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后的空气格外清新,夕阳将天边的云彩染成绚丽的橘红色。张恒推开医务室的窗户,潮湿的风夹杂着泥土的气息扑面而来。他深吸一口气,转头看向正在收拾书包的武青虹。
“走吧,我送你。”张恒取下挂在门后的外套。
武青虹点点头,将白大褂整齐地挂回衣架,顺手把没喝完的奶茶丢进垃圾桶。两人一前一后走出校门,踏着积水未干的路面,朝武青虹家的方向走去。
夕阳西下,余晖如金,将两人的影子拉得长长的,仿佛时间也被拉长了一般。武青虹百无聊赖地踢着路边的小石子,石子在地上滚动,发出清脆的声响。
突然,武青虹像是想起了什么,停下了动作,转头看向身旁的张恒,开口说道:“我发现你和学校里面其他老师并不一样。”
张恒的脚步微微一顿,手中的烟斗里,火光在暮色中明灭不定,仿佛他内心的思绪也如这火光一般,飘忽不定。他沉默了片刻,才缓缓说道:“我过去有一个女儿,和你一样,也是体育生,也很喜欢帮助朋友,充满了活力。”
他的声音很轻,轻得如同羽毛一般,仿佛稍一用力,就会被晚风吹散。武青虹侧过头,凝视着张恒的侧脸,夕阳的余晖洒在他的脸上,使他的面容显得格外沧桑。
武青虹犹豫了一下,还是忍不住问道:“后来呢?她怎么样了?”
张恒的脚步再次停下,他缓缓低下头,凝视着路面上的水洼。水洼里倒映着破碎的晚霞,如同一幅被撕裂的画卷。他的声音低沉而又缓慢,仿佛每一个字都承载着无尽的悲伤:“死了……在一场所谓的‘意外’中。”
武青虹愣住了,她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能默默地站在一旁,看着张恒的身影在夕阳的余晖中显得越发孤独和落寞。远处,传来几声犬吠,那声音在寂静的空气中回荡,打破了两人之间的沉默。
张恒突然抬起头来,他的右眉上有一道长长的疤痕,在暮色的映衬下显得格外明显。
他的声音在这一刻突然变得有了温度,像是被一股温暖的力量所包裹,“我还有一个最看重的学生。”他的话语中透露出一种深深的情感,仿佛这个学生对他来说有着特殊的意义。
“为了他所爱着的一切,他敢于直面“神”的微光……”张恒的声音渐渐低沉下去,仿佛在回忆着那个学生的勇敢和决心。他的目光越过武青虹,看向远处的某个点,似乎在那里能看到那个学生的身影。
然而,他的话却在“可惜”两个字上戛然而止,留下了一片令人遐想的空白。他没有说完,只是深深地吸了一口烟斗,那烟雾在夕阳的余晖中缓缓上升,最终消散在空气里,就像他心中那份未尽的话语一样,渐渐模糊,直至消失不见。
两人就这样沉默地走着,脚步声在雨后湿润的街道上格外清晰。拐过最后一个路口,眼前突然出现了一栋与周围建筑风格迥异的宅院——青砖黛瓦的中式庭院,朱红色的大门上挂着两个古朴的灯笼,在暮色中散发着温暖的光。
张恒嘴里叼着的烟斗差点掉在地上,他赶紧用左手接住,难以置信地打量着这座宅院:“这是……”
“我家。”武青虹的语气稀松平常,仿佛没注意到张恒的惊讶。
朱红色的大门吱呀一声打开,一位精神矍铄的老者站在门口。他穿着藏青色的中式立领衫,银白的头发梳得一丝不苟,目光如炬地看向两人。
“小姐,你回来了。”老者微微欠身,声音洪亮却不失恭敬。
武青虹“嗯”了一声,迈过门槛走了进去。她突然转身,看向仍站在门外的张恒:“要不要进来坐一坐?”
张恒这才回过神来,连忙摆手:“医务室还有活等着我去忙呢。”他的目光不自觉地扫过庭院深处隐约可见的亭台楼阁,右眉上的疤痕微微抽动。
武青虹也不勉强,只是点点头:“那明天见。”说完便转身走向内院,背影很快消失在曲折的回廊中。
张恒站在原地,直到大门缓缓关闭。老者最后投来的探究目光让他如芒在背。他长舒一口气,重新叼起烟斗,转身离去。烟斗里的火光在夜色中明明灭灭,如同他此刻复杂的心绪。
门内,老者跟在武青虹身后,忍不住问道:“小姐,他是……”
“一个挺有意思的老师。”武青虹头也不回地回答,手指轻轻拂过廊柱上精致的雕花。
老者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没再多问。两人穿过曲折的回廊,来到一间书房前。武青虹刚要推门而入,老者突然低声说道:“老爷今天问起您在学校的情况。”
武青虹的手停在半空:“他说什么了?”
“老爷说……”老者犹豫了一下,“如果您再参与打架斗殴,就不得不把您转回私立学校了。”
武青虹冷笑一声,推开书房门:“那他就试试看吧。”门在她身后重重关上,发出沉闷的响声。
与此同时,在回学校的林荫小路上,张恒的脚步渐渐慢了下来。夜风拂过他的白大褂,烟斗里的火光早已熄灭。他抬头望向星空,低声呢喃:
“马斯……你把我带来这个世界,究竟是想干什么……”
他的右手不自觉地抚上右眉那道疤痕,指尖传来微微的刺痛感。远处教学楼的灯光在夜色中显得格外明亮,隐约能看到几个晚自习的学生身影。
“算了。”他摇摇头,将烟斗重新点燃,“只要王煜渊他在这个世界还活着就好了。”
烟雾在月光下缭绕,勾勒出一个模糊的少年轮廓。张恒的眼神柔和下来,却又带着深深的遗憾:“只是不知我们师生两何时才能再次相逢啊……”
夜风突然变大,吹散了烟雾中的幻影。张恒深吸一口气,继续向医务室走去,白大褂的下摆在风中猎猎作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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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在碧波区另一端的高台上,王煜渊正独自坐在边缘,长刀随意地放在身旁。夜风掀起他的衣角。他闭着眼睛,感受着风中的气息。
“这风吹的可真有意思啊……”
他忽然睁开眼,紫色的瞳孔在夜色中闪闪发亮。风中夹杂着一丝熟悉的气息——那是他寻找多年的,独属于老师的草药与烟斗混合的味道。
王煜渊猛地站起身,长刀自动飞入他手中。他望向风来的方向,嘴角勾起一抹久违的笑意:“好久不见,老师。”
而此时医务室的窗前,张恒正准备拉上窗帘,突然感到一阵莫名的心悸。他右眉上的疤痕剧烈跳动起来,烟斗从指间滑落,在窗台上磕出一声轻响。
“这种感觉是……?”
他猛地推开窗户,望向夜空。远处,一道紫黑色的流光正划破夜幕,朝着学校的方向飞速接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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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学校幽静的小河边,洛维恩独自站在柳树下,异色的双瞳凝视着波光粼粼的水面。月光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黑袍在夜风中轻轻摆动。
“好久不见啊,我亲爱的学生。”一个带着笑意的声音突然从背后传来。
洛维恩猛地转身,黑袍划出一道凌厉的弧线。只见一位黑色长发的男子站在不远处,金色的竖瞳在月光下泛着妖异的光芒,苍白的皮肤几乎透明。
\"科莱恩?\"洛维恩的声音陡然提高,\"你怎么会在这里?!\"
科莱恩缓步走近,月光在他的长发上流淌:“我当然是为了来看看我的得意门生啊。”他的声音温柔得可怕,“你还是和以前一样,那么认真,那么努力。”他的目光扫过洛维恩的黑袍,“不过那场爆炸竟然没有夺走你的生命,真令我意外。”
洛维恩冷笑一声,异色双瞳中闪过一丝讥讽:“你不会以为我死了吧?”
“哈哈,怎么可能呢?”科莱恩的笑声惊起了树上的夜鸟,“我最信任的学生怎么可能这么容易就死掉呢?”
“你无非是想确认我是否真的已经死亡了。”洛维恩直截了当地拆穿道,右手悄悄摸向袖中的怀表。
科莱恩的金色竖瞳微微收缩:“我的学生,你的才能确实令人惊叹。”他向前迈了一步,“甚至不惜引爆实验室,就为了不让我获得情报。”
洛维恩抱臂而立,黑袍下的肌肉紧绷:“你找我来不会只是叙旧的吧?”
“当然,我最亲爱的学生。”科莱恩突然张开双臂,月光在他身后形成一个诡异的十字形阴影,“我还想和你继续探讨真理呢。”
“时至今日,你仍旧不肯放下吗?”洛维恩的声音罕见地带上了一丝疲惫。
“放弃?”科莱恩的表情突然狰狞起来,“我追寻了一生的真理,怎么可能轻易放弃呢?”他的声音又突然变得温柔,“你曾经也是追求真理的人,和我一起探讨一起研究,难道你不想打开那扇真理之门吗?”
洛维恩的眼神彻底冷了下来:“追求真理,并不是你肆意杀戮的借口。”
“杀戮?”科莱恩轻蔑地挥了挥手,“为了追求真理,这是必要的牺牲。”他的金色竖瞳闪烁着狂热的光芒,“就像白渊先生,他所创造的人造异能,每一个都在为吾等奠定打开真理之门的铺垫。”
河面突然无风自动,泛起不自然的波纹。“但你有没有想过他所追寻的,或许,跟我们的想法并不一样。”
“你总是想得太多,洛维恩。”科莱恩的声音突然变得危险起来,“你只需要知道,我们的目标是一致的,这就够了。”
“只要我还活着,我就一定会阻止你。”洛维恩的声音冷冽如冰,异色双瞳在月光下闪烁着坚定的光芒。
科莱恩的金色竖瞳微微收缩,嘴角勾起一抹诡异的微笑:“你阻止不了我,洛维恩,就像你曾经无法阻止我创造永生一样。”
话音刚落,科莱恩的背部突然剧烈蠕动,伴随着布料撕裂的声音,八条纯白的巨蛇破体而出!每条蛇身长约3-5米,鳞片在月光下泛着珍珠般的光泽,蛇信吞吐间散发着淡淡的寒气。
洛维恩瞳孔微缩,不自觉地后退半步:“没想到你已经将异能开发到现在这样了……”
“为了追求真理,我必须不断完善自我,超越自我。”科莱恩张开双臂,八条白蛇如活物般在他周身游动,“直至抵达无限。”
洛维恩深吸一口气,右手悄悄按在了腰间的古籍上:“‘无限’是一个境界,而不是终点。”他的声音突然变得空灵,“它意味着无限的可能,无限的探索,无限的进步。”
科莱恩的表情突然变得玩味:“没想到你现在已经开始探索起哲学了吗。”
“我只是在追求真理的路上,一步一步地前行。”洛维恩闭上眼睛,黑袍无风自动。当他再次睁眼时,左眼的琥珀色和右眼的幽蓝都泛起了微光。
“既然如此,那就让我看看你究竟成长了多少吧,洛维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