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扑、一推……等反应过来时那人已重重摔倒在地,鲜血顺着胸前的伤口喷薄而出,片刻就没了生气。
刚刚还红着眼拼斗的人们被这剧变吓到,瞬间没了声响,下一秒是此起彼伏的尖叫声不绝于耳。
“杀人啦!”
“是他!”
“陆参将!陆参将!好你个忠勇公,竟敢纵子行凶杀害戍边将领!来人!将行凶者抓住,若有顽抗可杀之!”
眼这一幕发生在转瞬之间,谁也来不及反应。场面一度混乱,秦昱清呆站在原地,眼神冷冽地看着柳林和那已没了气息的陆参将。
他想解释另有隐情,可一切解释此刻都那般苍白,对方设好了陷阱等着他往里钻,他没有提防一股脑的掉了下去,与人无尤。他心中一沉,知道此时再多的辩解也无用,证据确凿,他早已百口莫辩。
“青儿,不可!”他本要挥剑反抗来人,却听义父喊道。
柳林巴不得他拒捕反抗,借机杀了后再攀咬秦枫明一个谋反之罪。
秦昱清深知自己陷入了一场阴谋之中,但现在他无法证明自己的清白。士兵们一拥而上,迅速将秦昱清拿下。他没有反抗,任凭他们卸了自己的兵器死死按住。
柳林刚要命令属下就地处斩秦昱清,就听那边秦子璎高声道:“不知柳将军要如何处置?”秦子璎怒火中烧却只能忍耐。
“他当众杀人,证据确凿!当然是…”
“依大夏律,皇室贵胄、有二等以上军功者、有爵位世袭者,获罪需由大理寺审核、刑部复核、再交御史台呈陛下亲自审判。”
柳林本想着这一石二鸟的计划必是万无一失。既能毁了军粮又能嫁祸秦枫明,他未必需要秦昱清来当这个替罪羊,无论是谁,只要是秦枫明那边的人就好,他就能就地斩杀再咬死一切都是秦枫明指示,到时候死无对证就算他是一等公也只能是口不能言任其处置。
他还在犹豫怎么回复秦子璎,顺便马上处理了秦昱清,又闻秦子璎开口:“柳将军是陛下臂膀之臣,自然不会仗着军功越俎代庖乱了法纪。”
一句话把柳林架在高处,他只能开口让人将秦昱清押下去。
“阿兄且安心,大夏重法度,定不会出现滥用私刑屈打成招之事。到上京前,我阿兄必定连根头发丝都不会伤着,您说是吧柳将军!”说罢他也不等柳林回答又叫了白先“白大人还需向林宝公公陈情一二,劳其传信陛下。”
有法度要遵守,又有陛下耳目监察,柳林现在哪敢擅作主张私下处置。
在被押往大牢的路上,秦昱清一言不发,心中却思绪万千,无论如何他这一遭是注定要连累秦家了。
大牢中阴森潮湿,秦昱清被关押在一间狭小的牢房里。他靠着墙壁坐下,闭上眼睛,回忆着事情的经过。
让人安置了百姓,检查了剩余粮草。已近申时,几人聚在公爵府内院的花厅内商议。
“阿爹莫急,此刻还想从长计议。”秦子璎端来一碗白粥“您先吃些东西。”
“这是冲着咱爵爷来的!”秦安拍了桌角。
众人皆不语,事到如今谁又看不出柳林是那始作俑者,可证据呢?空口白牙陛下会信吗?还是说景帝也参与其中,乐见其成!
“我无所谓,可青儿他……你们一定要保住他。”秦枫明激动的推了粥碗,碗勺晃动,里面的热粥险些烫着秦子璎。他看了一眼,发现秦子璎并未受伤才收回视线。
如此偏爱,怎不叫人心生羡慕。
一夜未睡,又饿了许久,秦子璎眼前一黑差点倒在地上。他晃晃昏沉的脑袋,找回些许清明,不知从何来了些怒气,冷声道“要保全你,才能保全他!”
秦子璎到了林宝公公住处,又将事情来龙去脉与林公公说了一遍。
“还请公公给陛下去信说明原委,宽限些时日,我定将军粮补齐。”秦子璎向着林宝公公行了跪礼
“使不得,使不得!”林公公扶起秦子璎,忙为其拍拍膝盖上的灰“小主何必如此!”
“果然!”他心道。
作为景帝心腹,林宝公公的态度已说明一切。若没有景帝首肯,管他柳家势大、柳林再狂妄也未必敢一直咬着秦枫明不撒口。
秦子璎眼看如此收了谦卑“那就请公公代为转达,让陛下莫要忘了对臣的承诺!”
秦昱清被关了几日,秦子璎、秦枫明等人日日去看他。他没吃什么苦头,只是自责又忧心得吃睡不得 ,已可看出消瘦不少。
柳林等着消息,也不敢轻举妄动。
白先准备出城再去筹粮。
林公公给京中去了信。
谁也不敢先妄自行动,一切看似如常,却都像暴风雨来临前般安静得让人害怕。
又五日,柳林几日前回了暮云的营地;运粮使刘大人继续在金川等着;白先去筹粮还未归城;秦昱清按律这几日就要押回上京。
“阿兄莫怕,等回了上京我定求陛下从轻发落。”狱中秦子璎又来探望。
“是我连累了你们。”
“哪有!”真要算起来也是秦枫明连累了他获这无妄之灾。
两人又聊了些回京打算,保重自己之类的话,这几日日日如此,可嘱咐的话却怎么也说不完。
就在这时,本以为已回暮云的柳林去而折返压着几人进来。
“阿爹!”秦子璎率先认出‘犯人’。
“柳林!我一人做事一人当,你莫要牵扯旁人!”秦昱清也看清来人是谁。
“你可当不了!秦公这可是通敌的大罪,不是你一个杀人罪可比的!”柳林笑了笑很是得意对后面的人喊道:“磨蹭什么呢,全给我关进去!”
林宝公公也到了牢中“这通敌可是大罪,您是陛下亲封的永安君可豁免株连,快随老奴回去吧。”
秦子璎本想留下,却见秦安等一众府内亲眷接连被关进牢房。秦枫明摇摇头,未出声只用口型说了句“走!”
若他也关进牢里还有谁能查出真相。
即使千般不愿,万般不舍,秦子璎只能选择随林公公出去。
“府里搜出了秦公与罗刹国的书信。”林公公见秦子璎一路无话,主动说出。
“哼,挺好!”买通个家仆去栽赃嫁祸,或是搜屋时找个没人的角落塞进去……他都不用费脑子就能想出好几种办法,景帝工于心计只怕有过之而无不及。
公爵府已封,一应仆从悉数入狱。
“这一日劳您住在驿站,留福顺在您身边伺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