世人的偏见和愚昧而未能被接纳,最终落得身死道消的结局。想到这里,众人不禁心生愧疚——原来,真正愚昧的竟是他们这些自诩正道的世人。
“我心我主,我自有数?魏兄说得好!”聂怀桑听到光幕中魏无羡的话语,忍不住低声重复,语气中满是钦佩与感慨。他虽平日里胆小怕事,却对魏无羡的洒脱与坚定心生向往。
魏无羡闻言,嘴角微微勾起,露出一抹自嘲的笑意。轻声道:“其实,蓝湛说得对。有些事,确实不是那时的我们能控制得住的。我们都低估了人心的险恶,才会遭人算计。”
那时的他,心中其实并无十足的把握,但他选择了这条路,便义无反顾地走了下去。说出那句话,是对蓝忘机的回应,希望他不要牵扯进这件事,更是对自己的告诫。既然选择了,便不能后悔。
如今,以旁观者的身份,亲眼目睹自己年少时的轻狂与固执,魏无羡不禁有些哭笑不得,那时的自己,还真是欠抽得很,竟然让二哥哥如此伤心。
光幕中,魏无羡冷冷吐出“旁人”二字,语气中带着疏离与抗拒。紧接着,两人第一次直呼对方的名字——“魏无羡!”“蓝忘机!”,声音中夹杂着愤怒、痛楚与不甘,让在场众人心中皆是一震。
从先前的光幕中可以看出,他们早已暗生情愫,彼此在对方心中绝非旁人。然而,此刻的他们却像是站在了对立面,言辞激烈,情绪失控。
平日里,蓝忘机总是唤对方“魏婴”,而魏无羡喜欢叫他 “蓝湛”,这些称呼中藏着独属于他们的亲昵与默契。可如今,两人却以全名相称,似乎要将彼此推远,划清界限。这一切的根源,皆因诡道而起。
“魏兄这气势真是非同一般,邪魅的神情,蔑视一切的眼神,简直气场全开。”聂怀桑瞪大眼睛,忍不住啧啧称奇。
下一瞬,光幕中的魏无羡冷冷开口:“你以为你是谁?你以为你们姑苏蓝氏是谁?”
此言一出,众人心中皆是一震,谁也没想到,两人的争执竟会升级到如此地步,不禁为这对有情人感到深深的惋惜。
聂怀桑忍不住低声叹道:“魏兄这话……未免太过伤人了。” 他的语气中带着几分无奈与遗憾,显然对这一幕感到痛心。
魏无羡看着光幕中的自己,轻轻摇头,微微叹息道:“那时的我,太自以为是了。我担心修习诡道会连累蓝湛,影响他的名声,所以才自作主张地想推开他,以为这样就能保护他。”
说到这里,他忍不住自嘲地笑了笑,不得不说,他被那时的自己蠢到了,这些黑历史,简直不堪回首。
当蓝忘机孤寂地转身下楼,魏无羡露出那失落与不舍的眼神,众人心中微微叹息,终于明白了魏无羡刚才的解释。他并非真的狠心与蓝忘机划清界限,而是有不得已的苦衷,才会对他冷言相对。
蓝忘机担忧魏无羡修习此道会损身损心,真心希望他能够远离危险,回归正道。而魏无羡,则不愿让蓝忘机卷入自己的困境中,所以才故意疏离。
这种疏离,既是对蓝忘机的一种保护,也是对自己内心脆弱的一种掩饰。他们的争执,表面上是理念的分歧,实则是对彼此深深的在乎。
蓝曦臣目光微沉,对弟弟的固执与魏无羡的倔强感到无奈,略有些惋惜地感慨道:“若是忘机当时能换一种更温和的方式,或许魏公子就能静下心来,两人也不至于不欢而散,彼此痛苦。”
魏无羡望着光幕中蓝忘机离去的身影,心中泛起一阵酸涩。他侧过头,看向身旁的蓝忘机,将他的手拉至自己的胸口,低声道:
“蓝湛,对不起。那时的我……为了不值得的人一意孤行,对你有所保留。不论怎么样,你都别难过……你要是心里不舒服,可以打我一顿出出气。”
蓝忘机原本因光幕中魏无羡的话,心中隐隐作痛,犹如被一根细针轻轻扎了一下。此刻看到魏无羡这副乖巧讨饶的模样,心中的痛意瞬间消散,隐隐生出一丝甜蜜与欢喜。
他眸色柔和,轻声回应:“魏婴,莫要胡言。是我不会说话,未能体谅你的处境。”
魏无羡见状,嘴角微扬,眼中闪过一丝狡黠的笑意,他就知道二哥哥舍不得打他。他故意压低声音道:“那二哥哥想怎么罚我?我都认,绝不还手。”
他顿了顿,故意凑近了些,嘴唇几乎贴上蓝忘机的耳垂,温热的气息轻轻拂过,声音柔得几乎能滴出水来:“要不……回去让你亲亲,想怎么亲都行。”
这般直白的话语让蓝忘机浑身一颤,耳根瞬间染上一层绯红,仿佛被电流击中一般。他下意识想躲开魏无羡那灼热的呼吸,却又舍不得这难得的亲密,只得僵在原地,任由魏无羡的举动。他的手指却不自觉地收紧,将魏无羡的手握得更紧了些,生怕他会从自己身边消失。
魏无羡感受到他的力道,心中一暖,也握紧了两人交握的手,脸上的笑意也渐渐柔和下来。心中暗叹,总算把这茬糊弄过去了。
他就知道,无论何时的二哥哥,虽然表面清冷,内心却柔软至极,只要自己稍稍示弱,他便再也生不起气来。
两人之间的气氛渐渐缓和,方才因光幕中的争执而引起的隔阂,都随着这片刻的温情烟消云散。
光幕中的画面一转,便到了一处茂密的树林,魏无羡的身影赫然出现在其中,他倚靠在一棵树下,神情看似慵懒,眼中却隐隐透着一丝疲惫与孤寂。让众人不禁心中一沉。
“哇,魏兄看到含光君,眼睛都亮了,这不是爱,还能是什么?”聂怀桑忍不住惊叹,语气中带着几分调侃与欣慰。
然而,下一瞬,魏无羡的眼神却突然黯淡下去,让众人心中不由地一紧,蓝忘机更是忍不住心生疼惜。在那个世界中,魏婴似乎在他看不见的地方,独自一人承受了许多痛苦。
光幕中的蓝忘机在看见魏无羡那一刻,毫不犹豫地朝他走去,步伐坚定而从容。众人不禁怀疑,他刚才在树林中,是否是有意在寻找魏无羡。所有人都屏息凝神,目光紧紧锁定光幕,好奇蓝忘机前来找寻魏无羡的目的。
“看得出来,魏公子在努力地让自己显得轻松,不想让忘机察觉他的苦楚。”聂明玦突然出声道。
他的语气中带着几分感慨,显然也被两人之间的情感所触动。这两人之间的情意如此明显,连他这个素来直率刚硬的人都能一眼看穿,其他人自然更不必说了。
当蓝忘机提出要为魏无羡演示琴谱时,众人心中不禁生出一丝疑惑。什么琴谱?有什么作用?竟值得蓝忘机主动刻意提出来?
蓝启仁与蓝曦臣对视一眼,心中微微一动,似乎已经猜出了蓝忘机的意图。他们姑苏蓝氏世代辅修音律,族中秘传的清心音更是有凝神静心、驱邪镇祟的奇效。
蓝忘机自幼精通音律,琴艺更是出类拔萃,此刻他提出为魏无羡演示琴谱,或许正是想以琴音助他平复心绪,驱散诡道带来的负面影响。
察觉到众人疑惑的神情,魏无羡轻轻笑了笑:“蓝湛想帮我控制怨气,研习了许多琴谱。一见到我,就追着我演示,生怕我不肯听似的。”
光幕中的魏无羡却露出了无奈的神情,问出了“我是你什么人?”而蓝忘机却反问他“你把我当成什么人?”
聂怀桑见状,顿时兴奋起来,眼睛一瞬不瞬地紧盯着光幕,激动地说道:“这两人是在彼此试探啊!是要表白了吗?”
蓝启仁和蓝曦臣却微微惊愕。他们从未见过蓝忘机如此主动,竟会直接向魏无羡索要一个身份。蓝曦臣眼中闪过一丝欣慰,轻声道:“忘机他……终于要直面自己的心意了。”
其他人心中也满是期待和紧张,看到两人之间的种种过往,他们自然也希望这对有情人能够解除误会,早日认清彼此的心意。
然而,下一刻,所有人都失望了。因为魏无羡说出了“我曾经把你当作,我毕生知己。”
他话中特意强调“曾经”二字,表明蓝忘机在他心中曾占据极为重要的位置,又隐隐透出一丝试探,他曾经当蓝忘机是知己,那么蓝忘机呢?曾经当他是什么?现在又当他是什么?
蓝忘机回应他“现在仍是”,尽管他口中仍将魏无羡定义为知己,但那难以掩饰的情意却让人不禁感叹他的退让与包容。无论魏无羡如何定义他们之间的关系,他似乎都会依着魏无羡的心意,不会勉强他半分。
聂怀桑忍不住用折扇敲打了一下手心,惋惜道:“魏兄啊魏兄,你怎么这么没出息啊?你看看你自己那眼神,哪里是在看知己嘛,明明是在看爱人哪。”
他遗憾地叹了口气,继续道:“含光君也是,竟然顺着魏兄的话接了下去。为何不直接说出来呢?真是急死人了!”
蓝启仁微微蹙眉,虽然对二侄子和魏无羡在一起一事心存芥蒂,但看到魏无羡竟对忘机的心意毫无察觉,心中不禁生出一丝不悦。忘机如此优秀,如此主动靠近,魏无羡这根木头,怎么就是不开窍呢?
蓝曦臣也微微叹息,目光中满是心疼。他看着光幕中那个小心翼翼、隐忍深情的弟弟,心中既感慨又无奈。忘机向来内敛,即便心中情意汹涌,也总是克制隐忍,不愿让魏无羡有半分为难。这份深情,却因魏无羡的迟钝而未能得到回应,实在令人唏嘘。
魏无羡望着光幕中的蓝忘机,心中暗暗叹息。那时的自己,真是眼瞎得厉害。二哥哥眼中的深情如此明显,自己竟然一点都看不出来,还傻乎乎地说什么“知己”。他无奈地笑了笑,转头对聂怀桑说道:“聂兄,光幕不是说了吗?一个迟钝,一个不敢说。这不就正好对上了?”
他说这话时,语气中带着几分自嘲,却也有一丝释然。反正尴尬的也不止他一个,等到二哥哥想起这一切,恐怕也会跟着一起尴尬。
不过,那人向来脸皮厚,或许丝毫不以为意,反而会借此机会惩罚自己一番。魏无羡忍不住笑了笑,心中暗道,哪有现在这个青涩的蓝二哥哥可爱啊。
想到这里,魏无羡眼中闪过一丝狡黠,又想逗弄蓝忘机了。他微微侧过头,故作埋怨地说道:“蓝湛,你看你,都敢主动让我定义我们的关系了,怎么就不知道说一句喜欢我呢?你要是当时说上一句,我肯定二话不说就跟你走了。”
他话语中带着几分戏谑与调侃,仿佛在责怪蓝忘机当年的不够勇敢。但他心里清楚,即便那时的二哥哥真的表白了,他也未必会毫不犹豫地跟随。
那时的他,心中顾虑太多,既怕连累二哥哥的名声,又怕自己的选择会让他陷入危险。可这并不妨碍他此刻以此为借口,逗弄眼前这个青涩又可爱的蓝二哥哥。
蓝忘机原本因光幕中的画面有些伤感,此刻却被魏无羡这似真似假的埋怨弄得有些不知所措。他没有那段记忆,也不知道自己为何会那样做,只能微微蹙眉,低声回应:“魏婴,我……”
他的话还未说完,便被魏无羡眼中的狡黠笑意打断。魏无羡见他被自己噎得说不出话来,心中更是得意,这下好了,二哥哥以后总不能再借口他当年的疏离,而找理由收拾他了。
蓝忘机虽不记得过往,却能感受到魏无羡此刻的调皮与亲近,看着他那副得意洋洋的模样,心中有些无奈,甚至生出一丝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宠溺。
就在这时,光幕中的画面渐渐消散,又浮现出新的画面。
【雅室中,蓝忘机双膝跪地,神色恭敬却坚定,微微低头道:“叔父,我想去禁室。”
金麟台,蓝忘机眼中带着痛色和茫然,对蓝曦臣道:“兄长,我想带一人,回云深不知处,带回去,藏起来。”
松风水月前,大雪纷飞,蓝忘机手持戒鞭,脊背挺直地跪在风雪中。
伏魔洞中,蓝忘机发现昏迷的阿苑,探了探他的额头,眉心微蹙,毫不犹豫地抱起阿苑,转身离开。
伏魔洞前,蓝忘机面色苍白,身染鲜血,以避尘支撑身体,勉强站稳,却依旧怒视着前方。
松风水月前,蓝忘机双膝跪地,双手紧握成拳,神色坚毅却透着一股倔强,戒鞭一下下打在他的背上,渐渐染红了雪白的中衣。
静室中,蓝忘机手持一坛天子笑,神色中透着绝望和怀念,毅然拔掉塞子,仰头将整坛酒灌下。
古室中,蓝忘机神色恍惚,踉跄着在一堆收藏品中,翻找出温氏炎阳印,以灵力加热,狠狠地印在自己的胸口。
乱葬岗中,蓝忘机盘膝而坐,双手拨动琴弦,指尖染满鲜血,他却浑然不觉,仍不停地问灵。洞中回荡着他的心声,低沉而绝望:魏婴,你究竟在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