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临冬被反绑在松木圈椅上时,胡三姑正用刺猬针挑他脚心的血泡。油灯映着满墙人皮唐卡,那些剥自不同年代的皮肤上,都刺着相同的狐首胎记。最古老的那张已呈琥珀色,画中萨满高举的青铜鼓竟与仓库里那面一模一样。
\"白仙的刺衣匠子时就来。\"胡三姑将带血的银针浸入陶罐,罐中浮出张人脸,\"它们要给你裹人皮寿衣,用千根刺猬针把你缝成活偶。\"
窗外传来踩雪声,苏临冬瞥见纸人抬着白轿飘过。轿帘被阴风掀起,露出里面端坐的刺猬仙——它套着件人皮大氅,尖爪正缝补着张新鲜面皮。当针线穿过眼皮时,面皮的睫毛竟颤动起来。
地窖铁门突然炸开,窜进七只白毛刺球。这些刺猬落地即膨胀成童尸大小,背刺根根竖立如钢针。胡三姑甩出骨鞭缠住吊灯,拽着苏临冬荡上房梁。原先的圈椅被刺猬扎成蜂窝,木屑里钻出带倒刺的肉芽。
\"接着!\"胡三姑抛来青铜鼓槌。苏临冬接住的刹那,前世记忆如潮水涌来:三百年前的雪夜,自己正是用这槌敲碎白仙的天灵盖,将其魂魄封进刺猬俑。鼓槌表面的血槽突然发烫,在掌心烫出北斗七星状的烙印。
白轿撞破砖墙,刺猬仙的人皮大氅展开成天罗地网。苏临冬抡起鼓槌砸向最近的刺球,背刺断裂处喷出乳白脓液。脓液落地即长出猩红蘑菇,菌盖裂开喷出粉色孢子。胡三姑的貂裘沾到孢子,瞬间被腐蚀出人脸状的破洞。
\"闭气!\"她扯下半幅唐卡蒙住口鼻。苏临冬有样学样,却闻到唐卡上残留的尸臭——这分明是用福尔马林泡过的人皮!孢子雾中浮现出数十个持针的刺衣匠,它们眼眶里塞满刺猬幼崽,缝衣针上串着活蛆。
青铜鼓突然自鸣。苏临冬福至心灵,用鼓槌重击三声。声波震碎孢子云,露出后方真正的白仙本体——那是具由万千钢针组成的刺猬形傀儡,核心处嵌着块跳动的人心,每根血管都连着钢针。
\"刺心!\"胡三姑的骨鞭缠住傀儡左前爪。苏临冬趁机突进,鼓槌尖端刺入心脏的瞬间,三百年前的封印咒文自动浮现。钢针傀儡轰然解体,钢针如暴雨四射,将墙壁扎出北斗七星的图案。
喘息未定,地上的人皮大氅突然裹住苏临冬。刺猬仙的残魂在耳畔低语:\"你以为她真是救星?\"无数记忆碎片强行灌入:胡三姑深夜在冰湖凿洞,将裹着符咒的童尸沉入水底;她在祖祠地窖熬制尸油,将人皮绷在青铜鼓上...
胡三姑的银针突然刺入苏临冬后颈:\"莫听邪祟惑心!\"剧痛中,他看见镜中的自己长出刺猬般的白毛,胡三姑正用钢针将这些毛发缝进皮肤。貂裘下甩出卷黄帛,上面记载着苏家历代渡劫人的惨状:有的被鼠群啃成骨架,有的浑身长满蘑菇,最惨的那个被钢针扎成刺球,吊在祖祠当人烛。
子时更鼓响起,林场四周亮起白灯笼。每个灯笼下都站着个穿寿衣的村民,他们的天灵盖插着钢针,随灯笼摇晃跳起僵硬的傩舞。苏临冬认出打头的是护林员老赵——他的眼皮被缝死,嘴角却咧到耳后,露出带刺的舌头。
\"它们在布白仙的万针阵。\"胡三姑割破手腕,将血涂在青铜鼓面,\"敲招魂鼓,把刺心傀儡引过来!\"
鼓槌落下的刹那,苏临冬感觉自己的心跳与鼓声共振。唐卡上的萨满突然转头,画中场景变成现代林场。当第七声鼓响时,所有灯笼同时炸裂,村民们的钢针从天灵盖迸出,在空中汇聚成巨型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