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孙老太太，怎么了？”崔英看到对方的模样，也下意识地朝着外面看。
公孙老太太将木门关上，紧紧地锁死。
“你们在路上被人跟踪了，外面那些草木的情绪明显不对劲。”
得到赐福之后，公孙老太太能够感受到一些动植物的情绪，周围的草木和动物实在太多了，她不是经常开启这个能力。
刚刚那么一瞬间，她感觉不对劲，开启这个能力之后，果然在一株银杏树那里感受到了对方抱怨的情绪。
有人，正踩在那株银杏树的上方，试图窥探这边。
“不会是那些老婆子吧？”柳欣的脸瞬间就白了，她再也不想经历那种恐怖的事情了，那种场景实在是非常可怕！
“不是年老的，是一个年轻的男子，还带着刀。”公孙老太太喃喃自语。
正是因为带着刀，才让那株银杏树感到害怕，让她清晰地感受到了那边的情绪。
大部分的草木，情绪都是非常平和的，只有那棵树不一样，怎么可能感觉不到？
“带刀，还是年轻男子，难道是那些宅院的家丁？”
崔英在那些信奉送子娘娘的宅院，也看到几个带刀的男子，那些人估计是守护院子的。
公孙老太太摇头：“不一定，说不定是官府的人呢，那些捕快不也是带刀的吗？”
无论如何，她们都已经引起一部分人的注意力，需要谨慎一些了。
“对了老太太，我还没有说今天遇到了什么呢，我跟你们说……”崔英将今天看到对方那些画面讲了出来。
她的模样还算镇定，旁边的柳欣回忆起这些画面，都已经快晕过去了。
“吃一口凉糕压压惊吧。”林安娘把一碗放了山楂碎和果酱的碗递到对方手中，给她舀了一勺。
柳欣下意识地张开嘴，将这一勺凉糕吃下去，入嘴是甜丝丝的味道。
果酱甜蜜，碾碎的山楂糕很软糯，那个凉糕更是非常惊人，又软又滑。
如果在夏天能吃上一口冰镇的，那得多开心啊？
不知不觉，柳欣就把之前的那些恐惧给忘掉了，只是下意识在那里品尝。
那边公孙老太太听完，神色变得更加严肃。
“这件事情你们先不要说出去。明天，随我去祭拜山神娘娘，山神娘娘会给我们指示的！”
武家的两个儿媳妇离开之后，公孙老太太瘫坐在椅子上，默默不语。
“老太太，你之前听说过这种事情，还是亲自见过？”林安娘瞬间就察觉出来不对劲。
公孙老太太点点头，叹息一声：“就知道没办法瞒过你们，几十年前，我确实见过这种存在，准确的来说，见过这种妖邪。”
“当时我腿脚还算硬朗，想去看看外面的世界，就和老伴一起出发，去了离州。我们在离州的一个村子住了两个月，见识过这种妖邪。”
“你敢相信吗？当时那个妖邪也是送子的，当时家家户户都求了儿子孙子，喜庆的不得了。”
“我对于这种氛围非常不理解，就带着老伴离开了，谁知道偶尔回来转一趟，却发现附近几个村子的人都没了，仿佛一夜蒸发。”
“外面都流传那几个村子被土匪屠村，我觉得很蹊跷，多方打听才知道，这些村民的死亡都和求来的儿子有关。”
这不是公孙老太太第一次接触到妖邪，早在京城的时候，母亲就曾经讲过类似的故事，还让她万事小心，一定不要和那些存在硬碰硬。
当时她年纪小，只是当做故事听，后来自己亲自见识过，才觉得后怕。
林安娘听了反而有些疑惑：“离州距离这里这么远，妖邪能过来吗？这两个会是同一种妖邪吗？”
公孙老太太握紧拐杖：“那些妖邪看不见摸不着，谁知道是不是同一只呢？”
“安娘子，你觉得会是同一个吗？”
林安娘想了想，还是摇摇头：“离州的距离非常远，虽然两个送子妖邪作恶的手段都非常相似，但我觉得不是同一个。”
这不是林安娘的推测，只是直觉。
她想着，妖邪可以有两只甚至三只，相同的或许是人扭曲的欲望罢了。
…
山神庙。
虞洛同样也在听两人的讲话，她也觉得这个问题非常好。
这边的送子娘娘，会不会是从离州跑过来的那一个？
“不会的。”系统语气肯定。
“那些已经圈定地盘的伪神，不会轻易离开它们的老巢。”
“它们不是正式的神明，只是在试图窃取信仰之力，离开了一定的范围，就无法收取力量了。”
“而你就不一样了，只要你能成为实习神明，无论你去了哪里，都可以接收到信徒的信仰，那些信仰都是为你而来！”
说到这里，系统挺起小下巴，有些骄傲。
虞洛：“……”
“说的这么好，我也得能出去才行啊！”
一百多个信徒，就扩大了几个台阶的位置，寒掺谁呢？
系统：“……”
好像也是的。
系统又默默地溜了。
她瞥了一眼丝滑退场的系统，装作没看到。
飘在神像上方的虞洛在想，公孙老太太听说过伪神的故事，曾经亲自见证过，应该对于这些神异的事情有所警惕，为什么又主动带着林家村的村民找过来呢？就不担心自己也是一个妖邪，会害了林家村吗？
老太太供奉出来的那些信仰值，也不是装出来的。
或许一开始的时候，公孙老太太在赌？
…
老宅里面，林安娘和宁香巧都已经离去了。
两人并肩离开的时候，林安娘像是不经意般，提起了林根柱。
“他怎么了？”宁香巧之前在隔壁院子做绣活，没有听到。
林安娘语气轻飘飘的：“赌的时候又输了钱，被人家揍了一顿，扔出去了，人到现在还晕着呢。”
宁香巧听了之后皱了皱鼻子：“可惜了。”
林安娘疑惑：“可惜什么？”
难道香娘子还记挂对方？
宁香巧挥了挥拳头：“可惜那些人没直接打死他！”
林安娘忍俊不禁。
两人越走越远，公孙老太太坐在院子里面，看着她们逐渐远去。
“娘，该休息了。”隔壁房间的一位老人走过来，提醒道。
公孙老太太的脸上又挂起笑容：“孩子，我们赌对了！”
见识过那些妖邪，小时候还经常被提醒，她怎么可能对于这些存在不警惕？
很多知情人都畏惧那些暗中的妖邪，认为这些存在只会害人性命。
但公孙老太太还有一个神奇的经历没有说出来，除了那个送子的村子，她还去过其他地方。
以前经常经历饥荒年，公孙老太太也曾经和林家村的村民失联，独自流落到其他地方。
她曾经过去一个海边的村子，这些海边的村子也信仰一个“妖邪”，但是这个妖邪却不会害人性命，反而默默地帮助村民。
公孙老太太没有见过那个离州的送子妖邪，反而见过那个村子里面信仰的妖邪。
那个家伙浑身黑漆漆的，长的像人又像鱼，有时候还会把落水的村民救上岸。
她就被那个“妖邪”救过，才侥幸捡回一条命。
虽然“妖邪”每顿需要吃生肉，和鲜血，但那个村子里的人全都不害怕，会主动用捕来的鱼，和外来的人换取新鲜的牛羊肉，上供给那位妖邪。
虽然画面非常诡异，但整个村子还是非常和谐的。
公孙老太太在那里住了大半年，可惜伤势好了以后，就离开了，没能再见证那个村子后来的发展。
也是这次的神奇经历，让她对于传说中的“妖邪”，又有了一些深入了解。
并非所有的“妖邪”，都是害人的，其中一部分妖邪可以和人和平相处。
所以后来她听到以后可能会发生各种灾难，第一时间就想到了这些妖邪。
如果那些灾难必定发生，那她为什么不能带着林家村，和一位妖邪共同生活，互惠互利呢？
她可以让林家村的村民每天打猎，提前为这个妖邪准备需要的东西。
这个妖邪，则需要在接下来的各种灾难中，帮助林家村的村民。
这个想法，在公孙老太太离开崇州，回来的路上就一直在心中构思。
她觉得这就是异想天开，善良的妖邪那么少，怎么可能遇到？
然而回来之后，公孙老太太听着村里的那些传闻，见证林安娘和两个女儿的诡异力气，后来又观察到宁香巧和两个孩子的变化，那叫一个欣喜。
这个心软的“妖邪”，她找到了！
不对，能够拥有这种神力，轻而易举解决“分身”的存在，怎么可能是妖邪呢？
这就是真正的神明！
公孙老太太无比笃定。
“走吧。”她提起拐杖。
“娘，去哪里？”老人疑惑。
“当然去找你弟弟，让他机灵着点，多观察这几天出现的陌生人。”
公孙老太太脚步轻快。
虽然不明白，但那老人还是跟了上去。