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多官员硬着头皮参了叶采苓一本。说她滥杀无辜,性情暴戾,给京城治安带来了极大的威胁。这种人绝不能任她在外自由走动,必须囚禁起来,给皇城百姓一个交代。
顺景帝端坐龙椅,静静听完了一众官员的参奏,才笑着说:“朕以前就知道爱卿们的心并不向着朕,现在才知道,爱卿们不仅心偏,还眼瞎。你们只看到了国医大人杀人,有没有看到青帮在皇城乱收保护费,胡乱杀人打人,视人命如草芥?搞得皇城乌烟瘴气?”
顺景帝重重叹气:“朕这个皇帝当得窝囊,管不了你们另投明主。但是你们享受着西陵子民的供奉,总得为老百姓做点人事吧?如果百姓都死光了,你们吃谁的喝谁的?谁伺候你们?”
一句“管不了你们另投明主”,吓得参奏的官员立刻跪下,齐呼:“请皇上明鉴!”
顺景帝看着他们惶恐的样子,又自嘲地笑了:“想想真是可笑,你们放着太师,左相右相,各部尚书不求,偏偏来逼朕一个凡人皇帝去对付一个神修。呵!朕若是有对付神修的本事,会容忍你们在朝会上正事不干,拿着鸡毛当令箭?”
顺景帝的一番话说得很多官员满脸通红,无地自容。他们曾经也踌躇满志,想着一身才华报效国家。无奈现实残酷,他们被逼得一步步后退妥协,最终选择了站队。从此以后,他们就再也没有了自己的想法。而投靠的主子也不允许他们有想法。
独孤太师今天火气特别大,听了顺景帝的话,冷笑一声:“请问皇上什么是正事不干?谁又拿着鸡毛当令箭?”
顺景帝两手一摊,淡淡道:“总之朕没有那个本事去对付国医大人。如果你们觉得她威胁到了你们,非除不可,那就请五大世家出人吧!但朕不会下这样的诛杀命令。还是那句话,不管是谁家的神修,朕都得罪不起。”
得罪不起,索性摆烂,你们爱怎么斗就怎么斗。
这就是顺景帝此时的心态。
独孤太师再一次被气得心绞痛。
夏侯淳是越来越硬气了啊!
其他世家倒是没这么生气。毕竟,叶采苓羞辱的不是他们。他们能共情独孤太师,但心里没那么大火气。
“好!好!好!”独孤太师一连说了三个好字,可见气得狠了。
下朝后,独孤太师立即召集其他家主商议大事。
左相魏祖和没来,来的是他的二弟刑部尚书魏祖荣。
魏祖荣一脸憔悴,似乎很疲惫。走路脚步虚浮,一副有气无力的样子。
其他家主看到他这样子都吃了一惊。
“魏大人,你这是怎么了?”
“魏大人,你身体有恙啊?”
“魏大人,左相怎么没来?”
魏祖荣摆摆手,很是烦躁:“大哥最近身体不适,在家里休养。我最近也是身子乏,喝点酒就拉肚子。”令他恼火的是,晚上做梦啃鸡腿,都能被口水呛醒。
其他人这才想起来魏祖和今天没上朝。
“魏大人一定是吃喝的东西不干净。那些个奴才就是得时常紧紧皮子,不然他们就想偷懒耍滑。”
“改天去看望左相。”
几个人寒暄了几句,就坐到各自的位置开始说正事。
曹明杰下朝后,坐着马车回家。他在马车里紧拧着眉头,思索着破局之法。
看皇上的态度,很袒护叶氏。而五大世家又宝贝自家好不容易培养起来的神修,迟迟不肯出人收拾叶氏。这样下去,对他可不利啊!万一哪天叶氏要报毒害她卖她之仇,他们曹家可抵不过一个神修的怒火。
所幸叶氏现在还是一个刚入门的小修士,如果五大世家的二代神修用车轮战围攻她,还怕灭不了她?就是不知道五大世家到底在顾忌什么?
“大人,叶氏挡住了去路。”赤焰在车外快速说。
曹明杰心中一凛,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他悄悄掀起车窗帘子一角,才发现马车正经过一条僻静的路段。这段路他走过很多次,从来没有出过问题,没想到今天竟被叶氏堵在了这里。
曹明杰的白毛汗一下子就冒出来了。
而叶采苓此时正站在一棵不高的树上,目光与站在马车旁边的赤焰对峙。她感知敏锐,能清晰感知到赤焰浑身散发出来的杀意。
那个雨夜,是她第一次为了保命而不得不杀人。说实话,叶采苓当时是害怕的。下着雨的黑夜,像无底的深渊,令人莫名恐惧。
一双整日摆弄课本的手,却被迫变成了杀人的手,心惊胆战结束了四个人的生命。尽管他们该死,她却控制不住自己的恐惧与惊慌。所以,当遇到回头的赤焰时,她下意识避让了。
她承认那一刻她怂了,在得知赤焰是一个高手时,她就忍不住胆怯,下意识不想跟他正面对上。其实她一点都不自信,在她的意识里,她觉得赤焰非常强大,强大到不可战胜。
那一夜,她小心翼翼算计着自己的筹码,生怕一着不慎满盘皆输。
可是现在的她再看赤焰,就有了看蝼蚁的心情,跟那个雨夜对赤焰的畏惧完全不同。
“曹明杰,你不打算出来说两句吗?叶氏一族的气运好用吗?”叶采苓讽刺的话令曹明杰身躯一震。
果然,她知道借运的事了。
曹明杰想了想,钻出车厢。他并没有下马车,而是站在马车上向叶采苓鞠躬行礼,满脸愧疚:“采苓,对不起!当年我命在旦夕,不得已听了术士的话,用了那个法子。说实话,我真不知道借运的后果那么严重。如果知道,我宁愿死,也不能伤害你们叶氏一族。”
“我知道,现在说什么都迟了,伤害已经造成,我真的很抱歉!所幸你得了机缘,能解开五蝠转运阵,让你们叶氏一族很快恢复过来了,我心里的愧疚才少了一点。”
“采苓,如果你能原谅我,我一定好好赎罪,好好补偿你。瞒着你另娶高门之女是我不对,只要你愿意,你还是我明媒正娶的妻子。”
叶采苓被曹明杰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