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说不便勉强臣子,是人之常情,可这陆夫人亲口答应,又亲手写下了婚书,儿女婚事,都是父母之命,此乃人伦,陛下不会再反对吧?”
长公主笑盈盈的。
姜武帝:“……”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朕难道要枉顾人伦,去反对臣子的婚事?
陆君澜,亲娘误你啊。
长公主大胜而归。
姜武帝这两天心情不错,幽州有消息传回,长宁侯顺利将赈灾银运到了幽州,并且杀一儆百,将赈灾事宜妥当的安排了下去。
贺明章出狱,伯夫人喜极而泣。
虽被罢黜了官职,但好歹保住了命。
人人围着贺明章嘘寒问暖。
秦娚被排挤在外。
她低着头,像个透明人。
然,贺明章却十分暴躁,“都滚!滚啊!”
他废了。
在牢里受了暗刑。
成了个废人!
贺明章双目猩红,死死盯着秦娚,他这么落魄,贱人心里一定在幸灾乐祸吧?
伯夫人哄着他,就着他,“儿子你身上还有伤,娘吩咐他们不要来打扰你。”
秦娚即便没抬头,也能感觉到毒蛇的目光。
伯夫人临走时,还白了秦娚一眼,“你夫君回来也不知道伺候,娶你回来有什么用,当摆设都嫌碍眼,罢了,你留下好好照顾章儿吧。”
秦娚瞧了眼伯夫人刻薄的嘴脸,“赎他出来的银子是从我嫁妆里出的。”
伯夫人一听,立马尖酸道,“章儿是你夫君,是你的天,用点你的银子是应该的!”
“什么你的我的,那都是我们伯府的。”贺明月帮腔。
“白眼狼,你吃的喝的哪一样不是我们伯府的,你该庆幸你男人能回来,不然伯府白养你了。”
什么嫁妆。
那都是伯府的。
伯府发话捐出去修桥铺路的三万两银子,是从秦娚嫁妆里拿的。
秦娚出嫁时,秦家还鼎盛,又因着长公主这层关系,秦家倒也没做那些克扣庶女嫁妆的腌臜事。
秦娚的嫁妆,算是丰厚。
伯府看似风光,其实就是个空架子。
靠着秦娚的嫁妆维系。
如今也去了一大半了。
往后又得节省着过日子。
伯夫人本就不大舒坦,秦娚还提她的嫁妆,听的伯夫人心里更是窝火。
以往,她们说秦娚几句,秦娚总是低着头,跟个鹌鹑似的,不敢回嘴。
可这次,秦娚不仅抬起了头,还顶嘴道,“伯爷没有官职,偌大一个伯府,每日开支多少,您心里比我清楚,靠夫君那点微薄的俸禄,恐怕还不够您吃一个月的燕窝,伯府吃的用的,哪一样不是我的?”
伯夫人眼珠子一瞪。
贺明月脸色一变。
“所以,不是你们养我,而是我养着你们一大家人!”秦娚挺直了脊背。
从来没觉得,自己说话这么利索过。
从前说话,她连自己的声音都听不清。
伯府一家,都是欺软怕硬,从骨子里流出来的尖酸刻薄!
贺明章被放回来之前,她去见了姜南栀。
南栀说,“一个人如果连死都不怕,还有什么可怕的?”
公主看见了她手腕上的伤痕。
秦娚笑了笑。
姜南栀以为她是寻短见留下的疤痕吗?
不是的,是贺明章那个疯子想用人血作画时,割了她的手腕放血。
“你,你好大的胆子,敢顶嘴!”伯夫人眼神凶狠的盯着她。
“三天不打,你就不知道自己是谁了!”贺明月在家嚣张惯了。
她抬手就是一巴掌,打在秦娚脸上。
秦娚没还手,脸上火辣辣的疼。
有些人,天生凶恶。
贺家这对兄妹就是如此。
见她不吭声,贺明月冷哼一声,“你记住,在伯府,容不得你放肆!”
得意吧。
贺明月,你很快就会下地狱!
秦娚低眉顺眼,贺明月看不见她眼底的阴冷。
与伯夫人趾高气昂的走了。
“过来。”贺明章幽幽开口。
这次秦娚没有发抖。
她平静的上前,贺明章伤势未愈,便靠坐在榻上,目光阴毒,“胆子肥了,敢……唔!”
腹部传来剧痛。
贺明章低头,一把匕首插在他肚子上。
行凶者正是秦娚。
“贱人!”贺明章跳起来要打她,秦娚捏着刀柄,刀刃在他皮肉中用力一翻,贺明章痛的几乎失声,随手打翻了旁边的花瓶。
啪的一声响。
伯夫人她们还没有走远,听到声响,伯夫人回头,“又动手了?”
贺明月见怪不怪,冷笑道,“秦娚那样的贱蹄子,庶女出身,就该好好管教。”
“可章儿身上还有伤……”她倒不是担心秦娚,而是担心贺明章。
她儿子身上还有伤,万一打秦娚,伤到自己怎么好?
“娘,哥有分寸的,您让下人都退下才是,免得传出些闲言碎语,坏了娘的名声。”贺明月说。
伯夫人理所应当,“都退下,少夫人没出来,都不许进去。”
“是。”下人们退到了院子外面。
她们一贯如此。
贺明章打人时,便让下人走的远远的,免得叫人听见秦娚的惨叫,说些个闲话。
伯夫人不想留下个薄待儿媳的名声。
这点,伯府上下心知肚明。
下人们都习惯了。
秦娚用尽全力,将匕首捅的更深,眼睛里是报复的快感,“难怪你喜欢打人,我能体会到你的兴奋了。”
贺明章一把推开她,捂着自己腹部的伤,满手的血,“来人…来人。”
秦娚握着带血的匕首,笑了,“别叫了,不会有人来。”
人都被伯夫人支走了。
贺明章从榻上跌到地上,秦娚跟疯了一样,他有些怕了,“夫人,我错了,饶了我…”
秦娚举着匕首,对他笑,笑的瘆人,“你这样的人,怎么会认错呢,认错只会让我更恨你!”
“贱人,老子不会放过你……啊!”
利片割破舌头,贺明章满嘴的血。
秦娚抓起地上摔碎的花瓶碎片,塞进贺明章嘴里。
“吃下去,你给我吞下去!”
她目光疯狂,不顾自己的手被碎片划伤,逼迫贺明章吞下碎片渣。
他的喉咙发不出声音来了。
秦娚停手时,贺明章已经变成了一个血人。
她的手也在流血,但秦娚不觉得痛,只觉得痛快,原来还手很容易。
“夫君你放心,我不会让你痛快的死。”
秦娚挑断了贺明章的脚筋,然后出门喊人,“来人。”
下人们探头探脑的在院门口,秦娚说,“夫君受伤了,去找大夫来。”
下人们见她身后的血脚印,都吓傻了,“是…”
少夫人莫不是被打傻了?
她身上都是血,最该看大夫的是她。
感觉,少夫人阴森森的。
这血,是贺明章的。
不急,伯府,她一个都不会放过。
…
秦娚反杀的消息不胫而走,听风楼,岑晚晚拍桌,“杀的好,所有的家暴男都该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