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云骁摆摆手,叫那狱卒退下。
在受刑的客卿也被拖回牢房。
袁长贵识趣地自己跑进去,趴在柱子上殷切道:“贤婿、贤婿。”
刘景昼原本想提腿离开,闻声,停下脚步。
“何事?”
喊声贤婿有回应,那就代表情分还在。
袁长贵继续道:“你我翁婿一场,不看僧面看佛面,看在我家柔儿的份上,你好歹搭把手,捞我一下。”
刘景昼看他那谄媚的讨好,冷哼一声。
卫云骁还在出神,他曾调查过王闻之。
哪怕有王爷相助,他还是抓不到任何把柄。
一个男子对女子下死手。
一是为仇、二是为情、三是为财。
起初,他怀疑是二人有仇,尽往他们的身世查,却发现他们过往并无交集。
想起那一夜,王闻之看芸儿的神态,他怀疑是王闻之见色起意。
他按着苏芸的身形、体态、样貌找来两名相似舞姬赠与,他都拒了。
若是为财,更不可能。
王闻之俸禄丰厚,他完全住得起豪宅,却一直守着那两进的瓦房,素日也不曾看他有奢靡之举。
芸儿之死扑朔迷离,卫云骁一时不能明晰,究竟是谁,害死了她?
这个问题,或许等苏贤重上京了才会揭晓。
钦使六日前早已下南边去逮他,算上脚程与使者的调查时日,如何也得一个月多后才能抵达长安。
想到这里,卫云骁愈发烦躁。
“表兄,咱们走吧。”
“你操劳多日,先回去歇歇,接下来多的是需要操心的事。”
一日之间,能下狱清算的佞臣都在这里。
那些不能动的,依然逍遥自在,诸如弃暗投明的有功之臣……冯英!
卫云骁点点头,拖着疲惫的身躯离去。
监牢里的犯人看见那煞神走了,纷纷松了一口气。
卫云骁回到清辉院,看见芳踪守在拱门处。
“二公子,您回来了。”
芳踪已经回到老太太那边当值,眼下长安动荡,他多日未归来。
家中大门紧闭,听着外头的刀戈枪声,担忧不已。
老太太怕他出了事、受了伤,只好派芳踪在这里候着,得了消息就立刻回禀。
“可是祖母有事?”
芳踪笑道:“老太太牵挂您的安危,心忧如焚,派奴婢在此等候二公子。”
卫云骁淡淡道:“我无事,去回了祖母叫她安心。”
芳踪“哎”了一声,福了福身子,转身离去。
石砚从外头归来,遇见他站在此处,拱手道:“公子,属下有一事禀报。”
“何事?”
“是王大人,他三日前派了两名护卫执王爷令牌离开长安了。”
卫云骁抬头望天,星子被浅浅的云层遮蔽,只能依稀瞧见细碎光影。
他淡淡问:“去了何处?”
石砚低声道:“传书上写着目的地是威武郡。”
威武郡?
若是王爷有令,应当是派揭者前行,或是王闻之亲身前往。
他此举,究竟是公器私用、还是小事一桩,不值得他亲自办理?
卫云骁再问:“传书写的事由是什么?”
大魏通行关隘,需要“传”与“验”。
传书记载姓名、目的地、事由等。
验书记录籍贯、年龄、体貌,二者搭配使用,缺一不可。
“写的是抓捕逃犯。”
逃犯?
若是王爷抓逃犯更应该派钦使或是绣衣御史,岂会只让他派两个护卫去?
“安排两个人跟过去看看,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是。”
石砚领命退下,匆匆安排好人,待宵禁解除,直奔城外。
他们策马徐行,追风逐日、一路踏山涉溪,马不停蹄奔驰万里。
日夜兼程二十余日,终于抵达威武郡。
快一个月过去了。
叶玉比武时身上受伤还没好,正躺在崔久送来的躺椅上,优哉游哉地乘凉。
起初乡亲们觉得她对那群人下手太重,惹来些许非议。
叶枚带着刘大娘在村里破口大骂。
“说好一打一、你们一群人打小玉一人,还要不要脸?”
“以多欺少还打不过……废物东西!”
胡大娘不擅骂人,一开口自己先委屈哭了。
只好在她们身后跟着蛐蛐几句,连连附和刘大娘:“就是、就是!”
“……”
她们狗血淋头地喷了一顿。
说得那群人面红耳赤、灰溜溜关紧家门养伤。
叶玉打一棍子、给一个甜枣,派了大夫给那群挑衅她的村民送药治伤。
一来一回,将人心收拾得服服帖帖,那群人早已在大夫的治疗下精神抖擞。
只剩几个伤重一点的还在拄拐。
一月过去。
听闻叶玉伤势还没恢复,他们顿时惶然不安,赶紧找崔久打探怎么回事。
是不是他们下手太重了?
崔久笑而不语,令他们愈发惴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