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明川跪坐在祭坛边缘,青铜般的左手深深插进地板裂缝。暗红色液体顺着指缝渗入石板缝隙,下方传来诡异的吮吸声。他忽然想起产房那个暴雨夜,保温箱里的双胞胎妹妹浑身泛着青铜光泽,护士惊恐的眼神和父亲撕碎诊断书的动作在记忆里重叠。
\"哥哥...\"虚弱的呼唤让陆明川浑身剧震。他猛地转头,看见妹妹穿着二十年前的婴儿服,透明的身躯悬浮在半空中,胸口嵌着一枚沾血的青铜吊坠。吊坠正面刻着\"陆氏长女\",背面却是妹妹从未见过的陌生铭文。
地下祭坛突然剧烈震颤,青铜匣子表面的星图开始顺时针旋转。陆明川感觉右胸传来撕裂般的疼痛,低头发现皮肤下浮现出与妹妹一模一样的青铜色图腾。无数细小的裂纹从图腾向外扩散,整座别墅的地基发出令人牙酸的呻吟。
\"快走!\"妹妹的虚影突然抓住他的手腕,\"林小满在吸收家族灵魂,祭坛底部藏着...\"她的声音戛然而止,身躯被突然出现的黑雾吞噬。陆明川低头看去,妹妹消失的位置留下半枚带血的指纹,纹路竟与自己左手完全吻合。
实验室传来玻璃器皿接连爆裂的声响,陆明川冲过去时,看见林小满正在将银色导管插入自己的颈部。她苍老的皮肤下涌动着青铜色的液体,与陆明川体内的图腾产生共鸣。\"四十九次轮回还不够...\"她嘶哑地笑着,身后悬浮着十三个透明人形,\"我们需要完整的双生子献祭。\"
整栋别墅的电路突然短路,应急灯在狂风中摇曳不定。陆明川摸黑冲向二楼书房,却在门缝里看到父亲举着黄铜钥匙的背影。那个在记忆中永远温和的男人此刻眼神疯狂,钥匙尖端正滴落粘稠的暗红色液体。
\"父亲...\"陆明川的喉咙像被无形的手攥住。父亲转过身时,他看见对方左眼变成了青铜色的机械义体,瞳孔里跳动着与妹妹吊坠相同的铭文。\"你以为逃得掉?\"父亲的右手穿透墙壁,抓住陆明川的肩膀,\"从你出生那刻起,命运的齿轮就开始了转动。\"
庭院里的紫藤花突然全部凋零,枯萎的花瓣在空中凝结成无数个\"救赎\"字样。陆明川趁机挣脱束缚退到墙角,摸出打火机点燃煤油灯。火光照亮父亲手中的日记本,最新一页潦草写着:\"致小满——第十五次循环必须成功,否则整个时空都会崩塌。\"
地下传来锁链断裂的巨响,林小满裹着黑袍从祭坛升出。她手中捧着的不是青铜匣子,而是一具盖满符咒的檀木棺材。棺材表面浮动的血色文字让陆明川血液凝固——那分明是妹妹的生辰八字。
\"准备好了吗?\"林小满的声音混着电流杂音,她脖颈处的青铜斑块正在向头部蔓延,\"该让真正的永生者苏醒了。\"棺材盖突然弹开,穿白大褂的少女从里面坐起,她左眼是机械义体,右手握着一柄滴血的青铜手术刀。
陆明川终于明白父亲日记里缺失的内容——所谓的永生实验,其实是将历代继承者的灵魂囚禁在量子态空间。妹妹二十年前夭折的真相,是家族为了维持时空锚点而进行的活体献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