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送别黄公安时,眼尖的李天佑却瞥见墙角处有个黑影快速闪过。
“有人跟踪我们。”
黄公安一怔,摸了摸腰间的枪套,语气冷静:“搁哪呢?”
“右手边拐角那块儿。”李天佑微眯双眼。
黄公安不动声色地观察了一下周围:“前面那个胡同人少,咱们往那儿走。”
李天佑拉上一脸紧张的王何,三人迅速穿过了胡同后,分别躲在胡同口两侧。
胡同里传来杂乱的脚步声,跟踪者果然跟了过来。
就在跟踪者身影冒出胡同口时,李天佑瞅准时机,一个扫堂腿将其绊倒。
几乎同一时间,黄公安和王何迅速包抄上来,三把手枪直指跟踪者。
黄公安更是一声大喝:“不许动,再动崩了你!”
“黄公安,是我。”跟踪者狼狈地趴在地上,双手举起。
被喊到的黄公安一愣,下意识朝胡同里望去,确认没有同伙后,才慢慢靠近,一手举着手枪,一手揪住跟踪者的头发,将他的脸拽了起来。
“邱大爷?”
看清楚跟踪者的脸后,黄公安也傻眼了,语气无奈:“邱大爷,你跟我们屁股后尾儿干啥啊?”
他还纳闷是哪个不长眼的主动送上门,结果竟然是死者他爸。
确认死者是邱秀英后,他们也对邱大爷展开过调查,结果也令人宽慰,人伦惨剧并不存在。
不过几人仍未把手里的枪收起来,毕竟邱大爷今晚这番跟踪属实蹊跷。
邱大爷好似没被枪指着的感觉,语气愤然:“黄公安,秀英的案子查得咋样了?是电机厂的人干得吗?”
李天佑和黄公安两人对视一眼,均看出了对方眼中的凝重。
电机厂的线索是下午刚刚得到的,邱大爷怎么会知道?
除非邱大爷不是才跟上黄公安的,而是从下午黄公安去学院时就一直跟着了。
黄公安脸色难看:“邱大爷,你到底想干啥呀?”
“俺想为秀英报仇啊!”邱大爷嘶吼一声,眼中满是恨意。
李天佑心里一紧,连忙安慰道:
“邱大爷,你听我说,只要查清楚凶手,他指定得判死刑,你犯不着把自个儿给搭进去。”
黄公安脸色一变,迅速将手枪收回枪套后,又抄出个手铐,在邱大爷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直接一把把其双手都给拷上了。
眼瞅着围观群众越聚越多,黄公安生怕造成不好的影响,转头看向李天佑说道:
“李同志,我先把邱大爷带回局里。”
说完,黄公安扯着又开始哀嚎的邱大爷迅速离开了。
李天佑默然无言地盯着邱大爷的背影,无奈地叹了一口气。
他刚才不仅在邱大爷的眼里看到了浓浓的恨意,还有一片死寂。
这人,八成是抱着跟凶手同归于尽的想法。
保城,白家。
“都这会儿了,何大清咋还没回来呢?”白寡妇双眉紧蹙,时不时抬头望向大门。
自何大清那一双儿女来过保城后,她明显感觉到何大清对她的态度改变,变得不怎么上心了。
想到这里,白寡妇看向一旁的陈大铁,目露期盼:
“大铁,你工作的事儿咋样啦?”
陈大铁脸色一僵,语气烦躁:
“还得再等几天,化纤厂那边突然说要变成考试招工,我下午就是要去报名的。”
化纤厂去年才竣工投产,这个招工名额还是何大清帮着他弄来的。
“咋突然要考试?”白寡妇神色紧张:“该不会是何大清在背后搞鬼,要不然他咋到这会儿都没回来?”
白寡妇越琢磨越觉得准是这么回事儿,拉起陈大铁,语气着急:
“大铁,走,咱们去面粉厂找何大清问个明白,再这么干等着不行,可别把工作给等没了。”
“不能吧,那天我亲眼瞧着何大清把钱塞给化纤厂的刘东,整整六百块嘞!”
说是这么说,但陈大铁还是站起了身,顺着白寡妇的力道往外走:
“再说傻柱揍我那事儿,我都不跟他计较了,何大清总不能还把我的工作给搅黄了吧?”
白寡妇没有再跟傻儿子多说什么,她和何大清纠缠了十多年,这世上没有比她更了解何大清的人了。
这人奸得很,若是决定了回四九城,保不准能干出啥损人不利己的事儿来。
面粉厂,保卫处。
王保卫眼眸微抬,看着眼前的白寡妇母子俩,神色不屑:
“你们找错地儿,我们厂这儿可没一个叫何大清的人。”
白寡妇先一步按住想要反驳的陈大铁,嫣然一笑:
“王同志,你先前见过我的呀,有好几回还是麻烦你帮我给大清传话呢。”
一边说着,一边不断给陈大铁示意。
“王大爷,你抽烟。”
陈大铁的手在裤兜里摸索了好半天,才掏出一包皱巴巴的经济牌香烟,抽出一根,递给王保卫。
王保卫冷哼了一声,老何这个继子真是半点眼力见都没,问人打听消息居然好意思拿8分钱一包的经济牌香烟,这是看不起谁呢。
“走走走。”王保卫不耐烦地挥了挥手:“别在这儿赖着。”
白寡妇母子连面粉厂的大门都没进去,就被赶出来了。
“大铁,你还记得刘东的住址吗?”白寡妇脸色难看。
她现在已经基本确定,何大清又一次脚底抹油开溜了。
陈大铁顾不上将烟收好,连连点头:“记得,我记得。”
别看他一直想赶走何大清,但真等到何大清走掉这一刻,他才意识到什么叫慌乱。
白寡妇母子俩又匆匆赶到刘东家,这次他们是顺利进了门,可听到的消息却还不如没听到的好。
“刘同志,你说啥,这次考试是专门为了我设立的?”陈大铁张大了嘴巴,难以置信。
“我这次可是被你害惨了。”刘东叹了一口气。
不仅钱退回给了何大清,还挨了处分,简直是偷鸡不成蚀把米。
“是不是何大清举报的?”陈大铁愤愤道。
“他没那个能耐,你还是琢磨下自个儿得罪了谁吧。”
白寡妇母子俩面面相觑,眼中尽是迷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